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文豪来自地球

秘书小声提醒：“指导，骑士团在大麦哲伦云的布局，很需要新题材刺激。”

所以, 不去把限流投在——

上青天摆摆手：“没得事。麦哲伦移民不会选核心星带那些吃不苦脱不网的人类，他们老实交税就行，其他指望不上——肯定要选野生一些的，有闯劲的。”

消息发送间显示为一小前。

虚拟宇宙将它截在庞默默光脑网络外，长出智意识的ai判断出庞游戏师现处文豪本的状态并不适合阅读消息，但她不抵挡上青天的催问。

【大指导上青天：？？？人呢？】

秘书认想下，确实，投放新星疆的魔幻题材，从刺激程度看，比限流差许多。

“那，这本子我团就放过吗？”

秘书有点心疼。

多恐怖多惊悚啊，一本下去，不知激起多少人回忆末法祖先艰难求生的光景。光这份情怀，都值2000万本销售基数。

上青天奇怪看她。

“我啥候说不收？”

秘书也奇怪，“您不是驳回庞默默的申请吗？”

上青天嘁一声，“那叫退修，不叫退回。”

“我不是附带修改意见嘛。”

“要不是那鳖孙死活不回我消息，现在我肯定和他讨论得热火朝天。”

秘书：“……”

上青天捋捋胡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漏一环。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想来，审核文豪本的度也不过耽搁两三小，该出不大事。

应该不会。

……

蛇夫座与猎户座之间，公共星疆。

小宇宙一期计划开辟在这里，地处top2王座缝，此地往来飞船连绵不绝，不少旅客隔着玻璃注视着这座新冒出来的圆环巨门，它随引力缓慢漂移，足有0.0005光年直径宽，造型简单，通体漆成太空银『色』，在灼灼燃烧的恒星光辉，反『射』着夺目银光，刺目至极，仿佛穿过它，便是另一宇宙。

为此，银河星轨立新站点。

[天火宇宙站]

铁训兰从星轨跳下来。

几十节车厢轰隆隆启动，绕过小宇宙圆环，仿佛游过银『色』巨龙身边的一只小蜉蝣，前往下站点。

“……”铁子震撼望着这座庞大物。

重生以来，她吃喝拉撒全在文豪业，这是铁训兰第一次直面宇宙工业体系，它冷酷高深，沉默寡言，造出堪比星球体积大小的建筑，矗立宇宙深处，留下人类印迹。

柳园飞雪的通讯恰如其分拨来。

“哦呦嗬，这么想我啊。”

铁训兰：“？？？”

“啊？”

柳园飞雪：“新本子都送到我案头。”

铁训兰：“谁？限流的本子吗？”

柳园飞雪：“bingo，朱日和投递的。”

“他可大胆，你这新本就零碎几段子，也敢直投我——我也傻缺，竟看。”

天火设立有大掌柜信箱，放话说如被游戏师拒绝过的文豪本确有“才实学”，可以二次直投柳园飞雪，获得一重生机会。

但需要注意，此法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被拒，天火永不启用。

铁训兰有些拿不准朱日和的意思。

她将片段给庞默默赏析，这一点，她是给群里通过气的。

——约等独立骑士团已经在审。

他又给天火？

……

一本多投？

但铁训兰没吭声。

一来，不明说，她便是“不知道”。

二来，在限流题材上，她和朱日和是利益共同体，朱日和又是组长，二人理当共退。

【铁训兰：学长，你把片段给几家公司？】

朱日和暂没回复。

前头，柳园飞雪开着小驴的从宇宙圆环出来，嘟嘟冒烟，还带滑稽的安全帽。

铁训兰：“……”

这是谁，我在哪儿，这肯定不是威风凛凛的天火大掌柜！

“走！带你看文豪业的新未来！”

柳园飞雪英姿飒爽，喊她过来。

……

三分钟，俩人挤在一辆电动小摩托上，腚挨腚，屁连屁，龟速朝宇宙圆环行驶。

“飞雪大佬，您哪儿找来……这么古老的交通工具啊。”

“草，狗『逼』银河舰队，诓老娘，还说是地球挖出的宝贝，跑的活古董，怎么这损『色』！俩人都带不动！”

铁训兰瞄一眼小驴的，就这娇小体积，把你顺利带出来都烧高香好吗。

一圆环，浩大网络顿将人牢牢捕捉。

铁训兰咧嘴：“大掌柜，我问问题吗？”

柳园飞雪骑着小驴的意气风发，“说！”

铁训兰：“小宇宙工程虽说是另起一网络源，但也是虚拟网络，还有什么必要——”她看一眼银『色』圆环，根本看不到头。

都是虚拟，整这实物干啥。

柳园飞雪：“不懂吧，这是心理暗示。”

“人总是这么虚伪，明明都是一样没脑子，信假神、贴标签就当自脱离大众，得道成神。”

“天火竖这圆环也是一样的，就是——你说品牌效应也行，虚荣谄媚也行。”

“踏来，你就是‘不同’虚拟宇宙的新玩家。”

铁训兰扑哧一笑。

柳园飞雪：“别被糊弄，这就是帝国数据池捞出的记忆金属废料，一块一斤，造这圆环的价格，比我《西游成魔》的开发价还便宜呢。”

铁训兰：“……”您可精通营销，亏我刚还被震撼几秒。

巨环远去，一片和实宇宙别二致的漆黑星空现眼前。

一颗颗模拟地球分列两侧，它们是可爱的近椭圆体，微微偏斜的地轴，覆盖冰雪的南北极，还有包裹全星的蓝『色』大海。

铁训兰屏住呼吸。

柳园飞雪：“喂，妹子，你胸『乱』跳，挤着我。”

铁训兰一腔怀念悲伤顿烟消云散。

“大掌柜，那是剧烈心跳。”什么mimi『乱』跳啊。

“怎么每地球颜『色』不太一样？”

左边最近这颗地球的地表颜『色』是浓郁的墨绿深蓝，远处那颗大气却是诡异的紫红『色』，不还有些电闪雷鸣，云海上爆开朵朵电花。

柳园飞雪手搭凉棚看电花：“这是哪位道友渡劫啊。”

铁训兰：“您别开玩笑，我说的，刚说圆环做品牌，小宇宙前期投资这么大，肯定要诓有钱人来花钱的，这地球颜『色』都没调均匀——”

柳园飞雪：“我没看玩笑，那颗是你的《灭神》，玄幻地球。”

铁训兰停住，瞳孔紧缩。

再看那颗火花带闪电的小地球，顿觉它美丽脱俗清丽绝尘倾国美『色』与伦比。

她设想过很多次这场面，但看到——可——我『操』。

柳园飞雪拍她脸蛋：“傻？”

“我说过，天火要造新界的。”

……

大气层的仿触感并实地球大气层的烧灼热力，穿透它们便是实冰凉的云层，柳园飞雪骑着小驴的带铁训兰降落《灭神》地球地表。

一望际的黄土沙漠，暴风席卷。前是座修仙之城，它悬在空，成『色』如墨，离地三百丈，飓风肆虐在城下沙漠，城尖站着一群人，他们高举双臂，呼风唤雨，道道紫『色』雷电连接着云端和城池，劈碎雨云，旋即大雨倾盆，浇灌干涸土地。

下一秒，嫩绿芽草萌发，给皲裂地表带来生命气息。

有一瞬间，铁训兰感觉自在看创纪。

她用力抽出思维。

“不是，怎么不直接设定水土肥沃呢？”

柳园飞雪正在话虚拟宇宙：【我申请临管理员权限】

虚拟宇宙有点不想搭理这人类。

她可跳，一面想挣脱ai巨神的庇护，一面又赖皮兮兮的来求虚拟宇宙帮忙。

但大伙在巨神涂鸦板算过概率，小宇宙工程人类精神症治疗的度，确有帮助。

那么——

【收到申请】

【请知悉，此虚拟网络我仅有一半管理权，另一半网络暂未形成智意识，请妥善使用，不要越权】

【请陈述借用长】

柳园飞雪掏出怀表，咔哒一声打开：“一小吧。”

铁训兰看鬼似的看她。

这人身上怎么这么多地球古董？

虚拟宇宙点头，顿，两人周身罩上一层透明数据气泡，地表飓风不穿透，像保护罩。

“什么，水土肥沃？”柳园飞雪装着像刚听见。

铁训兰：“……”

柳园飞雪认道：“当不，天火打出的招牌是‘实界触感’。”

“想要水土肥沃？好啊，自去松土挖地，《灭神》顶多给你发点蚯蚓。”

铁训兰定定看她。

柳园飞雪得意解释：“天火既说，要把人类从虚拟网络之海捞出来，就说到做到。”

“他们总说这文豪本不够实，那文豪本太柔软不刺激。”

“那就来吧，体会人类祖先正的崛起，看看实的生存，有多痛苦刺激。”

铁训兰：“……”

气泡托着两人飞去修仙城池。

沿途黄沙漫漫，荆棘丛生，偶尔看见响尾蛇和『乱』跑的蜥蜴。这块原始土地充满生机，唯独没有人类。

修仙城池奇怪的没有门匾，里头道路宽阔、屋舍俨，道旁种着艳丽桃花，初具人类生活规模。但实际人头稀少，还都是些仙人设定的角『色』，他们托举木材修建房屋、夯实陆地、挖掘水渠，布置着城池基建。

铁训兰看到许多《灭神》的设定。

典当阁里散落的血滴子、挂在墙上的银白飞剑、悬挂墙头的魔修捕告，还有零星人类修仙者的畏惧之情。

“这些角『色』……这些玩家，是从实宇宙招募来的志愿者吗？”

柳园飞雪：“是，都是ai随机筛选的《灭神》铁粉，自愿入《灭神》地球，度过第一两年，给城池打地基。”

铁训兰难以形容心的扭曲感。

常理推断，“建城者”会在城池扩张期获得极大的权力，这很容易形成固有利益集团——

“你想让星际人体会……人类社会的吗？”

“比如奴隶社会、封建王朝这些？”

这些高低贵贱、先来到、信息差问题，极易变成等级社会。

柳园飞雪耸肩：“为什么不行，星际社会形态破碎紊『乱』，文豪本宇宙让人类变相重走‘历史’，多好。”

“——他们思想会成熟起来的。”

铁训兰：“……”

“你不怕这些玩家重归现实，额，可会变成社会不稳定力量。”思想自有穷魔力啊，做过奴隶主的玩家还是普通星际人吗？不怕造反？

这次，柳园飞雪安静良久。

半晌她笑出声来。

“我带看好几文豪，你是第一问出这问题的人。”

“那我正式回答一下，听好，全是心话。”

“妨，都妨。”

“精神症一潭死水情况下，任何变都是值得鼓励的，哪怕引来的变不可预期。”

铁训兰：“……”

她可算明白，疯狂先知在现实里是什么形象。

就柳园飞雪这鸟样。

“放心啦，”柳园拍她肩膀：“没那么快的，天火为什么设定一颗小宇宙一期两年，到间换人？因为我们也知道，不放任活人如此沉浸太久。”

“再者，人因环境而变，在文豪本地球他变得狂躁，回归现实宇宙也会被同，变得麻木。”

“我们只是在做社会实验，看他们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铁训兰：“……”

她今天语的次数特别多。

得赶紧问朱日和的意图。

柳园飞雪此人不得，要因为一本多投惹出什么『乱』子，这女人把三苑野餐组活炸。

……

……

限流文豪本《未命名》，第13次试玩。

“虚拟宇宙，开启伴随记录功。”

“如我刺激其他角『色』说出精彩台词，你负责记下。”庞默默道。

虚拟宇宙挖鼻孔：【收到】

眼前落下黑暗，前是熟悉的漆黑深井。

庞默默原地坐倒，娴熟地背靠石壁，扫视着黑暗浮现的几赏金猎人。

每入一层地底遗迹层都会被剥离掉所有东西，只留一套基本衣装。赏金猎人的比拼就从谁更藏住武器开始。

左边的老头子脚底藏有刀片，他足茧极厚，行走刀片而不被割破，关键刻杀人形——第3次试玩被杀死的庞默默记录道。

右边的小男孩身形灵活，他天生发丝强韧，在数秒内将头发编织成绳索，救自脱困，也勒死人——第6次试玩被勒死的庞默默记录道。

左二那玩家是假孕『妇』，看着虚弱，实际身手矫健，是全场武装最厉害的人，假肚子里宝藏不绝，拼装枪械速度极快，多次成为本层王者——第2，5，9，10次被打死的庞默默记录到。

……

那我呢？我会什么？

庞默默深吸口气。

我不打我不跑，我只会不停地复活。

我还知道，下层遗迹的入口根本不在井里，那只是障眼法。

正的入口在——

他看眼头顶黑暗，那里闪烁着星点亮光，是怪兽的两只眼睛。

“高级宇宙”的弹幕立刻跳动起来：

[这猪猡知道，我就知道，他抬头]

[奇迹啊，这么灵光的id，我第一次看见，下注吗各位？]

[当下，我刚下课一会就遇上高光局，今天运气好！]

十数次下来，庞默默已经学会这些折辱言辞视若睹。

他更深地埋低头，将脸藏阴影。

随，用力掰掉自虎牙，握在手。锋利的齿缘在掌心划下红痕。

没有武器自造。

人总适应各种改变。

……

虚拟宇宙认看着，看男人在厮杀用牙齿灵活割断别人的喉管。

鲜血喷溅在地上，庞默默『舔』『舔』牙槽，呸出一口臭血。

——是的，人总适应各种改变。

【大指导上青天：想扣工资吗？】

虚拟宇宙：【……】

他只题材有点好奇——以及，这题材打出的“精神症专症特治”噱头。

如这噱头运作的够响, 那论本子多烂, 销路都不会差。

“万望上老师不要计较我天火职员的身份, 认待限流题材。”

【大指导上青天：来我实验室, 聊下你交的本子】

【上青天『主席』, 玩家庞默默正在文豪本度，不适宜接触外界】

老头子玩味看她, 花白头发花白胡子，笑眯眯不说话的他像圣诞老人, 但这人一说话——

【其次，您明白的，我族已经缓慢开放文豪本管制, 今不比往昔】

“这不是有远大意义的文题, 也称不上动人心灵，只是快餐文学。”

“但它精神症的奇效, 值得特殊待。”

上青天倒没把朱日和的话很放在心上。年轻人嘛, 见识不够多喜欢三人成虎。

虚拟宇宙忽有种『奶』『奶』看孙子的沧桑感。

【首先，限流是新题材, 值得特殊待】

“这种人，我们不拿太上瘾的文题去祸害人家。”

秘书：“……”

“……”上青天眯眼看她, 片刻翻出庞默默交的备案, 和另一份做比。

落款是蛇夫座天火职员朱日和。

“老子从业近百年，也没见你这么『操』心过老子啊, 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