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道歉
然而在冯熙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顾长歌却突然松口了。
但是听到这话，他却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憋的慌。
“你也可以不道歉，只要你自己心里能过得去，好了，现在把你的试卷拿出来，我们正式上课吧。”
“行，但是你要是输了，我不要你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眼前，我要你先跪着绕着我们小区爬一圈，一边爬一边说‘我是冯熙的手下败将’，全网直播！然后再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冯熙:“？？？”
“怎么还录音呢……”
顾长歌道。
“哦。”
冯熙应了一声，拿出笔。
然而看着卷子上的字符，他心中却是一片乱麻，十几分钟过去了，他愣是连一道选择题都没有做出来。
顾长歌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过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装作没有觉察的样子。
冯熙时不时偷偷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然后又很快地转移目光，少年心里藏不住事，脸上几乎明明白白地写上了烦躁两个字。
至于为什么烦躁，顾长歌也知道。
她不催，只是因为她在等。
终于，冯熙像是终于忍不住了。
他噌地一下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椅子腿在光滑的地板上擦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上厕所吗？去吧。”
顾长歌头也没抬。
冯熙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直接冲出去了。
半天后，他终于回来了，只是和出去之前的状态比起来，他现在看起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顾长歌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角。
客厅里，温阿姨坐在沙发上，还是没有从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中反应过来。
刚刚……
冯熙来找她道歉了？
他说:“对不起妈……我刚才不应该…用那样的态度和你说话……”
很显然这种事冯熙也是第一次做，他话都没说完，脸就已经涨得通红，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但是温阿姨愣是听见了。
而且听得一清二楚。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的是冯熙能说出来的话吗？
冯熙是她的儿子，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已经习惯了他的任性，并且一直在无条件地包容他。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从冯熙嘴里听到道歉的话，并且是这么诚恳的态度。
说实话，听到那句话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儿子吗？
见妈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冯熙的脸更是通红，强烈的羞耻感几乎将他吞没。
他都没敢继续看她的眼睛，转头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他卧室紧闭的房门，良久，温阿姨眼眶突然一热，两行泪滚了下来。
……
顾长歌正盯着冯熙做题，冯熙一开始确实还挺老实的，但是到了后来，他的注意力就开始分散了。
眼睛看样子是在盯着试卷，实际上手却不受控制的把玩着放在一边的橡皮，思绪更是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嘣！
顾长歌曲起手指，毫不留情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干什么呢？半天了一个题都没有做出来，你是在放羊吗？”
猝不及防挨了这一下暴击，冯熙差点没跳起来:“嗷！”
他捂着脑门儿愤怒的抬头:“你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我是让你做题，不是让你玩橡皮，自己看看这都过多久了，一张卷子还没有做完，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呢？”
冯熙的脾气顿时上来了，他把卷子往旁边一推，赌气道:“不写了，烦死了，我真搞不懂不就是一张破卷子，做什么做！”
顾长歌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开始放录音:“你要是输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教老师，我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让你一小时写十张卷子你也得给我写！”
冯熙:“？？？”
“不是，你至于吗……你该不会真的打算让我写十张卷子吧？”
顾长歌一脸惊讶地看他:“十张卷子？你能不能对自己有一点清醒的认知？一张卷子你都写不完，还想写十张？”
冯熙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对。
自己刚才……是不是被鄙视了？
他现在很怀疑，这女人是上天专门派来搞他的吧！
他今天的所有坏运气，都是这个女人带来的！
冯熙垂着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你们的家事，我作为一个家教也没资格插手，所以这个我就不逼着你做了。”
“你听好了。”
“你要是输了，我让你为你刚刚的行为和你妈道歉。然后，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教老师，我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让你一小时写十张卷子你也得给我写！”
“就知道你会耍赖。”
顾长歌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别让人看不起你，而且这件事，你不该道歉吗？”
在他的理解力，不管他做了什么，他妈妈都会原谅他的。
顾长歌合上笔记本，沉声道:“她不是不在意，也不是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因为她爱你，所以愿意无条件地包容你。”
“但是她对你的爱，不是你可以肆意伤害她的理由，人心都是肉长的，任谁被骂心中都不会好受，更何况骂自己的人，还是自己一亲手养大的儿子。”
他当然知道顾长歌为什么要让自己道歉，因为他对他的妈妈说了那两个字。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挺后悔的，但是有些抹不开面子，而且不需要道歉啊……
少年这一次什么都没说，起身从书包里拿出皱巴巴的卷子，摆在了桌子上。
“你先自己做，我看看你情况怎么样。”
顾长歌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是不是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你妈妈不会放在心上的？是不是觉得不管你做了什么，你妈妈都会原谅你？”
冯熙吞了吞唾沫，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呢！？
冯熙对上她的视线，忍不住看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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