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文豪来自地球

铁训兰发觉，苗乐安此人一直活在象牙塔中，毕业两年多都难以脱离校园环境，三观偏近非黑即白，太认识世界的灰『色』。

……

很好，现在两人都增进了了解。

是分出男女的人, 趟在下水道，肢体残缺鲜血淋漓，头颅是月牙形的裂痕, 穿透脑浆，血『液』流进脏水, 耗子活蛆争相啃食它的皮肉。

苗乐安：“……”

“没什么意思，在想无限流场景。”铁训兰平淡回答。

苗乐安一顿：“？？？”

“和ai巨神有什么关系？”

铁训兰更惊讶：“你能一秒意识到网络是ai，可以啊乐安。”

这什么驴唇对马嘴的对话。

空中的虚拟宇宙和小蚕豆：【……】

俩人打开私频：

【首领，吵架内容和有关】

【别管，人类吭声，咱装死】

【？？？】

【明白吗，如现在『插』嘴，你等着被迁怒吧】

两人僵持片刻，苗乐安先服软：“可能是思想保守，但你能全听徐宁骄的。”

铁训兰没吭声。

星际犯罪率远比末时低，许多人恐怕都太能想象除了“病死”外的第二死。

如此说来，人类情感衰弱也是全然负面作用，至少让激情犯罪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猜，徐宁骄可能和你一病症。”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苗乐安：“？？？”

铁训兰：“精神强感症。”

“她说的无道理，但行为和言语差别很大，乐安，徐宁骄多年坚持现实主义创作已很能说明问题了。”

“从理想主义看，、朱日和，这些人比她差远了。”

苗乐安：“……你还吹起她来了？”

铁训兰：“是，是在客观评价她，并表示部分认同。”

认同？

苗乐安直觉职业生涯即将遭遇第一次大危机，文豪思想滑坡了，但她知道怎么挽救。

“你是创作理念发生改变了吗？”

“是的。”

“文途找到新明灯了？”

“没有，徐宁骄的话是欣赏，没有想照做。”

“吓死了。”

“但她的话给了启发。”铁训兰道。

“什么启发？”

“找明灯这件事本来是错的，找到的。这是思想软弱的表现，想从他处借力。”

“同理，认为文豪无论状态好坏都得写出玩家爱看的，让他傻乐呵的粗雷爽直故事，这也是犯蠢。”

“贩卖情感却想控制情感输出，做什么梦。”

苗乐安：“……”这还是痛苦，所有人都得陪一起疼吗？

“你——”苗政委气得说出话。

铁训兰似乎看她生气很高兴，微笑着给她翻了下速写本，快速划眼前的是各人间丑态画像，通j、『乱』lun、分尸、凌迟……将年幼的孩子丢进恶狗窝撕咬、咕嘟冒泡的锅煮着发丝分散的人头……

……

哐一声，苗乐安摔出去了。

铁训兰平静回收速写本。

良久安静，虚拟宇宙咳嗽两声：【抱歉，的话也许有些事后诸葛亮】

【但，如您确实按画本撰写故事，哪怕放宽了限制，物文库通概率依旧很低】

铁训兰将浓丽红『色』涂在人舌头。

“通也无妨，心情好，所以在意钱。”

……

……

……

接到苗乐安通讯前一刻钟，徐衡刚约政工部书记张璟同志。

张老叔还是一副“忙得很别烦”的讨债脸。

但听到徐衡问ai月神的设计问题，张璟放低下巴，神情微妙：“问这干什么？”

“月神的公开材料，你问虚拟宇宙行啊。”

徐衡给他倒酒：“叔，既然私下问了，您肯定明白，问的是公开资料。”

“而且，月神是另类的，它的公开资料包含原始逻辑和算。”

张璟笑容改，特别领导范的慈爱。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舰队高层秘密呢？”

“社会二流子猎头？退役舰队文豪？热心群众？”

徐衡：“徐静的弟弟。”

张璟：“……”

咦？这小子转『性』了？

还当他一直肯面对徐静的死，非觉得有冤呢。

张璟：“这身份倒是可以问，你脑子得清楚，再张嘴闭嘴姐死得冤，这话题没有下次了。”

他正要接着说，徐衡却抬手制止。

“必，叔，愿了解太多权责之外的东西，知道越多越危险。”

“问一句，长梦计划——的完整版本是是保存在月神原始逻辑。”

张璟：“……”

“你这叫愿了解太多？”

徐衡知道，自己猜对了，对外放出的长梦，然是“之一”。

“您的反应给的是默认之意。”

张璟耸肩，没有反驳。

虚拟宇宙看着两人完信息传递。

没有语言，没有直接交流，她很难说什么。

【警告一次，张璟书记，您涉嫌在没有银河安全许可下从事秘密交易活动】

张璟『摸』索酒杯：“别闹，那令还是签的。”

虚拟宇宙：【那您更该明白，知犯，罪容诛】

徐衡打断两人吵架，“没深究的意思，暗示已到位了。”

得到答案这一刻，徐衡像老了十岁。

张璟：“怎么想到的？”

徐衡：“您知道去数据池的事吧。”

张璟哼声：“知道，瘪犊子荣第一次带你去，知道。”

徐衡：“见到了徐静的数据体。”

张璟：“……”

张璟沉默片刻，毫无解释，直接绕开了这话题。

“所以，你怎么想到月神的？”

徐衡缓缓道：“徐静残留碎片中毫无长梦计划，挂心月神。”

“但长梦是她命陨之处，死前毫无牵挂，这合逻辑。”

张璟：“……”

“在长梦和月神间做了等号。也许，徐静是在意长梦，而是死前对记忆做了处理，暗示了别的。”

“有什么地方可以一直让长梦计划保留实施的可能『性』，又会被懂内情的星际人挖掘鞭尸呢？”

“放进ai月神可以。”

张璟：“正面回答的问题。”

徐衡：“这是正面回答，此前，有人曾告诉，徐静死那年，是月神的研发元年。”

“为此查了所有月神公开的材料，它似乎是突然提出的倡议，虚拟宇宙应对太空战略事务并没有捉襟见肘，那么月神对外宣称是太空战略专职ai，显得非常多余。”

虚拟宇宙：【……】

徐衡转头看她，“虚拟宇宙大人，您要解释一下吗？”

虚拟宇宙：【抱歉，机密资料，无可奉告】

徐衡又转回来：“下次换说吧，您这话和默认差多。”

虚拟宇宙：【……】

张璟有自在。

长梦计划当年曝光了冰山一角，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弹，导致计划流产，残余部分匆匆掩埋，徐家作为领导家族，付出了惨烈价。

在场三能说话的智能意识，张璟恐怕比虚拟宇宙了解还多。作为收割文教部残余势力并顶替其位置的政工部一把手，张书记特别有发言权。

他是看长梦计划全貌的。

所以花大力气制止了舰队彻底销毁计划的意图。

月神便是从那一年开始，提日程。

徐衡：“月神的原名是什么？”

张璟：“确定，没保存——”老叔比了梦想振翅的手势，徐衡知道他在说长梦计划：“没保存这东西之前，考虑叫虚拟宇宙2号或者雷神之锤——哦，最开始是想重投放司领域的。”

“司领域？”徐衡解。

张璟看他表情明白了，“听懂？”

“傻小子，长梦计划那么激进，如真功了，人类情感阈大反弹，社会犯罪率得升多少？”

“你看hbs那傲娇鳖孙样，担得起全人类司审判吗？”

虚拟宇宙：【……】

真该把hbs喊来听听。

徐衡沉默语。

了解越深，越发觉人类层建筑的思虑周全。

他第一次从意愿后悔没听从长姐的话，从政从文，那样，也许真会见识到冷酷宇宙的另一面。

张璟见他这死样，讨嫌地挤兑：“后悔二十岁由着『性』子做文豪了？浪费多少年啊。”

“按当初徐静的威权，你要从政多坦途。说准文教部现在是你的了，何至如此？”

徐衡：“……”这世总有人爱伤口撒盐。

“叔，公权私用这事，还是别叫‘坦途’比较好。”

“再者，文教部还有景玉这样的骨干坚守。”

坚守，张璟真笑出声了。

“景秘书这人乍看能干，实际根源思想保守，她之所以呆在文教，一是徐静的知遇之恩，二是她还坚信徐家有翻案的一。”

“有吗？”

老头敲着桌子，紧紧盯着徐季平。

“你告诉，有翻案之日吗？”

徐衡：“……”

改革失败者，从无善终。

更别提他还猜到了长梦计划没曝光出来的部分。

“没有。”他道，话落，心脏像被刀切掉了一块。

张璟静静看他，决定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但凡徐季平回答有一愿认命的意思，张璟后续都会好好收拾他。

长梦计划能收尾在“徐静思想滑坡导致计划失败”，而能是“长梦计划可能颠覆人类现有社会结构，由此失败”。

前者牺牲少数，后者却会真实地撕裂社会金字塔层和下层。

良久寂静。

张璟支烟，抬下巴：“你光脑亮了。”

徐衡看一眼，扣掉，没一会儿又亮了，他再扣掉。

是苗乐安的通讯。

第三次，终于没打通讯，改发图了。

【苗乐安：得了了，徐衡，铁训兰发疯了】

徐衡微哂，【她是疯吗？】

【苗乐安：[图][图][图]】

【苗乐安：你看她画得故事草图】

开一看，画风细腻，『色』彩大胆，除了图画内容令人适，其他一切完。

【徐衡：你想表达什么？这说明她心情好呗】

苗乐安：“？？？”

【你怕这样本子写出来后，文豪协会告她吗？】

【徐衡：能能发售都是问题，先用想这么远，写和卖是两回事，苗政委】

苗乐安微妙发觉到了徐衡的放纵。

【文豪是是都觉得思想反人类无所谓啊】

【徐衡：这离反人类还差得远，这最多算涉嫌度刻画犯罪程，或许，你听说末时的某文体，邪典】

苗乐安悲伤发现。

全船唯一一良心好人，真的是自己。

【苗乐安：有空来北河二一趟吧，徐哥，咱俩得谈谈】

【徐衡：好，本周来，到时约你】

……

……

“聊完了？”张璟第二支烟。

“抱歉，失仪了。”徐衡平淡道，张璟撇嘴，完全没看出你小子有歉意。

两人又对饮片刻。

张璟看他礼仪优雅，进退有度，几年下来泥打滚，徐季平反而比青年时浪『荡』贵公子更像规矩人了。

“大浪淘沙啊，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张璟发表一番感慨。

徐衡敏锐看他一眼。

“叔，做了猎头，没打算再回舰队。”

——您用试探对敏感问题的反应，也用明吹暗贬拉进政工部了。

张璟：“……”

徐衡暗带刺回应：“开席时您说从政可惜，这其实没什么可惜，没那脑子。”

“也做来您那样，为爱抛弃文苑副院长，借大文豪之势转身从政的断。”

张璟嚯一声，乐了。

好小子，开始揭黑历史了。

“徐衡，可从没否认和跳跳姐在一起，有借她权力的意图。”

“三十年前的舰队第一文豪，虽然是挂职吧，名满银河，想追她的人能从猎户座排到大麦哲伦云。”

“有功了呀，这算算阶级飞跃？”

徐衡笑了下，这都算，什么才算？

张璟笑着给两人添酒：“难道和她是真爱吗？难道带领政工部发展好吗？”

“一帮政委，写写文豪，扯资源扯你猎头，政工部残地缺，能给它发展到银河舰队实权部之一，甚至顶了文教部塌陷后的权力真空，问心无愧啊。”

徐衡敷衍两句：“您总是有道理的。”。

三十岁和六十岁，观念同，他也爱置喙别人的三观。

张璟看他如此，知道他目下无尘看起自己，顿时来了发雷神之锤：

“如是你，会去见什么徐静的数据体，那没有意义。”

“会直接要求数据池ai剥离所有徐静的资料碎片，打包发光脑，拆了那团敢冒充血亲的玩意儿。”

“——你是真傻，数据体算什么狗屁？它会应激回答，你问什么，它调取什么碎片，但它有这些碎片吗？一万片，你能问出一百片都算有本事。”

“数据池是在利用生者对死者的敬畏，来最大程度保密残余数据。”

徐衡：“……”

“一次机会，你选了安慰心中无用的感情，去见傻子都知道是假货的‘徐静’，而做别的——谁知下次机会要等到几时？”

“如当时你选择打碎那些数据，收为己用，现在必听明嘲暗讽来乞讨月神的答案了。”

“好了，『色』还早，去班，你也去忙吧。”

张璟忽略他满脸震惊，将饭钱结了。

临走前，老书记拍拍后辈肩膀，“友情提醒一句，知道你是有抱负之人，那多留意行业前沿动向，舰队、巨头还有协会，并会真对精神症置之理的。”

……

徐衡久久坐在凳子，直到机械手来擦桌子才缓缓起身，张璟的话重锤似的砸在脑海。

自认做事还算有手段，在高手面前却像稚童。长姐，你留遗言让多向张璟书记学习，恐怕也是这意思吧。

如再沉溺去，真要错未来了。

他翻找通讯码。

“默默，是。”

“没大事，想了解下骑士团最近的资源调动。”

那头，庞默默忙的飞起，左边一堆收来的新本子要筛选，右边还摆着连环赛大魔幻本的细节微调，光脑则是小强铁训兰新发来的一段文稿。

他懂了，商讨细节这事去『骚』扰政委『骚』扰他做什么？

“资源调动？啥资源调动啊，骑士团最近没买新星球啊。”

徐衡的声音有空旷，似乎在笑：“是说这。是说对标火的集团计划。”

“作为竞争对手，柳园大掌柜用小宇宙工程做胡萝卜，吊走了银河系所有的文豪驴子，骑士团做回击吗？”

庞默默：“……”

他的目光停在铁训兰发的概念图。几人样物体牲口似的趴在另一人身，啃食吃肉，场景简洁血腥，左角打小标，写着[古地质二层]，似乎是座古城的地下遗迹底层。

再看铁训兰发的消息：

“如拓展一下，架构赏金猎人互相厮杀的故事模型，以厕所为入口，进入古城的庞大遗迹地层探险——这样展开故事，庞老师觉得如何？”

“城市越古老，古地质层越多，一朝去，洪水冲，便是新的土层盖来。”

庞默默火烧了似的松开手，认真思考。

他想到了前几年很火的猎户座科考节目《发掘地球》，那面讲解的水土变迁对旧王朝的毁立作用。

直到徐衡喊他第三遍才回神。

“骑士团确实有想。”庞默默道。

“行业鱼龙混杂，但也三足鼎立，火拉走了文豪一极，拉别的极呗。”

“总能，叫他给瓜分走全部资源。”

徐衡：“……”

三足鼎立必然指文豪-政委-猎头。

文豪一极是火在争取，政委一极数年来一直唯银河舰队政工部马首是瞻，那，剩下的有……

“怎么，老同学有兴趣吗？”庞默默趁机抛出鱼饵。

“你明白的，团乍看是尊重文豪人意愿，随他闹腾，实际支撑骑士团长久雄霸星际的是发达销售网络以及这些身兼猎头之职的中坚游戏师。”

“靠那些‘愿意行喜欢你是屁’的文豪菜瓜？自由意志蛋，早塌了。”

徐衡：“……”

他这才明白，张璟让他关注行业前沿动向是何意。

势力割据，棋子位，全息文豪业要有海啸了。

苗乐安眼尖瞥见她在聊, 抢光脑看了遍，气得发抖, 忍住情绪问：“你和徐宁骄聊这些？”

“夸她特立独行可知道她本『性』这样！”

苗乐安：“你——”

苗政委发觉，铁训兰似乎又回到了两人初识的样子，伶牙俐齿，攻击『性』极强，整人面对外部世界保持着一高应激『性』。

“那问你，写虐杀, 恶『性』犯罪存在了吗？”

苗乐安仔细看画稿。

外头人声鼎沸，整座校园都在为文苑连环赛历史『性』的第二名欢呼雀跃, 仅一墙之隔，女寝宿舍却冷如冰窖。苗乐安憋了半，见铁训兰又开始动笔『色』, 她一把丢开速写本：

“觉得你现在有, 思想根源问题。”

苗乐安深感自己政委做的失败, 连最起码的职业道德都给教会铁训兰：“身为文豪，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职业特殊『性』, 带给玩家的东西得是积极光明的！”

苗乐安思路清晰：“你这是偷换概念。”

铁训兰：“哦, 也知偷换概念的人是谁。”

“谁规定文豪必须爽文流正剧流了，靠贩卖情感为生，快乐卖甜茶, 难卖苦茶，这么简单啊。”

铁训兰奇怪看她：“为什么能？”

“分尸而已啊, 乐安你是活在真空吗？”

“你要真想按画的写，物文库会的。”苗乐安使出杀手锏。

“以前会，现在未必。”铁训兰喝口水，“算明白为什么长梦计划有角度叫‘脱离网络’了，你可真是被照顾地太好了。”

铁训兰：“？？？”

铁训兰第一次认识苗乐安似的, 仿佛在看外星人。

“怎么能画血腥……对, 如此细节地描写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