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右手

这么操作几次后，射手竟然挣扎出来了，而且也与对方有来有回地打了几下。

女律师的衣服上都被袖剑撕开一条口子，暗红色的血液也渗出来一些。

射手抽空挡住了对方的一道“沙尘暴”，扭头对艾丝吼道：“她的异能不稳定！你为什么不帮我！？”

神雾的雾气笼罩了他和敌人。艾丝试图进入雾气之中，可这看似虚无缥缈的雾气，却有着钢板一样的硬度，而且异能根本无法定位。

艾丝只能等待。

“呼——”像是狂风席卷大地的声音。

“呲啦！”射手的袖剑刺穿了女律师的手掌。

女律师的脸上依旧平静，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洞穿手掌的痛楚。

她右手被刺穿，于是抬起左手，简简单单地一掌，袭向射手的胸口。

射手试图拔剑抵挡，可袖剑被卡在了对方手掌的血肉之中，一时半会儿难以抽出。

于是这一掌打了个瓷实，射手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步伐和呼吸都在这一刻乱套了。她整个人也连退数步，几乎难以站稳。

女律师把右手斜着一扯，再一撇，以撕裂整个手掌为代价，使得剑刃与掌心分离了。

暗红色血液落了一地……与射手喷出的鲜红血液混在一起，竟是难以区分。

只可惜丧尸的血，不算鲜血。

女律师受损严重的右手在几个呼吸间就复原了。

射手踉踉跄跄，还想再战。

“她应该快醒过来了，”女律师指了指神色恍惚的艾丝，“所以我的安排快要结束了吧。”

射手瞳孔微缩：“你是……什么意思？她变成这样是你的某种能力？”

女律师檀口轻启，吐出几个字：“谁知道呢？”

她话风忽然一转：“不过你竟然能用这种常规冷兵器就破开我这个身体的防御……这一点已经值得你骄傲了。”

“但，”射手手持兵器，刚刚接近女律师，就被对方用一根抵在额头上的手指挡住了，“接下来的事，就请你退场了。”

“什——”射手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忽然发现周围的地面似乎满是异常！地面上的裂痕似乎很有规律，是以某个点为中心——更糟糕的是，她自己站的位置似乎就是那个点！

这场战斗……这个地方……都是被面前这个女人布置好的么？！

射手惊叹了起来，这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被惊叹到。

她原本以为……这边两个A级，两个B级，不可能对付不了一个敌人的A级。

可惜……这种美好的猜想已经被现实打破了。

射手并不知道女律师的身体已经换了个主人，她只能想当然地把这种深思熟虑归功到女律师本人身上，而不能想到她身后的某人。

地面开始翻滚起来，表面的水泥层翻到下面，泥土层则被翻上来——这像极了有某个农民在这里用耕地机耕地。

如果眼睛尖一点的话，似乎能看到这些翻滚的泥土里藏着密密麻麻的铜线。

射手被泥土裹住了下半身，一时间动弹不得。

那些铜线，很大一部分连到了射手那边。

女律师随便走了几步，一脚踹开地上的某个东西。

开关似乎被触发，明亮的蓝色电流在铜线上跳动闪耀。

“你你你你你……”射手被电得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一时间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装置可是我用了好几个电动大卡车的动力电池改装出来的，电压虽然弄不死你这种高级能力者，但也可以短时间内让你失去战斗力了。”

射手的脸上已经是一脸被“玩坏”的表情了，不知女律师的话她是否听了进去。

艾丝刚刚从混乱的记忆中醒来，就看见面前的地面跟被犁过的田一样，顿时有些懵逼。

“醒过来了吗？”女律师笑着问道。

“你究竟是谁？”艾丝抬起了手中的寒冰弯刀。

“看来还没醒啊……”

声未至，人先行。

“你——”艾丝还来不及出刀，就被对方扼住了喉咙。

女律师又从口袋里摸出那颗蓝色晶核：“你如果真的醒了，就到学校来找我吧。”

“什么意思？”

女律师一把掀开艾丝，扭头，缓缓离去了。

只剩下一句话在空气里回荡：“往我做的记号那里开一枪就可以救你的同伴了。”

艾丝发现追不上对方，只好收起弯刀，让它又变成液体，装进瓶子里。

“开枪是么……”艾丝拔出腰间手枪，四处观望。

果不其然，在艾丝视野里的三点钟方向，一根树枝被不偏不倚地插在了那里。

艾丝果断对着那片地面开枪。

铜线上跳动的蓝色电火花也顿时消失。

射手得救了，虽然很是狼狈。

很快，她们也救起了倒在地上挺尸的神雾。

众人沉默无言，回到了车上。

李伊见众人的悲惨模样，想问，但不敢问。

他们开着车，扫荡了几家路边的服装店，算是换掉了那些破烂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设法找到了之前约定的地方，把车停在路边等待。

过了大概一刻钟，一个踩着高跟凉鞋的身影从路边拐角处走了出来。

她没有穿之前那身荷官服，而是穿了一身比较清凉的白色短T加牛仔短裙。

不过她左腿上那条标志性的黑色丝袜还是没有脱下来。

艾丝等人看到这张苍白又带着一脸如丧考妣神色的脸，就知道这是那个明姐了。

明姐直接走到了驾驶室一侧，敲了敲车窗：“老板，让我，开车带你们去机场。”

她说话似乎很吃力，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不过也没有人会深究这个了，傀儡师那边已经老实地履行了约定，那这还能说什么呢？

艾丝听到这话后，果断让出座位。

明姐的这鞋子虽然很不适合开车，但看她单手打方向盘等一系列流畅操作，估计她也是个老司机了。

她把车子开的飞快，仪表盘上显示的车速就没低过八十。

有点奇怪的事，这车子竟是停到了一个大型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

“为什么停在这里？”坐在副驾驶的艾丝问道。

“直升机，在顶楼天台。”明姐说道。

“走吧。”

众人下了车。

射手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看样子这台车是搞不到手了啊。”

这写字楼有二十多层，电梯还停运了。

不过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爬二十多层楼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体力上的消耗近乎于无。

果不其然，天台那里停了一架白色直升机，机身上还有某保险公司的标志。

这飞机的舱门大敞着，钥匙就插在启动装置上。

这飞机是“2+3”的布局，搭载他们四人是绰绰有余了。

“谁会开这玩意儿？”射手问道。

李伊插嘴道：“我曾经考过飞行员执照……”

“嗯？”射手看向了她。

“但是我没过。”李伊尴尬一笑。

艾丝早就坐到了驾驶座上：“我好像可以开这个。”

射手皱起了眉头：“不要勉强，不会的话我们可以找个人来。”

艾丝拧动了钥匙，又按下仪表盘上的几个按钮。

螺旋桨缓缓转动起来，随后越来越快，带起阵阵狂风。

“还有半箱油，够了！”艾丝冲舱外的人喊道。

李伊果断坐在了副驾驶，射手和神雾也就坐在了后排。

艾丝拉下舱门开关，舱门自动合拢。

直升机缓缓升起，随后朝着M市的方向飞去。

雾气散开了，一个人影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样子倒飞而来，重重砸在射手之前画的细胞图上。

那个人是神雾，更准确地说，是被女律师打得遍体鳞伤的神雾。

女律师一个响指，地面又重新变得坚实。

她一手摁在了射手的头上，随后……使其“以头跄地”！

“看来对她的危险等级，要上调一个层次了。”射手没有打算继续射击，转而甩出袖剑，试图近身格斗。

艾丝没能看到什么。

他一身衣服早就破烂了，露在外面的肌肤没有一块是好的，都是血肉模糊的模样。

虽然这些可怕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这种可怖的样子还是说明了神雾的惨败。

“不过来是么？”她踩着尖头高跟鞋走了过来，“那我过来咯。”

女律师简单地抬腿，随后往地上一蹬。

她周围的地面就像是流沙一样，忽然间变得柔软了。

射手一个踉跄，半截腿都陷了进去。

她抬手，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玩弄手中的晶核。

“你们谁过来？”她嘴角上扬。

此刻的艾丝……又一次被脑海中混乱的影像淹没了。

她呆呆立在原地，像是一个死机了的机器人。

艾丝感到一种恐怖的威压。

射手射出一箭，被她用两个手指夹住了。

反观女律师，只是衣服略微有点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