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大佬四岁半

那人微微一愣，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我是公孙婷婷的爸爸，我叫公孙永宁。听我家婷婷说，你家糖糖歌唱的非常好，舞跳的也不错。”

人家夸赞自己家女儿了，秦建华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哪里哪里，小孩子随便唱着玩的。”

“不能这么说，能第一个和滚氏唱片签约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我家婷婷和你家糖糖关系不错，她们两个总在一起聊天一起玩，我还知道你们家是开养鸡场的。不知道你们家养的鸡是什么品种，产蛋量高不高。”

何况搭讪的方式是如此豪气，一出手就是一支大前门。

大前门秦建华是知道的，这玩意得三毛五一包，还得凭烟票供应。

要知道在秦家庄，大伙如果想抽烟的话，基本都是自己在地里种烟叶，再去供销社扯点粉连纸。秋季收获之后，把烟叶摘下来，晒干后自个拿粉连纸卷了抽。

很快，不光公孙永宁，就连其他家长也饶有兴趣的挤过来，听秦建华说他的养鸡场。

以前都没发现，这些城里人竟是对秦建华家的养鸡场这么的有兴趣。

让人一时有了错觉，让人以为他们想放弃城里的工作和待遇，想回村里跟着秦建华一起开养鸡场呢。

辛鹏一个人在一旁静静坐着，没人搭理他，他也不敢和人聊天。

孤零零的在那发呆，整的就像个透明人似的。

看到秦建华和其他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辛鹏的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无奈。

羡慕就不用说了，无奈的是，自己怎么就是一个笨嘴拙舌的性子，怎么就不如秦建华能说会道呢。

王秀娥看出了辛鹏的局促，笑着主动过去和他聊了起来。

说起了地里的事情，说起了年货的事情，预料起了明年的收成。

庄户人聚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光老天爷明年是不是能风调雨顺都能说上一箩筐的话。

辛鹏慢慢的打开了话匣子，也把注意力从秦建华的身上转移开。

正和王秀娥聊得热闹时，忽然听见秦建华冲他招手:“辛鹏，你过来。”

可算有人叫他一起聊天了！

辛鹏连忙撇下王秀娥，急匆匆去找秦建华聊天了。

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自然没了王秀娥什么事。

不过她也没闲着，www.youxs.org，也很快凑过来和她一起聊起了孩子们的事情。

除了糖糖之外，她们聊得最多的还有秦朝。

别看她们以前没有聚在一起聊天，可是妈妈们把秦家两个孩子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糖糖在学唱歌是没错，秦朝那孩子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读书，www.youxs.org，连连追问王秀娥是怎么教导的孩子。

说他们家的孩子，拿鸡毛毯子打着都不知道翻两页书。

聊着聊着，秦建华就不知不觉的订出去六七份鸡蛋，就连家里的老母鸡，也订出去好几只。

秦建华事先说好:“我家的养鸡场才办起来，刚长大的小母鸡才长了大半年，一来是没啥肉，再来是得留着下蛋。倒是家里以前养了二三十只老母鸡，可以给你们带过来。不过那些老母鸡大都是已经养了三四年的，肉估计有点柴了。”

哪怕秦建华已经说明白了，那些人还是激动的连连说道:“没关系，我们就喜欢柴的！家养的鸡，吃的就是一股子鲜味，柴柴的才好吃！给我拿两只，我们过年宰了吃！”

有一个人开头，就有人跟着一起叫嚷，没多久，秦建华家的那几只老母鸡就算定下了“死期”。

一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时间倒是不觉得像以前那么煎熬。

很快孩子们出来了，家长们连忙朝着孩子迎过去，得知下午两点还要过来练习唱歌时，家长们纷纷表示，中午的时候要带着孩子们出去好好吃一顿。

秦家也不例外，一家四口乐呵呵的出了滚氏唱片公司，往经常去的家常饭馆去了。

遇上抠搜一点的，连粉连纸都舍不得买，直接扯下一张月份牌，一样能卷烟。

可是月份牌一天就能扯一张，扯多了，家里的女主人就要骂人了。

发烟的白衬衫红毛衣灰西服男人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秦建华笑呵呵的说:“你是沙糖糖的爸爸吧？”说话的时候，他的口鼻里还有白色的烟雾渐渐涌出。

秦建华点头笑着说:“对，我是沙糖糖的爸爸，叫秦建华。”

一看人家递过来的是大前门，秦建华连连摆手:“我不抽烟。”

来滚氏唱片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和秦建华搭讪。

于是孩子们用过的作业本，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遇上不讲究的，不嫌油墨味呛人的，还有用报纸卷着烟叶抽的。

至于水烟袋，那是以前的地主婆才会用的玩意，到了八十年代基本已经快绝迹了。

那人没有把手收回去，反而挨个给周围的人发了一根。

事实上，除了秦建华老实巴交的拒绝了大前门之外，其他男人几乎无法低档大前门的魅力，很快除秦建华之外，人手一根大前门。

有人在接到香烟之后，立马把香烟点燃，贪婪的狠狠吸上一口，更多的人舍不得抽，就把大前门夹在耳朵上，或者放在胸前的小口袋里。

想要抽烟的时候，从荷包里面挖一点揉碎了烟丝出来，填满铜制的烟袋锅之后，再用火柴慢慢点燃，倒是比用粉连纸卷烟要方便的多。

唯一郁闷的，可能就是烟袋杆这玩意太过古老，看起来就像是上了年纪的老汉才会用的玩意，年轻人都不好意思拿出门。

说起自己家的养鸡场，秦建华的思维顿时活跃起来，很快和公孙永宁热络的交谈起来。

这还是秦建华来滚氏唱片这么久，第一次和等在这里的其他家长聚在一起聊天。

既想抽烟，又想讲排场的年轻人，只能花点小钱，买最便宜的成品烟来抽。

奢侈一点的，遇到逢年过节招待客人时，还会买一毛三的勇士烟，或者两毛六的黄金叶，像是能买得起大前门的，几乎少之又少。

更有一部分上了年纪的老爷子，在赶庙会的时候，花点小钱买个铜制的烟袋锅，接上烟杆和烟嘴。缝上一个荷包大小的布袋子，挂在烟杆上，嗯，就和铁齿铜牙纪晓岚里面的烟袋杆差不多样式，只不过普通老百姓用的烟袋杆就没纪先生用的阔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