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却问何方是故乡(六)……
“……我当时急拿驾照。”林暖咳了一声,假装没看到苏凉谴责的目光,“交通法规那块基本『裸』考的。”
苏凉:“……??!”
“以前在采船上也有学到一些,差不多就是会的就答,不会的就蒙……这多来几次,总能低分混过去的……”林暖声音越来越低,都没敢看苏凉的眼睛——察觉到苏凉逐渐变奏的呼吸,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自己『毛』蓬蓬的尾巴甩进了苏凉的手里,跟用力一拍面前的按钮。
感觉小了起码圈,看尺寸刚够他们这种小飞行器穿过, 环状边沿上的光芒也要黯淡许多。林暖控飞船靠近了些, 却警觉地没有再近一步, 而是向苏凉确认道:“确定要找的是这?”
“嗯。”苏凉努力扬起脑袋, 打量不远处的空间门, 认真点头:“在我读到的资料里,曾有描述过这……他在禁区里看到了一扇空间门……”
“……”林暖默了片刻, 想想还是没忍住摇了摇头, “我不明白。”
不管经历过几次,苏凉始终都不怎么适应那种穿过空间门时的晕眩感。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技术问题,这扇空间门带给她的晕眩感要强烈些,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在她脑门里绵延了好一会儿,以至于她在穿过空间门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睁眼。
直到她听见旁边林暖低低“咦”了一声。
难以言喻的激瞬间卷了上来,苏凉不顾仍在发懵的脑袋,当即坐直了身体,然而等她睁眼往前看去,她的表却顿住了。
只见他们的面前,是一条管道。
……严格来,应该是“隧道”。很宽敞、很安静,很幽深,苏凉借飞行器自带的照明朝里看,只看到一片漆黑。
林暖戴上防护头盔,翻出飞行器,在四周转了一圈,很快就翻了回来。
“边都是厚金属,这地方应该是造的。”他摘下头盔,对苏凉道,“后面也有扇空间门,但是是‘死’的。没法从那里出去。”
“……不奇怪,我们来时的空间门应该是单向的。”苏凉低声,转头看向面前幽深的隧道,心中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些失落。
【在穿过空间门后,看到了长且曲折的狭窄道路】——别,还真对得上。
“继续往前吧。”苏凉声叹了口气,“再往下应该还有别的线索。”
林暖点了点头,安抚地用尾巴蹭了蹭苏凉的掌心,跟拍下按钮。飞行器在宽敞到可怕的隧道里滑行起来,缓慢却坚定地往深处探去。
而在深入到当前道路的尽头后,他们果然有了别的收获。
“前面的墙上有字。”林暖低声,再次带上头盔,翻了出去。苏凉则留在飞行器内,小心调整飞行器的灯光,努力寻找林暖所的“字”——作为一没有夜视能力的,这环节对她来实在是有些难了。
所幸没过多久,林暖便翻了回来。
“左右各有一条通道。通道口的旁边也都写有字。”他对苏凉道,“前面的墙上写的是‘小时不识月’,左边写的是‘呼作白玉盘’,右边写的是‘问言与谁餐’。”
“……真的 ?”苏凉只觉自己心脏猛地重重一跳,“如果是这的话……”
如果是这的话,那就证明她和李耳冉的猜测方向没有错!
在苏凉之前,从未有公在星际内传播古诗。换言之,能留下这些痕迹的,必然在她之前就来到这世界的蓝星——再不济,也是和蓝星有关的外星。
而这种明显具有筛选『性』质的问题,显然也是有目的的……苏凉克制地做了深呼吸,坐直了身子:“既然这,那我们就赶紧往左……等等。”
她话一半,忽又似想起什么,微微瞪大了眼。跟松了身上的安全带,找出顶防护头盔扣在头上,直接便顺打的太空窗爬了出去。
“苏凉?”林暖一下子紧张起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飞行器外很快便响起了苏凉的声音:
“没事,我就在这里——帮我打下灯!”
林暖忙『操』控起飞行器的前灯。灯光的中心移,落到苏凉身上,只见她正站在右边的通道口,借头盔自带的灯光往里看。
“……林暖。”过了片刻,又见她抬手,朝飞船挥了挥,“给我东西——随便什么东西,不要值钱的。”
林暖:“……?”
他怔了一下,在驾驶座附近翻了一会儿,翻出备用的防护头盔,抛给了苏凉。
苏凉接过手一看,反手又扔了回去。
“这是全新的!”她正辞严,“换一!要有一点重量的!”
林暖:“……”
他奈又是一阵翻找,终于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一盒没封的能量块。他将包装盒打,将几苏凉喜欢的口味挑出来放在一边,这才又封起盒子,将它丢给了苏凉。
苏凉接过盒子,没忍住也打看了眼,也挑了几块出来放进口袋。跟便再次封起盒子,将之高高举起,用力朝通道里扔了进去。
盒子当她的面飞进了深不见底的通道。
苏凉侧耳朵等待片刻,却没听到盒子落地的声音。
她转头又看向林暖,后者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轻轻摇了摇头。
……果然。
苏凉『露』出了然的,复又爬回了飞行器上。
“所以,那通道里有什么?”林暖问道。
“不敢肯定,不过大概率是空间门。”苏凉将自己昧下的几能量块也放到了驾驶台上,林暖在注意到中几口味时,尾巴明显了一下。
“空间门?”
“嗯,在那盒子扔进去时,我有看到波。”苏凉道,“应该是隐形的空间门……这通道用这种方式,将没选对的进入者直接送走。”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扇隐形空间门,应该正是通往禁区之外。
“但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林暖一边控飞船滑进左边的通道,一边问道,“单单只是通过空间门的话,应该不会导致失忆吧?”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空间门,所以才能导致失忆。”苏凉低声,抿了抿唇,“《东篱星域基础交通法规》中曾提到,不合乎生产规范的空间门可能会导致种种副作用,短暂『性』失忆就是中之一。因此新手驾驶员必须提高警惕,不要轻易穿越非官方设置的空间门……”
那反过来,如果刻意往“不合规”的方向去搞,整出能导致失忆的空间门也不奇怪。
林暖似懂非懂地点头,控飞船继续往前滑行,没过多久,便再次停了下来。
“又到底了。”他咕哝,戴上头盔下去看了一圈,一跃跳回了飞行器顶上。
“这次写的是‘俱怀逸兴壮思飞’。”林暖语气笃定,“走右边。”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这句他当年可是手抄过的!
林暖非常自信地飞船拐进了右边通道,苏凉也放心地他拐弯——所幸林暖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他们这一条路,又走对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第三岔路口,这次墙上的题目,却超出林暖的知识范围了。
“‘山南水北’……”他回到飞船上,声音透些郁闷,“这应该不是诗吧?左右边分别写‘阴’和‘阳’……”
“走写‘阳’的那边。”苏凉肯定地,又瞟了眼林暖,“山南水北就是‘阳’,这知识点我肯定讲过。”
林暖:“……”
他默默垂下耳朵,一言不发地再次将尾巴往苏凉手里一送,『操』控飞船转弯。
苏凉抓手里『毛』乎乎的尾巴,却是微微挑了挑眉。
几意思?一心虚就把尾巴递给她撸……这是把尾巴当成了感密码还是怎么的?
苏凉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毫不客气地在林暖『毛』蓬蓬的尾巴上用力一薅。
……
如此的选择题,在之后又出现了次。题目难度也逐渐加大,还好都没超出苏凉的知识范畴,基本都属于秒答的水平。
“建造这隧道的也真是够谨慎的。”林暖一边控飞船行,一边道,“这么多的题目,这么大的场地,都够放进言灵战当赛场了。”
“他应该也是为了保证最终抵达终点是‘自己’吧。”苏凉猜测道。
虽然她现在也还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终点”就是了。
“……不过光是这的话,实际也不太稳当。”林暖思索片刻,又质疑道,“虽然盲选的话,要连几次全部选对的概率很小,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嗯?”
话间,他们经又来到一处岔路口。
林暖轻车熟路地套上头盔跳下飞船,回来时却有些『迷』茫。
“这次的题目倒是很简单。”他对苏凉道,“写的是‘采菊东篱下’。”
“嗯哼。”苏凉点头,“然后呢?”
“但左右边的出口却没写上对应的诗句。”林暖道,“左边写的是‘西’,右边写的是‘东’。”
苏凉:“……”
林暖观察她的,小心翼翼地口:“苏凉?”
“……没事,我只是在思考……”苏凉喃喃地,轻轻摆了摆手,“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嗯……”
她面上『露』出不确定的,让林暖又下去一趟,检查了一遍前方的墙壁上是否有暗门之类的机关——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眼中便多了几分肯定。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了。”她微微点头,站起身来,指了指下方,“我们下面的地板——能看出有什么机关吗?”
林暖难掩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不解,却还是依言俯身,在地板上『摸』了一阵。
只见他查探一番后,又反身跑回了身后,各种对比检查后,方再度跳回飞行器。
“这前面一块的地板触感不一。”他,控飞船进一步向前,直至飞行器的边沿抵在墙壁上,“不过我没找到任触发装置……接下去想怎么做?”
“没有触发装置?这就有些怪了。”苏凉抿唇,“按出口应该是在下面……或者我们下去跳一跳?看能不能通过撞击触发——唔!”
话未完,便听“咔哒”一声响,座位上的安全带自弹出,将她牢牢摁在了座位上。
再下一秒,便见林暖拍了下面前的按钮,飞行器立时向上浮起些许,稳稳当当地漂浮在空中——紧跟,猛然向下。
而几乎就在飞行器的底座再次接触到地板的一瞬间,原本闭合的地板霍然向边打。一巨大的空洞出现在苏凉下方,而那空洞下面,则是一横的环状装置——
又一扇空间门,出现在了他们的下方。
而他们,则在惯『性』的作用下,重重砸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凉终于再次睁眼睛。
她这次穿过空间门的感觉加强烈,再加上穿越时带来的冲击,让她的大脑有些晕晕乎乎。
旁边的林暖似乎早醒了。正飞行器自带的自卫扫描器,警觉地检查四周。苏凉顺他的目光往旁边看去,不又是一怔。
而之前不同,他们现在所在的,是一灯光明亮的地方。
这是一封闭的空间,墙面和地板都是银『色』的,透出金属的质感;除了他们掉进来的飞船外,这空间内空一物,只除了他们的正前方,有一扇门。
那门紧紧地闭,门板上光秃秃的。苏凉与林暖对视一眼,各自戴上防护头盔下船,在靠近那扇门的瞬间,却听“哔”的一声,那门十分乖巧地自行向边打。
透过打的门,他们看到了另一空间。和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差不多大,不过里面却是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各种机器和仪器……
苏凉也不知道这么对不对,反正在她看来,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外乎就是这种。
房间里空一。苏凉与林暖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左右环视一圈,谨慎口:“好?有吗?”
没有回应。苏凉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不死心地又问了句,房间里却依旧一片静寂——
苏凉闭了闭眼,强忍下心头的失落,转头正想和林暖话,却听一字正腔圆,充满京味儿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您——好——”
他想不通。仅仅只是一扇空间门而, 虽然出现的位置很令诧异,但苏凉又怎么能确定, 它就和自己的故乡有关系?
“当然是因为我在资料里还读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苏凉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曾有一名生还者描述,他不仅在禁区中看到了空间门,还在穿过空间门后,看到了长且曲折的狭窄道路,道路的尽头还有横书写的方块字……不过因为这画面太匪夷所思了,所以所有,包括他自己, 都以为只是幻觉。”
“科一……就,交通法规,是吧?”林暖搔了搔头顶的耳朵,若事地移目光,“我考的那一类驾照,对这的要求不是很高……”
苏凉:“?那也总考了吧?里面有空间门辨识的啊?”
她一边一边抬眸看向林暖,却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一种熟悉的茫然。
比起苏凉之前所见的空间门, 这扇空间门,明显小。
“这听也确实……啊。”林暖话一半,反应过来。
他想起苏凉在练习场里搭过的“亭台楼阁”,中往往会串几弯曲折的回廊, 回廊的尽头或旁边有时也确实会有字装饰……
“在什么蠢话?”她微微瞪大了眼,“看不出这扇空间门的配置吗?”
……和他刚始学古诗时如出一辙的茫然。
苏凉:“……”
她心里忽然一咯噔:“我,应该是过了科一的,没错吧?”
“……等等。”林暖却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先在附近再看看吧,检查下有没有别的空间门。万一这扇穿过去就直接飞到了禁区外……”
苏凉却难以置信地看了过来。
“行,明白了——那我们这就过去了,坐稳!”
完,不等苏凉反应过来,他便用力旁边的拉杆——伴随一道闪光,飞行器笔直地朝那扇空间门冲去。
林暖:“……?”
“淡紫『色』的内核,能量波呈柔和均匀的波浪状……再加上这形状和直径,很明显它的传送范围不超过40万正星里。而禁区之外的空间门,哪怕是距离最近的都远在这范围外,所以这扇空间门不可能直接把我们传送出去……”
“懂我意思了吗。”苏凉深吸口气,林暖注意到她的声音有一点抖,“好了, 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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