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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信长的长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假情假意

“九郎。”

信房抬手示意九郎兵卫退下。重胜也连忙向重隆打了眼色。

“既然有了定论,那我们就走个过场。最后再由我做出定夺,也好对世人有个交代。”

长门重胜离开岐阜的前一晚,信房宴请了他。当他再次踏入信房的居所时仍旧有几分忌惮。

“眼看明日就要与长门先生分别,信房实在不舍。今晚特地设下酒宴,您一定要喝个痛快。”

信房亲自为长门斟酒,这让长门受宠若惊。

“重隆,又市郎控诉你虐杀了少女阿莜,是否属实?”

信房问道。

“子虚乌有。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阿莜。”

重隆简短答道。

“又市郎你是否可以证明此事?”

信房转问又市郎。

又市郎皱着眉头说道“我那天亲眼所见,阿莜的尸体从他的庭院抬出!”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重隆轻松自若地说道,“有谁能证明吗?”

“你的那些侍卫可以证明!”

听又市郎这么说,信房不禁笑了起来“你是傻子吗?你难道要侍卫指认自己的主子?”

“这个人就是傻子。他还之前还找了一群民妇说是可以证明我的恶行,结果人家都不认识我。”

重隆仰着头,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信房缓缓站起身,朝重隆走了过去。在场的人都将视线聚焦到了他的身上。重隆也一脸疑惑地收起了笑脸。

信房一巴掌重重地甩在重隆的脸上,重隆顿时恼羞成怒。

“你竟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让重隆侧卧在了地上,鼻血直流。

不知天高地厚的重隆想要迅速起身反击,却被身边的长门重胜紧紧抱住。

“长门先生,你这孩子该好好教教了。下次可就不是巴掌这么简单了。”

信房冷冷地说道。

“是,是。”

重胜连连点头。

重隆一抹鼻血,抽动着上嘴唇,不服气地瞪着信房。

信房嗤笑一声,边坐回到自己的位子边说道“我的家臣只有我能骂。你当着我的面骂他,还需过问一下我。”

信房将佩刀放置在身边,整了整衣裳,继续说道“刚才你说又市郎请的那些民妇竟说不认识你,对吧?”

“对。”

重隆一脸不屑地撇开脸。

“但是她们又答应了又市郎指证你。可见这些民妇的话并不能算数。”

“我的侍卫不行、又市郎请的民妇也不行,那就是没人能证明喽?那我就是清白的啊!”

重隆得意地笑道。

“别急,还有一人可以。”信房命令道,“把阿莜带进来吧。”

“什么,阿莜?”

重隆、重胜大惊失色,一旁的又市郎也瞪圆了双眼。

可进来的女子却让又市郎感到不解。

“这不是阿初……”

大善连忙捂住又市郎的嘴。

“这人根本不是阿莜嘛。”

重隆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认识什么阿莜吗?”

信房问道。

重隆脸色一变,微微缩起脖子。狡猾的长门重胜借机说道“既然阿莜还活着,那又市郎控诉的事情就不存在了。”

信房咧着嘴,说“嗯,确实。我要查的是长门重隆屠杀百姓一事。”

“什么,屠杀百姓?”

信房不理会长门父子的错愕,开始向阿初提问“你是否认得旁边这位?”

“认得,他是江马下城长门家的少主长门重隆。”

阿初答道。

“是否就是他派人杀了你的弟弟妹妹们?”

“是!”

“你家一共几人?”

信房问道。

“七名孩童,其中一名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阿初答道。

“我没做过!”

重隆极力否认。

“还想抵赖,江马下城的百姓亲眼见你的家臣上山杀人、烧庙!难道要我把他们一一请来作证不成?”

信房说道。

长门重胜面色凝重,重隆则完全慌了手脚。他连忙拉扯重胜的衣袖催促道“父亲你快说话呀!”

重胜正想开口,信房又立马打断道“难道长门先生你也有参与其中?”

“我……”

信房收起笑脸,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的身子转向长门重胜,说“长门先生我可是相信你的,想必这些事都是重隆一人所为吧?”

重胜一脸惶恐,不禁看向重隆。重隆也同时回以怀疑的眼神。

信房走近重胜,在他耳边低语道“长门先生,长门家总得留下一人主持大局呀。为今之计,只有将罪责都推给重隆。放心好了,我会保住重隆性命的。”

“是……”

重胜僵硬地点了点头后,说道“一切如信房殿下所言。都怪我管教无方!”

“喂,父亲,杀那些小鬼可不是我的主意啊!是你说要保住长们家名节……”

重隆惊愕地看着重胜,他做梦也没想到父亲会出卖他。

“住嘴!”重胜呵斥道,“都是你平日恣意妄为,如今才闯下大祸!”

重隆见父亲不再偏袒自己,整个人瘫在了那里。

“长门重隆你倚仗家世显赫,屠杀百姓,恶行令人发指。真是有辱武士名节!念在你是长门之后,你就在我府上切腹吧。”

信房冷冷地说道。

“父亲,父亲,快救我啊!”

重隆拉扯着重胜的衣袖乞求道。

重胜侧身朝向信房,平伏在地请求道“信房殿下,望您念在长门家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犬子一命吧!”

“呸!”又市郎大骂道,“饶他一命,那被他害死的人的命由谁来偿还?”

信房假装陷入沉思一般,常常地“嗯”了一声,而后说道“长门先生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要是能取得家属原谅的话,或许可以免去长门重隆的死罪。”

“什么?我可不会原谅他!”

又市郎喊道。

“闭嘴。”信房训斥道,“阿莜还在这,你算哪门子家属?”

经信房提示,长门重隆也顾不得“阿莜”的真假。他连忙爬向阿初,重重地向她磕头。

“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原谅我!”

阿初瞟了他一眼,说道“要是磕头认错就可以取得原谅,那人命岂不是一文不值。”

慌乱的重隆竟鬼迷心窍地说道“那我磕到你满意为止。”

说罢,他便一次又一次用头撞击起地面,直到额头渗出血来。

“可以原谅我了吗?”

信房突然大笑起来,说“重隆啊,你是不是没听懂她说的话?她说的是人命和金钱。”

“哦!钱!钱我有,我家有的是!”重隆又爬向了重胜,“父亲,快给她钱!”

“不知姑娘想要多少?”

重胜问道。

阿初一脸平静地报出一个巨大的数字“钱一万五千贯。”

“什……什么!”

长门重胜吃惊得下巴仿佛都要掉了下来。

“拿不出来吗?”

“不……不,我这就去准备。”

长门重胜立马吩咐家臣赶回江马下城准备钱财。

“这样就可以了吧?”

重隆问道。

阿初答道“我可从来没说我会原谅。刚才那些钱是为了其他受害者要的。”

“你……”

“看来没法达成一致啊。”信房摁着脑门说,“既然长门家赔偿金也给了,我看还是饶长门重隆一命吧,改为放逐妻吾山你看怎么样,阿莜小姐?”

阿初点了点头。

“不,不可啊,信房殿下,我儿子体弱多病,怎么能受得苦日子?钱财我也给了……”

又市郎显然也不满意裁决,他打断长门重胜喊道“我也不同意!长门重隆必须死!”

信房叹了口气,对重胜说道“长门先生你也看到了。我看要不,还是您收回钱财,让令郎切腹吧?”

“不……不!”重隆哀求道,“父亲,父亲!放逐吧,就让他放逐吧!我不想死啊!”

重胜皱着五官不再说话。

“那就这么定了!念在长门家诚心悔过,我宣布赦免长门重隆死罪,改为放逐妻吾山。”

“我不同意!”又市郎扔不罢休,“这是什么裁决,不公平!”

九郎兵卫与大善互换了个眼神,连忙把又市郎拖了出去。

“来人,把长门重隆带下去。”

信房命令道。

“父亲……父亲……”

重隆哭丧着脸,被侍卫们拉了下去。重胜摇着头,泣不成声。

信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长门先生,放心好吧。我会派人暗中照顾令郎的。”

重胜晃动着上身,连连道谢“谢信房殿下!一切拜托信房殿下了!”

“来人,送长门先生回去休息。”

见外人都走远后。

信房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初,你可真过分,竟然擅自加了五千贯。”

“长门父子恶贯满盈,要这点钱算便宜他们的了。”

阿初难得露出笑脸,两颗兔牙格外可爱。信房将她扶起,道了句“这趟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还以为主人会用那些受害者的事来逼问他们,没想到你竟然让我假扮阿莜。”

“我这也算是以牙还牙了吧。”

“只是又市郎那边……”

刚才又市郎在殿内大闹的样子显然不能接受信房的裁决,阿初担心他会误解信房。

“他那个猪脑袋,想不清楚就别回来了。”

“怎么能让信房殿下为我倒酒呢。这真是要我折寿呀。”

“长门先生哪里的话。前些天,我的家臣对长门先生不敬,多亏先生宽宏大量,要不然我都不知怎么跟父亲交代呢。”

长门重胜点头哈腰道。可身旁的重隆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这事当初早有定论,又何劳信房殿下费心?”

“放肆!”九郎兵卫怒斥道,“注意你和殿下说话的态度,否则……”

“信房殿下这是?”

成为信长的长子!

“哪里、哪里。”

信房刻意将酒壶抬得老高,酒水倒入杯中激起的酒香醉人心迷。

“欸!勾人魂魄的还在后头呢!”

长门重胜一脸惊讶地问道。

信房微微一笑“又市郎闹出这么大的风波,让我在家臣面前甚是难堪。按理来说,当年的事情我无权过问,可是又市郎现在是我的家臣,这家伙到外面到处乱说,以至于国中人都笑话我不能庇护自己的家臣。所以我想有些事还是做个了断的好,以免夜长梦多,你说呢长门先生?”

“是,是,信长殿下说的是。”

“这可是我织田家进贡给京里公家享用的酒。”

“噢!难怪香气四溢,勾人魂魄啊!”

信房说道。

重胜也连忙附和道“信房殿下说得有理。”

信房坐回自己的位子后拍了拍手,房门便被推开,进来的竟是长门重胜的嫡子长门重隆!跟在他后面进来的还有又市郎、大善等人。

重隆与当年一样,仍旧是一副弱不禁风、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十分不情愿地坐在了重胜身边。

这令长门不禁赞叹道“啊!这酒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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