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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谋反日常赵凰歌萧景辰

第183章 爷让你起了么?(修)

院判给她开了许多养生的茶水,里面混合了药材的,喝起来苦涩又辣舌头。但喝的久了,竟然从中品出些人生的味道来。

然而她依旧不喜欢那些味道。

苦吃多了的人,什么都觉得好的。

这便是他自入龙虎司后便当做的信仰。

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让他感觉到,值得。

少年这样的虔诚,却让赵凰歌都微微一怔。

在东皇宫住的这些时日,她日日随着萧景辰喝茶,倒是真察觉到几分好来。

念及此,赵凰歌指尖微缩,压下心中的阴霾与波动,复又抬眼道:“转个方向吧,先不回宫。”

她突然便不想回去了,如今住的是栖梧宫,承载了她的喜怒哀乐,让她莫名有些心里压抑。

但东皇宫也是去不得的,虽说她走之前信誓旦旦的跟萧景辰说,自己无事还是会去骚扰对方,但若是真的去了,才要让萧景辰难做的。

无缘无故前往,皇帝必然会询问她原因,她说不出正经事来,这不是让萧景辰难做么?

念及此,赵凰歌叹了口气,又一时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她想了想,今日倒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索性看向辛夷道:“本宫请你喝酒去?”

辛夷诧异看着她,见她表情虽然平淡,可是眉眼却带着些若有似无的烦躁,点头应声:“主子请客。”

他刻意玩笑,赵凰歌轻笑一声,睨着他道:“那是自然。”

询问了她要去的地方,辛夷让车夫掉了头。

谁知,这酒他们到底没能喝成。

马车行经半路,他们遇到了吕纤容。

她正与人在街边纠缠,眉眼中带着怒色,试图想离开,却架不住那人一直拦着不准她走。

吕纤容周围还围着几个男人,将她包围在其中,让她无处可逃。

赵凰歌原是在隔着帘子看风景,视线一扫而过,却是呼吸微顿:“停车!”

辛夷不知怎么,下意识问她:“主子,出什么事儿了?”

赵凰歌指了指外面,他顺着看过去,眸光也沉了下去:“这是,吕姑娘?”

那的确是吕纤容。

她还穿着方才那套衣服,头上兜帽被人掀开,露出一张有些无措的脸。

挡在她眼前的男人看不真切,依稀看着身形高大,背影也有些魁梧。

此时那人与小厮打扮的人一起拦在她面前,牢牢地挡住了吕纤容回去的路。

赵凰歌眯了眯眼,沉声道:“辛夷,救人!”

不等她说,辛夷已然跳下了马车,闻言应声道:“主子放心!”

他一面说着,人已经离弦之箭一样的冲了过去。

赵凰歌也随之下了马车,她赶到时,正听到那男人的话:“装什么贞洁烈女,小爷看的上你,那是给你脸,既是这脸你不肯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把她给我绑了——”

男人话音未落,身后风声呼啸而至,不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被踹到了地上。

“谁,谁踹我!”

男人下意识回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辛夷一脚再次踩了下去,一面关切的问道:“吕姑娘,你没事儿吧?”

吕纤容惊魂未定,看到他时,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旋即垂眸行礼:“多谢,我无碍。”

身下的男人还在叫嚣着:“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你们都是死人么。给我上啊!”

那几个小厮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这会儿听得他的话,顿时便一拥而上,朝着辛夷打去。

赵凰歌见状,快步走过来,拉了一把吕纤容,将她扯在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一面轻声问道:“你还好么,可有受伤?”

被赵凰歌拽住时,吕纤容神情怔了怔,她试探性的用力,却到底没有挣脱赵凰歌的手,只是咬唇道:“您怎么在这里?”

赵凰歌柔声解释:“路过。”

她们三言两语的功夫,那些人已经齐刷刷的趴在地上了。

除却三人之外,在无人站立着。

夜色浓重,街灯昏黄,辛夷一人挑翻了四五人,这会儿站在那儿,眉眼里满是肃杀。

吕纤容也被这情形惊住,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反倒是地上的男人挣扎着先开口大骂:“你们是什么人,知道小爷是谁么!快放开我,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

这话一出,赵凰歌倒是先笑了起来,低头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一般这么嚣张的恶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么?”

她闲来无事喜欢翻画本,画本里的恶人,都得这么说一句。

辛夷闻言,脸上的肃杀也散了几分,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来,只是那动作却半分没有松开:“老实点,爷让你起了么?”

他脚下用力,那人再次被摁倒,其他几个小厮都瘫在原地瑟瑟发抖,根本无需他再辖制,也都不敢起来。

自然,也起不来,毕竟,辛夷下手有分寸,打的他们头晕目眩,现下这几个人眼前正冒金星呢。

若是那不知情的往这边看,怕是要以为他们才是恶霸。

可惜秋日的傍晚,行人来去匆匆,无人去关心这街边的一幕,便是看到了,也只是加快脚步,生怕惹麻烦上身。

赵凰歌睨了这几人一眼,淡漠道:“辛夷,传信号,让兵马司的人过来。”

她才说到这儿,便听得吕纤容先开了口:“公……姑娘,不必麻烦了,让他们走吧。”

闻言,赵凰歌下意识看向她,便见她的脸上带着些难堪。

而地上的男人听到这话,顿时便叫嚣了起来:“就是,小爷劝你们放开我,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他话未说完,就又挨了一脚。

辛夷脚上力道极大,让他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赵凰歌拧眉,见吕纤容神情为难,因轻声道:“你确定?”

吕纤容咬了咬唇,低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这话,让赵凰歌听出些言外之意来,因点头道:“好。”

赵凰歌说着,看向辛夷道:“放人。”

赵凰歌说完这话,辛夷便抬了脚,由着那人从地上爬起来。

那男人挣扎着起身,将自己藏到那几个小厮后面,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吕纤容:“好哇,我说你怎么这么嚣张,原来是有了新的相好了,他知道你以前是个千人骑的婊……”

可惜话没说完,便被辛夷再次踹了一脚。

那一脚格外重,他直直的撞上墙,险些吐出一口血来,还未回头,就被辛夷卡住了喉咙,一双眸子森寒:“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帮你把舌头割了。”

他说这话时,袖中的匕首抽出,直直的抵上了男人的脸。

那男人顿时面色惨白:“你,你敢……”

可惜这话说的色厉内荏,那一点点强撑出来的戾气,在辛夷手中匕首的寒芒中,尽数吓掉了。

辛夷最瞧不上这种男人,低低骂了一句:“废物。”

男人的声音顿时便硬气不起来了,甚至还带着哭腔:“有,有话好好说。”

如今倒是知道好好儿说了,辛夷鄙夷的看着他,却是回过头看向吕纤容:“吕姑娘,你确定要放了他?”

从方才下车到现在,虽然没看到原委,也不妨碍他猜出几分。

这个登徒子,分明是当街调戏吕纤容。

可她竟然要放了他。

吕纤容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闻言下意识道:“我……”

她斟酌着词汇,脸上难堪之色越发多了几分,不等她开口,便听得赵凰歌道:“放了吧。”

她说着,给辛夷使了个眼色。

辛夷了然,抬脚道:“现在你们可以滚了,若是不滚——”

他将手中的匕首晃了晃,这一次,那登徒子倒是再也不敢说什么,转身就跑了。

而他身后的几个小厮,也如身后有狼撵似的,跌跌撞撞的跟着跑了。

待得人走后,才听得赵凰歌道:“本宫送你回去?”

闻言,吕纤容摇了摇头,先是行礼谢恩:“多谢公主相救,多谢辛大哥。”

她身形柔弱,这会儿眸光故作坚强,却带着几分不安,看的辛夷心中也软了下来。

“你没事就好。”

吕纤容咬唇,轻声道:“我……”

见她神情犹豫,赵凰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道:“无妨,不必勉强自己,本宫没有戳别人伤疤的爱好。”

从方才吕纤容的态度,她已经窥见一二,知道那男人必然与她是相识的。

恐怕,还不止是普通的相识。

赵凰歌这话和软,让吕纤容的眼圈也有些红:“多谢公主。”

赵凰歌笑了笑,无声叹了口气,问道:“你的随从呢?”

吕纤容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没让她们跟着,这条路我走惯了的。”

谁知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儿。

见状,赵凰歌顿时了然,吕家自从重回上京之后,家中便没采买多少人。

如今吕纤容自己外出做这些,身边跟着的人怕也不多。

这姑娘倒也是真大胆,不怕出事儿么。

但她却不便多言,因安抚她道:“今日也算是有惊无险,正好本宫也要回去,送你一程吧。”

她说到这儿,又道:“路上不安全,送你回去本宫也好安心。”

才出了这种事儿,让她自己走,谁知还要出什么事儿。

吕纤容也有些后怕,闻言先道了谢,这才随着赵凰歌一同往马车那边走。

谁知才走过去,便听得有人叫嚣道:“就是他们!”

随着那人声音响起,便见一群人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辛夷第一反应便将赵凰歌她们挡在身后,待得看清楚来人后,神情顿时阴霾了下去。

方才那个登徒子。

他的身后带着一众官差,浩浩荡荡的到了他们眼前。

为首的官差看年岁不过三十出头,生的矮胖,一双细眼里满是精光。

他身后跟着十来个衙役,皆佩着刀,瞧着威风得很。

反倒是赵凰歌,在看到来人后,先嗤笑了一声。

这群人身上的官服,正是兵马司的。

她淡然的站在原地,冷眼瞧着那登徒子还格外猖狂的指着他们,恶人先告状:“吴大哥,就是他们,当街打伤了我和我的小厮,还有这个男人,他还拿刀要杀我!”

辛夷在看到那些人的官服之后,也有些啼笑皆非,回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下一刻,便听得那姓吴的官差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竟敢当街行凶?”

赵凰歌未语,辛夷则是淡漠道:“路人。”

“你少在这儿信口雌黄,你若是路人,老子这一身伤哪儿来的?”

那登徒子话音未落,便见辛夷一个冷眼扫了过去:“你是谁老子?”

他眼神几乎要将人冻住,吓得那人后退一步,旋即便躲在了官差后面:“吴大哥,你看到了吧,这人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近来京中事故频繁,说不定便是他们所为,您可要将人抓回去好好审讯!”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这话一出,便见那吴姓官差点了点头,摆手道:“既是不肯说实话,那就回牢里再说吧。”

吕纤容也未曾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听得他说要将赵凰歌他们带走,顿时便站了出来,咬牙切齿道:“大人,你少听他在这里血口喷人,分明是他先调戏我,这二位看不惯,方才路见不平的。真要抓,也是抓他这个淫贼!”

她原先不想将此事闹大,就是不想让赵凰歌他们也被掺和进来。

谁知如今还是连累了他们!

听得她这话,那登徒子却先鄙夷的笑了起来:“我调戏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花坊头牌的清音姑娘。”

说到这儿,他又嗤了一声,道:“一个妓子,也好意思说别人是淫贼,天下有比你更风骚更淫荡的么?”

他话音未落,周遭那些官差们落到吕纤容身上的目光就变了。

为首的那个官差,更在这话之后,下意识的扫上了吕纤容的脸:“既是花魁,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了,那就一起带走……”

他一挥手,那些官差们便齐齐的将赵凰歌三人给包围住了。

辛夷登时便将手中的利刃出鞘,沉声道:“我看你们谁敢!”

他腰间缠着软剑,如今宝剑出鞘,在这夜色下闪着寒芒。

为首的官差没想到他还敢抵抗,神情顿时便冷了下来:“这就是你跟本官说话的态度?本官看你是疯了!带走!”

他这话一出,那些官差顿时便朝着三人袭过去。

赵凰歌见状,抬手拽了吕纤容一把,将她拉出了包围圈,顺便给了一侧的官差一脚,沉声道:“辛夷,动作利索点。”

辛夷闻言,应声道:“诺。”

不过片刻功夫,那些官差们便也如先前一般,皆倒在了地上。

而辛夷的剑,此刻正指着眼前人。

那吴姓官差没想到刀尖指向了自己,惊惧且怒,沉声道:“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竟敢……”

他才说到这儿,便觉得眼前一闪,旋即便有一缕头发被削了下来。

与之而来的,还有男人的话:“我有何不敢?”

那登徒子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当下便腿发软,下意识想要跑。

可惜还没走出两步,便有一柄长刀向他而去,直直的插在他脚下的地上。

“你再走一步,小爷叫你以后都站不起来。”

男人的声音里满是嚣张,而那话中的笃定,更让那登徒子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他的张狂这会儿半分也没了,颤巍巍的回头,眸光里满是害怕:“你们,这可是官差!你们是要造反么?!”

若不是那话里的颤声太浓重,这些话听起来,倒还挺有气势的。

胸腔似乎有什么鼓荡起来,引得她的笑容都多了些酸涩。

好一会儿,她才轻笑道:“行了,跟本宫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少气我几回就得了,起来吧。”

大抵在军中待过,她总觉得茶不如酒,够烈,也够味儿。

可后来她的身体越发的差,不消她说,周围人便不肯给她喝酒了。

他说到这儿,抿了抿嘴里的味道,继续道:“他们老说茶好,可是属下是个粗人,总品不出味儿来。”

这便是他以命追随的主子。

少女的声音软糯,内中带着不明显的颤。

赵凰歌这话一出,辛夷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低头眨了眨眼,复又坐回了位置上:“让您见笑了。”

哪儿有人喝茶这么喝的,牛饮似的……

模样周正的少年郎,说出粗人这两个字来,总觉得带着些欠揍。

赵凰歌倒是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因垂眸轻笑,道:“下次本宫给你备酒。”

眼见得辛夷亮着眼睛点头,赵凰歌也将茶盏放了下来,眉眼含笑:“其实本宫也不喜欢茶。”

她一面说,一面给辛夷倒了一杯。

辛夷也不推辞,道了谢,端起来一股脑喝了个干干净净,倒是引得赵凰歌无奈的笑。

茶水也好,酒水也罢,都好的过那些。

尤其是……

辛夷将茶盏放了下来,一抬眼看到她唇边笑意,有些赧然的挠了挠头,道:“不瞒您说,先前吕姑娘招待属下喝茶的时候,她也是您这表情。”

想笑,又想给他留面子。

闻言,赵凰歌睨了他一眼,轻笑道:“喝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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