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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郡王妃

第437章 两败俱伤

父子在暖阁内叙话。

诸葛执并不知皇帝为何留他下来,但却知有事,只站在一旁不声响。

皇帝看了他一会,没看出“大限将至”的模样,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慢慢道:“朕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如此看重风氏,如今倒是明白了。”

应不言又道:“那些白玉臣已取了出来,可拼凑出一根发簪,死人冥器,不敢污了陛下的眼,臣又命人照着打出了一样的发簪,请陛下一观。”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白玉发簪,双手奉上。

皇帝接了,细看了一番,只见这发簪造型却与寻常的发簪不同,仿佛是一根树枝,颇有一番朴拙的美感。

皇帝看了一会,命人收了起来,然后道:“她中的是何毒?”

诸葛执依旧沉默。

一个茶盅狠狠的砸在他的脚边,皇帝砸了茶盅,声音却沉静的吓人:“你还是恨朕?”

诸葛执终于开口:“臣不敢。”

皇帝冷冷道:“衡郡王,你还有何不敢?今日你我父子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年国丈联络诸侯世家,逼着朕将长乐封与你做封地,又带你去长乐,你离开皇城之时,尚不足一岁!如此离间父子人伦之举,朕忍了,姒家安然无恙,你以为朕是为了什么?”

诸葛执道:“臣以为陛下是为了江山社稷。”

皇帝怒极反笑:“事到如今,还与朕打哑谜,如今你羽翼渐丰,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臣不敢。”

皇帝见他回复的循规蹈矩,四平八稳,心中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他看着他,这个儿子是所有皇子中最像他的。

十六岁那年,他入京朝觐,父子久别重逢,他心中极欢喜。虽说欢喜,但君臣之间,有所为有所不为。

从此,诸葛执称臣。

他再没听他叫过一次父皇。

皇帝心中叹息,又问:“毒可解了?”

诸葛执道:“臣安然无恙。”

皇帝心中巨石落地,沉默了一会,道:“南安侯眼下还得用,你且放一放,三年之内,朕给你一个交代。”

诸葛执没说什么,躬身行礼,退下了。

他离了皇城,便回了王府,一进慕风堂,就见风婉儿坐在屋檐下用丝线打络子,她用的丝线是玄色配着金丝的,见了诸葛执,她飞一般的奔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丝络。

诸葛执心中的压抑沉寂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将她拥入怀中,笑道:“见到我这么高兴?”

风婉儿眨巴着大眼,道:“那你见到我高不高兴?”

诸葛执颔首,道:“有婉儿在身边,天天都是高兴的。”

风婉儿灿然一笑,把手上的丝络扬了扬,道:“琥珀姐姐教了我编斧钺结,等我编好了给你穿玉佩!”

斧钺结是此间男子常用的玉佩结,诸葛执偶尔也会佩戴,听风婉儿这般说,他笑道:“好。”

两人说说笑笑,往屋子里去了。

日子匆匆过去了十多天,风婉儿脸上手上的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她拂霞膏和桃花膏都用着,落了痂以后,果然半点痕迹都无,欢喜的对着镜子照了许久。

诸葛执坐在她身旁,逗她:“果真没痕迹了?”

风婉儿立刻昂着脑袋给他看:“你细看看!”

诸葛执捧着她的小脸,在额前落下一个吻,风婉儿只觉额头一阵温热,心里一甜一暖,小脸埋在他怀里,诸葛执含笑揽住她。

两人腻了一会,风婉儿道:“好啦,我要换衣裳了。”

诸葛执道:“婉儿穿那件麒麟服可好?”

风婉儿点了点头,道:“那你也穿。”

诸葛执笑道:“自然,我与婉儿是一对。”

风婉儿又听见这话,小脸一红,把他推出门去,然后去箱笼里取了那件绣着麟的衣裳换好,就坐在妆台前梳妆。

今日是德妃的生辰,按例在她的彼萱宫里开宴,请了许多王公命妇,风婉儿与诸葛执也得了邀请。

风婉儿对德妃没太多好感,本来不想去,但看在她儿子宸郡王是“患难之交”的份上,就答应了,她应了,诸葛执也没什么意见。

两人收拾了一番,带了寿礼,就往内宫去了。

这场宫宴定在中午,他二人巳时出发,到彼萱宫的时候,刚好巳时二刻。

正殿里,德妃穿着一身银红七尾鸾鸟钗钿礼衣,满面红光的坐在上首,诸葛宸坐在下首,太监唱喏“衡郡王携侧妃上殿”,德妃露出了笑意。

诸葛执素来冷清,除了帝后二人的寿宴会去,其余的根本不来。

如今竟是来了她的寿宴,德妃不说受宠若惊,也是喜不自禁,于是越发正襟危坐。

下首诸葛宸的心情就更复杂些,有些期待,又有些抗拒。

等他二人携手入殿的时候,他把这些心情都抛到脑后去了,只看着她。

只见那小姑娘一身檀红的礼衣,衣裳上画着的分明是一只麟,与诸葛执身上的麒相映成趣,她依旧梳着海棠髻,海棠冠嵌着玛瑙猫眼石,俏丽的很。

诸葛宸读书的时候,读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中便觉得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如今见了她,仿佛就身临其境了。

但他素来是个能忍耐的人,面上风平浪静,还带着众人起身,与诸葛执拱手见礼。

“此毒名冰燹,乃是上古奇毒。”

“毒发如何?”

皇帝一夜未眠,第二日早朝,也是早早的散了。

诸葛执被他留了下来。

皇帝沉默了许久,才道:“上次你说南安侯那场病也是因毒而起,如今又查出这许多事,依你之见,此事有何因果?”

皇帝觉得事情极为扑朔迷离,眉头已是皱的死死的。

“起初无事,一旦发作则昏迷数日,气力渐渐不足,至多四年,便是大限。”

皇帝神情是极端的平静,但应不言却明白皇帝此刻心情极为恶劣。

衡郡王和王妃分明都中了同一种毒。

应不言斟酌了一番,道:“臣以为是两败俱伤。”

皇帝心中亦是如此想,但不想再与应不言谈此事,只道:“你下去吧。”

应不言忙应下了,恭敬离开。

应不言自然也知。

答案已是呼之欲出了。

诸葛执眉头皱起了一瞬,很快恢复了平静,他还是没有说话。

皇帝冷冷道:“如此大事,为何不告知朕?”

只是,下毒者是谁?

皇帝想起诸葛执与南安侯的龌龊,眼神暗了暗,应不言已是心领神会,只不开口。

众人皆知,诸葛执在王妃死后大病一场,昏迷数日,之后几年都不曾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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