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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歌

第829章 尸山血海

宁千城看着他,觉得好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这个时候他也笑不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段流水打完寒战之后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面前的这一切,整个人就很懵,于是下意识地看向宁千城。

宁千城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走,我们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搞清楚了。”

黑夜本来就是危险丛生的时候。

宁千城一边要控制着风吹的方向,免得竟然了他们招惹不起的高阶魔兽,一边又要时刻关注着头顶的血月和脚下土地的变化,终于筋疲力竭。

玉子虚捏紧了手腕上的佛珠,把住宁千城的肩膀:“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出不去的。唯有一战,方能解此局。”

宁千城不放心,嘱咐两人道:“跟紧了,一路上就算发现什么异常也不要擅自行动,接下来的路,我们一起走。”

两人点了点头。

宁千城往前走着,不多时,前方就有隐约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形容他听见的声响,很哀凄,但在这个时候出现,无论是什么声音,都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他回过头,看了眼紧紧跟在他身后的玉子虚和段流水两人,放下心来,没有去理会那莫名出现的声音。

……

而此时,带着殷赵帆面具的人已经离开了这座遍地死物的山林,只见他纵身一跃,便在朗月下消失了身影。

而顷刻间,他便来到一座小院。

院子里有一个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慈眉善目,十分和蔼,他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着空中清亮的明月,叹了口气:“你回来了?”

那人点了点头,头颅和脖颈连接的地方发出锈蚀的铜环拉动一般的声响。

很快,他脸上蒙着的血肉模糊的殷赵帆的那张面具也渐渐从他脸上脱落下来,裸露出他躲在面具后的真实面目——一尊铜人像。

他张开的嘴巴已经不能闭上,但是看起来像还有什么话没能说完,教人忍不住去猜想他还有什么未尽的话没有说。

男子笑了笑:“我倒是把这茬忘记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很快那铜人就双膝一曲跪在他面前,低眉唤道:“主人。”

男子颔首:“今天的事,辛苦你了。”

铜人道:“为主人办事,谈不上辛苦。”

男子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是我向来赏罚分明,说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铜人的心里掠过一丝狂喜。

但是他很快皱了皱眉。

他太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他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普通人的情绪,没等他想太久,他就发现,自己似乎不能说话了。

——然而这次不是因为主人施在他身上的术法失效的缘故。

他身体里的某个部位好像出现了变故。

他绝望地抬起头望向那个神一般的男人,希望他能够像当初从死人堆里把他带出来一般,再次对他施一次援手,他才刚刚拥有活过来的能力,时隔这么久,他终于再次知道了活着是什么滋味,他还不想死,他舍不得!

但是很快他就看见了主人看着他的眼神——悲悯中仿佛带着嘲讽。

他已经死去太久,不太懂得这是一种怎样复杂的神情,想了想,没有想明白,他知道,他可能再也不会明白了。

段流水看见赤红着双目的宁千城,抱了抱他,在他耳边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能认识你很高兴,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也还是这样想。能认识你,真好。虽然我这个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天赋还很笨拙,但是一想到我有一个这么厉害的朋友,我就觉得开心的不得了。”

宁千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嘶哑着声音对两人道:“抱歉,如果不是我,可能你们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这一切,都让宁千城几人从骨子里感到寒冷和恐惧。甚至他们觉得,他们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和现在眼前这一切对比起来简直像是闹着玩的。

段流水打了个寒战,一瞬间又被自己吓到。

此刻整座山林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看起来诡异又阴森。

直到手头仅有的召风符都被他烧完,他们还是没能离开这片地方,就仿佛他们周边有看不见的屏障阻挡着他们踏出这片区域。

血月当空,狂风怒号,飞沙走石,摧林伐山。

三人的衣袍随着狂风的席卷而飞舞,似乎已经是一个死局,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往后退。

玉子虚没有说话。

白日来葱茏茂盛的草木在这时候已经变得漆黑,冒着死气,鸟鸣声,风声,秋虫躲在草丛里断续的喧闹声,全都在这一刻消失,死气有如实质般凝结在他们身畔缓慢流动着。

宁千城抬头,空中那一轮血月不知何时隐去了踪影,天空中只剩下流动着猩红的一片,仿佛血海。

而不远处,从山顶直到他们眼前的那条小路也不像他们下午看见的那样夹道生了不知名的野草花,看起来只剩下黑压压的一片,阴影憧憧,仿佛尸体堆累。

段流水低着声音和他们争抢:“还有我,我修为太低,总是拖你们后腿。如果这一次能活着离开,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行了,都别说了,有什么事情,等到出去再说。”宁千城故作轻松地打断他们。

语罢,他走在前面,主动往山上去。他倒要看看,这座死山,究竟有什么玄机藏在里面。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一直是主心骨一样的存在,因此他提出要上山,玉子虚和段流水也没有说什么,只静静跟在他身后,三人一道慢慢往山上走着。

段流水心里却没由来的生起一股欣喜,因为宁千城这句话,他又开始生出能够杀破这死局的希望来。

“谁也不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总之一切,见机行事吧,别硬来,打不过记得跑,万一没有在一块儿,你们都记着这句话,咱们大伙儿都得好好的。”宁千城说完,摸了把额头上的汗,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玉子虚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参加学院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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