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凌迟处死
或许，她应该分的再清楚一些。
睁开眼，冷弯目光坚定。
是了，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任何身份，就不会去讨回应有的公道。该报的仇，她绝对不会放下。
所以，冷弯决定，她要查下去。
如果害死母亲的人真的是……她……
冷弯愣住，她将如何呢？为了报仇，可以谋杀当朝皇上吗？
她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转身晏殊就在身边让她已经习惯，也感觉到一种安心。
一趟近乎疯狂一回的策马出城，再回到王府之后，冷弯已经恢复到以往的样子。
再面对慕惊澜的时候，心中能变得坦然。
陆奎被凌迟，陆家九族被斩首的那日，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前来观看。
陆修然作为监斩官，坐在台子上，如坐针毡。
他看着百十来口人，一排排的被押解跪在地上，心里一种难言的感受。
他自知查案没错，但是这么多口人的性命，有罪的人只有那几个。心中愧疚，让他几乎不敢去看那些已经心死绝望的人。
冷弯站在高处，目光落在陆奎身上。
陆奎是唯一被绑在架子上的人，在刑场的最中间。而负责凌迟之刑的人，正在磨刀，泛着寒光的刀子，将会在陆奎的身上，将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冷弯的目光寻找到了陆挽歌，她身上早就没有了曾经的傲气，灰败的在人群之中，根本都难以察觉到她的存在一般。
原本并不想让陆挽歌就这么轻易的死，但是因为从陆奎口中得知秘密之后，一时之间失去理智，让她忽略掉了陆挽歌的事。
不过，能亲眼看着她被斩首，也算是报了仇了。
“行刑。”
陆修然在午时的众生敲响之后，拿出监斩令扔到地上。
顷刻间，被押解在刑场的百余人瞬间人头落地，血腥气霎时间弥漫开来，十里之内都能闻到血腥味。
现场的百姓，又人忍不住冲出人群，哇哇大吐起来。
冷弯目光冰冷。
那么多颗人头落地，她心里有一瞬间的动容。但顷刻间被坚硬包裹起来。因为她眼前浮现出，曾经相同的情景下，冷家一百多口人，瞬间人头落地的景象。
但是，她手心依旧冰冷。
地上的头颅上，她已经分辨不出哪个是陆挽歌了。
视线落在哪个被凌迟行刑中，痛苦叫喊的陆奎身上。
凌迟，便是为了震慑百姓。只有谋逆大罪，才会动用的刑罚。就算有人看不下去，也不能离开刑场，就算听，也要直到行刑结束。
冷弯掌心依旧冰冷，但是心里一团火热。
她看着血肉模糊的陆奎，眼底里逐渐涨的发疼。
这一刻，她真切的感受到，她报仇了。为冷家，为孩子。
指甲几乎要钳进了手心里。忽然，有人在慢慢的将她手指掰开，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让她的力气都握在那双手上。
冷弯知道是慕惊澜。
她脖子僵硬着，眼底的酸涩发胀却再忍不住，一滴眼泪从眼角留下。心口里，像是有什么在这一刻重生了。
凌迟刑罚结束，百姓散去。
刑场仿若屠戮场，这是大楚百年来，没有发生过的重大刑罚。
陆家九族被处斩，尸首裹上草席，便被抬走，送往城外的乱葬岗。而血肉模糊的陆奎，同样被一张席子一裹，扔到了乱葬岗去。
冷弯情绪平复之后，视线在人群中搜寻，她没有看到慕承胤的身影。
从天牢离开的那日开始，她便让霁云骑暗中找机会盯着慕承胤。她知道，在她离开天牢那日之后，慕承胤去见过陆奎。
冷弯在知道之后，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慕承胤会抓住机会对她下手。
她的危险，依旧没有解除。
慕惊澜将冷弯揽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在看下面刑场上的血腥场面。
“走吧。”
说着，他带着冷弯下了楼，直接上马车回府。
当朝兵部尚书叛国，刺杀皇子。陆府被株连九族，这样的大案，因为观者百姓们亲眼见了那场面，刺激于心，以至于接连月余都无一人提及这件事。
每一个人都像是嘴里藏着一个禁忌，十分忌讳又默契的，不探讨这件事。
而且，更努力的去八卦别的事情。
就比如，湛王要迎娶侧妃的事。
湛王在下月初十，便要迎娶沈国公的二女儿，沈青鸾。
若是如此，冷家会不会再次背负上难以洗刷的罪名。
心里一团乱麻，冷弯坐起来出了房间。
冷弯从马背上下来，坐在草地上。
目光眺望远处天际，闭上眼，仿佛慕惊澜就在自己身边坐着。
冷弯骑马直奔城门，出城之后，漫无目的往前驾马奔腾。
冷弯眼睛里发涩，原本以为报了仇，心里终于舒畅起来。可是没想到，接肘而来的，竟是让她心里更难受的，母亲死的真相。她不是没想过，陆奎所言会不会是假话，可是在她几次想要推翻的时候，心底里都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让她相信，是她的直觉。
“主儿不是要休息？”冰心刚准备了安神香回来，刚刚王爷吩咐她好好照顾主儿，然后就走了。
冷弯道，“去马厩牵匹好马，在王府门外等我。”
冰心慌张的喊了好几声，也没有把主儿叫停下来，只好让匆匆赶来的晏殊上马。
心中的郁结，在不顾一切的奔驰之间，似乎有所缓解，让她的头脑清空，逐渐的冷静下来。
一路疾驰，一口气奔出了十里。
她停下之后，发现自己在一片绿色之中，熟悉的场景一闪而过。这是慕惊澜曾经带她来过的地方。
不多时，府门前两匹马停在那里。
冷弯换上一身便装，出府门之后翻身而上，坐在马背上看都没看正努力上马的冰心，扬长而去。
但是慕惊澜，她也不会放手。
翻身上马之后，冷弯调转马头，恍然发觉在远处的山坡上，一人一马的孤影被拉长。
“你快去追上主儿，好好护着。”
晏殊看了眼看着要消失的背影，点了点头，上马追了上去。
冰心想说自己不会骑马怎么办，但主儿已经走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去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