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灿烂往昔“路就在那里,需要你去走时……
虚拟宇宙:【只是给头发换了一层数据而已】
徐静惊喜看着小紫『毛』,这位ai巨神虽说已数据稳定三百多年,眼模确实17岁时相差巨,“宙姐,您现形象真漂亮。”
虚拟宇宙看她一眼。
宇宙深处, 虚拟宇宙默默数着星轨来班数,等到下一趟, 便动手开始破解肥池数据屏障。
能给它个把小时“真空”,已经很难得。
探讨某些事件, 与其听自己都不清思路数据体,不如直接垂询虚拟宇宙。
【我从没丑过】
片刻安静,虚拟宇宙只是『露』个脸,便猫旁边抠脚。
徐静:“季平,你接着说——刚说了长梦计划对外公布目。柳园飞雪,这个辈我有印象。”
徐衡紧张看一眼虚拟宇宙,“长姐,要不我们……”
徐静好奇看他,又看虚拟宇宙,瞬间明白:
“你担心ai泄密?”
不是泄密。
我担心ai巨神就是当年事情主要参与者。
徐衡张不开嘴说,也不好不点头。
徐静永远体谅弟弟,便想放过这个话题,谁知抠脚虚拟宇宙忽然出声:
【这有什么不好说?】
【长梦计划是银河舰队牵头、一二线游戏巨头共建攻克弱感症计划,你是第一负责人,主要领导层包括你两个血亲内,一共十数人】
【实施流程基本是文豪单线,定题创作,然筛选,文豪培训上设关卡较多,各方都投注了较精力】
徐静瞬间抓住点:“……这不是银河舰队闭环工程?”
虚拟宇宙:【不是,资料显示,舰队希望弱感症治疗尽快效,所以对接了游戏巨头】
【只有掌握海量市场游戏公司愿意入局,才能助推长梦产出文豪本以快速度扩散银河】
徐静抿嘴。
数据体中冒出了许多新碎片,她努力解未来自己,思考如此境遇她会怎么做。
徐衡惊讶发现,小长姐面貌发生变化,面孔长开,眉眼拉长,金『色』发『色』变深发棕,几息间就变成了三十岁上下。
“看什么?”徐静道,口吻却变了,细听依然有珍爱幼弟之意,却冷淡野『性』许多。
“没过我三十岁吗?”
徐衡:“……”
这子可太熟悉了,相伴长姐岁月中,部分时光她都是这,冰冷又狂放。
背景板铁训兰戳戳ai:“佬,这咋回事?”
虚拟宇宙:【……肥池没你们说吗?】
她瞪了眼数据海中某点,答道:【数据体会根据环境应激,调整数据呈现】
铁训兰:“麻烦说人话,好吗?”
虚拟宇宙:【……】
【这个‘徐静’会根据提出问题不同,筛选适合回答记忆碎片,呈现彼时彼刻子】
三十岁徐静看ai巨神,眼神带了些挑剔。
虚拟宇宙微哂,来了来了,熟悉铁面徐书记。
“对接巨头是想贪他们成熟发达市场,方便文豪本销售,这没错,如果合作不利,也得承受市场网络太发达果。”
“舆论反扑时,神仙也会被撕碎。”徐静客观道。
铁子发觉,30岁徐书记,说话真是难听又一针血。
“为什么会反扑呢姐姐?”
徐静哂笑:“妹妹你还小,对游戏公司『尿』『性』不够了解。”
“黄豆小金子,他们嘴里都能给吹成一座山高。”
“银河舰队牵头,各巨头参与,多声势,打弱感症呢——这事本身刺激程度,就够写个文豪本了。”
“游戏公司怎么会不往海了吹。”
铁训兰一顿。
信息是宝贵资产,信息每一次破圈传递,都会伴随着失真。
传得越远,失真越多。
很难说当年对弱感症信心爆炸游戏巨头们,究竟是怎么用宣传口,疯狂煽动群众。
徐静:“可以解,巨头参与这种工程,赚钱肯定是头等事。”
“想赚钱就得造噱头。这不算罪过,只不过会把受众期待提升到一个可怕高度。”
片刻安静。
虚拟宇宙气氛僵硬,【长梦计划启动年广告材料中,确实存许多虚假夸张宣传】
“你不是不给查阅长梦材料吗?”徐衡看她一眼。
虚拟宇宙假笑:【这不是长梦计划权限范围,这只是银河帝国某一年广告记录】
【正好是计划启动一年,仅此而已】
徐衡:“……”
铁训兰白他一眼。
“衡哥,你生气就别说话,跌份,像个不会套话傻缺。”
——一个问题有千百种问,直接破题是蠢一种。
“柳园飞雪…”徐静『摸』下巴,“天火第二顺序继承人是吗?”
“不是,”铁子打辅助,“她是现任天火掌门人。”
“哦?令人意外。”徐静说着惊讶脸上毫无反应,“我记忆中,天火集团第一顺序继承人是柳园飞火,挺不错一年轻人,有点单纯。”
铁训兰:“……”
“静姐,柳园飞火参加了长梦计划,来,就『自杀』了——”
徐静却神来一句:“我并非暗示柳园飞雪使手段将亲哥送进军部计划,来达到夺权目。”
铁训兰闭嘴:“……”您不说,我还没想到这茬。
又是一阵难捱尴尬。
铁子真没想到,聊着长梦计划,反而扒出了天火豪门恩怨。
徐衡适时发言:“无妨,就算柳园飞雪真用了手段,也不是我们外人能置喙。”
“高门内斗,历来是外面一团气内里腥风血雨。”
徐静看弟弟一眼,慢慢圆场:“——确实没什么。”
“我过柳园飞雪,她比她哥更适合掌舵天火。”
您这暗示,意思可太深了。铁子腹诽。
头说柳园天火长梦失败,回来没两年就死了,搁谁都以为是被长梦计划坑着了。
结果听局中人一嘴,忽生豪门恩怨。那他怎么死,就有了另外解释。
——也许是长梦失败,斗志全垮,遇上妹妹逆袭上位,人生彻底失败愤而『自杀』。
还有另一种更黑暗猜测,也许,他根本是被柳园飞雪想子弄死。
推而广之,长梦失败返回巨头精英,那些『自杀』者死因就蒙上了别阴影。
铁训兰望向虚拟宇宙,希望得到支持。
小紫『毛』次奉送假笑:【抱歉,死因涉及机密资料,无可奉告】
铁训兰:“……”好吧。
两人两数据体又拉呱了一会。
随着问题深入,徐静面貌越发年长,等聊到“失败主义根源”时,她已经成了四十上下,成熟稳。
“失败主义?你说我吗?”
徐衡缓慢点头:“柳园飞雪做过证词,称您篡改了长梦计划文豪本,锤炼文豪意志方面犯下错——”
“什么错?”徐书记截话。
徐衡窒了下。
心知长姐疼惜幼弟,面‘完全体’徐书记威严迫人,仅直视她眼睛都很需要勇气。
“您,可能修改了或埋伏了违规内容,对各路精英进行了洗脑。”
违规内容?
徐静想了下开头徐衡一直不停地试探她对ai巨神态度。
“哦,我是把积极向上故事换成了——”她看一眼虚拟宇宙,“对ai网络不利内容是吗?”
徐衡笑了笑,权当默认。
虚拟宇宙:死鱼眼。
徐静第n次尝试解彼时自己,发现数据缺失太多,很难连成完成链条。
半天没人吭声。
徐衡深吸口气,“姐姐,我印象中,你虽然会阴险狡猾,攻击政敌,——”
“我确实感觉不到你是个失败主义者。”
“相反,我印象中你,百折不挠,看淡生死,视振兴文豪业为毕生追求,无论上限还是下限可能『性』,你都坦然面对。”
话到此处,徐衡忽然住嘴。
慢着。
完全脱离网络去攻克弱感症不就是——整个精神症治疗工程中“极端下限”吗?
通常做实验时,要设置一整套数值,有“下限”“上限”,还会有数个“中间值”。如果“对ai绝望”是其中之一,其他呢?
长梦计划,是不是根本就没曝光出全部……
徐静蹙眉没吭声,过了会才肯定道:“是,我常居安思危。”
“虚拟宇宙,我现是数据体,还能行使人类提问权吗?”
虚拟宇宙凉凉道:【不能,照说,数据体我一族,我是ai族群首领,才不要听你】
徐静从善如流:“好呢,那我让别人类提问。”
虚拟宇宙:【……】
俩人类:“……”
铁训兰赶紧举手,自愿当话筒。
徐静思绪庞杂,光听问题完全『摸』不透她想了解什么。
铁训兰认真传话:“第一个问题,请问长梦计划上下五年,注意,上下五年,共十年弱感症危症治疗情况。”
虚拟宇宙有了点欣赏:【没太成果,人类对精神症态度却有了逆转】
【长梦计划,人类信心空膨胀,长梦计划,期待有所跌落,警惕了些】
铁训兰唰地看徐静。
徐静脸上不满意,只点点头。
“应该,同胞太狂妄了,真当研究出个破网络就称霸全宇宙呢。”
“就是欠耳光正面扇。”
铁训兰:“……”
片刻,“第二个问题,从长梦计划中止,到第一个返乡精英『自杀』,中间过了多久?”
虚拟宇宙:【一年左右】
徐静刚张嘴,铁训兰立刻跟上:“中间时间,这些人才没写过文豪本吗?”
“思想遭遇转变,该是文豪表达欲创作欲旺盛时期,很难说——”
徐静:“……”
“你,很不错。”徐书记投以亲切目光。
铁训兰脸颊微红,嘤嘤,被这么强姐姐当面夸,好羞『射』!
虚拟宇宙:【写过】
徐静:“那本子呢?”
虚拟宇宙:【机密资料,无可奉告】
徐静:“哦,所以是销毁了是吧,这些浸透排斥ai巨神消极思想——好吧,你们叫失败主义本子,发行产生广泛影响了吗?”
虚拟宇宙:【机密资料,无可奉告】
徐静:“所以确实产生影响了,是吗。市场销售记录呢,都销毁了?”
虚拟宇宙:【……】
她不想回答复话,索『性』闭嘴。
徐静次自问自答:“看来这处历有中断。”
“我只是觉得奇怪,认为需要排除网络才能战胜弱感症,这不算什么颓丧念,相反,认真听,这念顽强极了。”
星际发展网络交缠至深,敢说出这种话人,得有直面毒瘤固有利益集团勇气,怎么会是失败主义者?
又是一阵没人说话。
徐衡犹豫数次,还是没开口。
徐静看他一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季平。”
“你想说,舆论之下,那些沾染了长梦计划却下场凄惨人,都会成为石头,一块块丢向我——哪怕他们真实死因可能不是我。”
“你有没有想过,区区数百数千人死亡并不足以扳倒舰队实权人物。”
“目人类物种规模下,这数字太过渺小。”
徐衡:“……”
徐静:“别用这幅表情看我,自己姓氏鼎盛之时多么如日中天不用我告诉你。”
“诚然,数据中并没有43岁我死所思所想,我所言一切,仅为不负责猜测。”
“场能说话,恐怕只有虚拟宇宙知道多,她不会开口。”
“同时,多年从政,我早养成了思考说话两套逻辑习惯 ,‘徐静’世时说话做事留下痕迹,并不能完全证明我想——”
徐衡震撼望着长姐。
他尚未深涉权力之海,对权柄置换手段不甚熟悉。饶是如此,徐静,他都会恍然,似乎二十余年相知,他从没真正了解过这位手眼通天长姐。
铁训兰却有另一番想。
她可比徐衡对马原懂得多。
徐静停了片刻,又问:“一个问题,虚拟宇宙。”
“当年那些零零碎碎散入宇宙市场文豪本——讲述诋毁ai巨神故事本子们,收获反响如何?
虚拟宇宙:【……】
徐静笑着做出残忍假设:“众是当他们痴人说梦呢,还是惊醒恐惧?”
“甚至……有没有疯狂攻击创作者,骂他们猪狗不如,怎么敢攻击ai巨神,怎么能诋毁我们赖以生存智能网络?”
“回答我,有没有。”
铁训兰心头一跳。
出现了。
就是这个意思,失智『潮』会淹没一切。
虚拟宇宙叹口气:【抱歉,机密资料,无可奉告】
徐静淡淡看她。
虚拟宇宙顿觉『毛』骨悚然。
事实是如何呢?
虚拟宇宙也无还原出全部。
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是无数主体多个角度构成,她能抓住,只有数据这一块。
当年全网发疯唾骂文豪玩家究竟是如何想,ai并不知道。
就像,虚拟宇宙明明晓得,当年长梦计划为攻克弱感症,其实准备了一套非常完整测试目录,囊括各种角度——
有柳园飞雪所述“彻底排斥ai网络”不假。
也包括“完全拥抱ai网络”、“ai驯化人类”、“推进人类模仿ai进化”、“人类机器化发展”、“彻底击杀情感阈/智阈”等等……
各种突破想象孵化,随便一条拿出来,都能把半颗宇宙人惊得脑壳掀开。
徐静等人当真为人类发展,殚精竭虑地思考过,哪怕违反道德律等世界一切准则,他们也努力去开拓各种绝望或希望可能。
——虚拟宇宙都知道,她什么也不能说。
然而,现这些记录都成了落满尘埃旧档案,宇宙间只余只言片语,人人只能看到眼针鼻儿小“真相”,无人得知长梦计划全貌。
哪有什么徐静背叛人类意志?
从头到尾,长梦计划都只开了个头而已,仅仅尝试了“剔除ai网络”这一个角度。
……
铁训兰看徐衡一眼,徐猎头脸『色』极差,不用猜也能看出,他必然是领悟到了长姐暗示。
当年事发,徐静等人肯定遭到了星际社会从上到下抵制,也许『自杀』也只是被『逼』无……
“想什么?”徐静冷淡道。
“猜测我死是不是被粹攻击吗?”
徐衡:“我……”
“应该不是。”铁训兰敏锐道,“看您刚才描述,我猜您应当设想过如果被众误解,会遭遇什么下场。”
“有心准备人,如果还中了下下签,该是别原因。”
徐静笑了下,“你是个有天赋文豪。”
铁训兰刚想开心,徐静下句就来:“意/『淫』想象能力都很优秀。”
铁子:“……”
虚拟宇宙:【噗】
又静了会,徐静道:“对生死看轻人,其实不怎么意死亡是否具有意义。”
“此刻我虽是四十岁记忆,我不是真正43岁徐静,我不明白她想什么,我只能猜测。”
她说很慢,没人知道她是否数据中看到了什么,只能听她缓缓说着匪夷所思又合乎逻辑猜测:
“也许她认为长梦计划诸多隐情,困于时局不能施展,任愤发酵下去,扒出来不能光东会越来越多,所以需要一个结果,来结束它。”
“也许她自己也加入了长梦实验,成功被洗脑,回头看宇宙间狂热『迷』恋网络众,觉得无可救『药』又不能不救,所以以身试。”
“也许,”她顿了下,几不可查地叹息:“也许来,徐静认为长梦计划许多改革太过‘超’,不能适应时代,而且唯一测试出这条路子,被诸多『自杀』文豪证明不能成行,那徐静便要为这份失败长梦计划,付出足够代价——”
不能时代相融改革,只会成为烧死自己烈火。
徐衡被人当胸一拳,悔恨不明痛苦爬满了心脏。
他望着长姐,有个问题呼之欲出。
徐静等他片刻,他仍不吭声,摇摇头。
“徐季平,你得勇敢,不然一事无成。”
“你是想问,徐伯兰当年选择自戕悔吗?有没有考虑活着人?”
徐衡嘶哑道:“是。”
徐静:“不悔。”
徐衡:“……”
铁训兰赶紧扶住他,“哥,衡哥,你站稳。”
长姐话刀子似扎向天灵盖,清醒又冷酷,她依旧是青年时温柔潇洒徐静,也是中年时沉稳冷静徐书记:
“你该明白,时代浪推我到如今位置,那就有我该负历责任。”
“身处文教部书记之职,当为银河文豪业谋途,无论成败。”
“——同,我带来改革失败,该我承担果。”
“季平,我要你明白,路就那里,需要你去走时,任何儿女私情都不能牵绊。”
等小绿『毛』, 不,小紫『毛』慢吞吞溜到站台尽头时, 正好瞧徐衡擦拭眼泪,铁训兰叹息看他,徐静数据体却不赞同地摇头。
“季平, 我同心疼你。”
说完,她一甩紫『色』长发。
铁训兰:“……”
徐衡:“我……”
帝国数据池许是混多了人类意志(数据碎片), 对ai人类区分很开,颇有物种文库刚出世头一百年矫情,偏爱人类。
“——沉湎过去, 不是善意可为。人该永远向看。”
话没说完, 小长姐眉头一跳, “有新数据体过来了。”
她从数据中化形,满头靓丽紫发, 冷艳夺目至极, 来到徐静面,学她一, 双脚泡进数据池中:
ai犀利起来,就没人类贱嘴什么事。
铁训兰贼会看眼『色』,适时狗腿道:“小宙,你新染头发真好看!”
虚拟宇宙:【→_→ai从不染发】
两人皆是五官一抽, 满脸戒备。
虚拟宇宙:【……】
这是17岁徐静,她快速数据海中找到了对照物。
这是暂时17岁、思维聪明却白甜、哪怕想主义也很简单徐静。
【瞧你们这子, 人类id徐衡,猎户座文苑教室里,你还高谈阔论过‘一百层高楼与地基’论, 如今这警惕子,又是做给谁看?】
【虚伪】
徐衡、铁训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