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吴素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语气和蔼的打招呼。
李蔷挤出笑容，勉强回应，笑容好像块假皮似的，挂在脸上，看起来僵硬极了。
顾于景也跟在后面，乖巧地喊了一句阿姨好。
许缓缓不禁想逗逗他，“那姐姐要是很想和他们玩怎么办？”
许稚好似被人背叛了般，像只狗狗幼崽，急得快要炸毛，眼泪就快要掉下，直喊着，“不行，姐姐不可以和他们玩。”
许缓缓收起笑容，蹲下身，揉了揉许稚的头发。
顾于景忍不住皱眉。
又听李蔷接着道，“但是这孩子听话，也没让我们操心。这不，这次考试又是第一名。”
顾于景下意识去看吴素表情。
吴素表情一滞，又很快恢复过来，却没有搭话。
他伸手拉了下李蔷，道，“妈，我们回去吧。”
李蔷以为是顾于景不愿意太显摆，怕刺激到他家自尊心，不动声色地推开顾于景，面上堆满笑容，故意问道，“你家缓缓呢？这次考怎么样？有进步吗？”
李蔷面上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吴素略微有些皱眉。忍不住抽了口气，语气镇定，“有些进步。”
李蔷心里忍不住乐开花，就算有些进步，也还不是倒数。叫她整天在自己面前显摆她的名牌包，今天自己就好好好挫一挫她的锐气。正这样想着，下一秒，吴素的声音传来。
她说，“今天刚把成绩单拿给我看，考了第一名。”
李蔷前脸上挂着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见，语气也沉了下来。她审视般看着顾于景。
顾于景只是说，“妈，回去吧。”
李蔷看着吴素那样子就气得牙痒痒，本来还能在她面前装个样子，现在连样子都懒得装，直接迈步。
进家门前，她停下脚步。
语气还有些发抖，“你这次没有考第一名？”
“是。”
她歇斯底里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说，你也是故意在看我笑话妈？”
顾于景冷静抬头，“妈。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个用来炫耀的东西吗？”
李蔷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抬手，一个清脆的巴掌落下。
树影婆娑。
许稚奶声奶气，“我一个人在楼下，我听见那个阿姨说，妈妈是坏妈妈，姐姐是坏姐姐。她撒谎，我的妈妈是最好的妈妈，姐姐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她才是坏阿姨。”
说完他又真诚问道，“妈妈说在背后说人坏话要被警察叔叔抓走，可为什么阿姨还没抓走？”
许缓缓不想让许稚知道太多负面的东西，她答道，“因为每个人都会犯错，阿姨说了坏话，经警察叔叔正在给她改正的机会。”
看着许稚大大的眼睛，她又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呢？”
许稚很为难，“告诉妈妈的话，妈妈会很难过的。”
真的是个很乖很乖的幼崽啊。
许缓缓问道，“小家伙今天晚上有什么愿望呢？”
许稚眼睛蹭蹭一亮，欢呼，“冰淇淋。”
她心软了软，“那就吃冰淇淋，不过不能告诉妈妈哦。”
许稚小鸡啄米般点头。
小孩子果真是小孩子，看见玩具就走不动道。许稚拿着刚缠着买下来的气球，站在原地不愿意再动，念叨着，“这里风大，我要站在这里等风，等它带着气球和我一起去外太空。”
四周都有人，还算安全。买冰淇淋的地方就再前面，走几步就到。许缓缓拗不过，只要叮嘱道，“站在这里别动哦，等姐姐来，和风一起走了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许稚一脸惊恐，又很快恢复镇定，信誓旦旦道，“我会回来接你们的。”
许缓缓：是时候该让他少看些动画片了。
她不放心许稚，走一步回头一下。等买完冰淇淋，突然发现许稚面前站着几个熟悉的背影。
走近一看。
许缓缓人几乎要被吓死。
沈池那个小疯子就站在许稚面前，修长的手指掐着他的脖子。小许稚看起来难受极了，脸呛得通红，小手不停想要掰开沈池的手。
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两人。
看不清楚表情，却纷纷伸手，想要按住许稚的手。
“哥，好了没。”齐飞文按着面前小孩的手，着急道。小孩子虽说力气不大，可他也不敢用力，生怕伤到他哪里。
沈池手上动作没停，扫了他一眼，“要不你来。”
齐飞文连摇头。
他可不行，这小孩不怕他。刚刚他们走过，看见这小孩被气球绳子缠住脖子，打结的绳越挣扎越缠得紧，眼见这小家伙脖子就要被勒红，他就想去帮忙解开。
结果这小孩死命不让。
许稚见面前围了人，感到害怕，不觉眼泪就要掉下来。
沈池瞥见，不耐烦道，“闭嘴。”
许稚受了委屈，眼圈越来越红。
沈池放缓语气，“别哭了。”
毕竟脖子还在人家手上，许稚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立即吸了吸鼻子，紧紧抿着嘴巴，传达出我不讲话的信号。
过了一会，他还是破功，可怜巴巴问道，“我姐姐呢，我想要姐姐。”
李时缺心眼道，“小家伙，你姐姐不要你了。”
许稚听不懂这是玩笑话，以为自己真的被抛弃，渐渐抽泣起来。
沈池轻轻瞥了李时一眼。
再次出声，“好了，解开了。”
话音刚落，旁边突然跑来一人，将沈池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
许稚看清楚来人，可怜巴巴的紧紧抱着缓缓的腿，问道，“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许缓缓拍了拍许稚背，慢慢蹲下去，“没有，没有不要你。”
许稚双手黏着许缓缓脖子。
好一会才记得道谢，他揉揉眼睛，抽搭道，“谢谢哥哥。”
许缓缓听到这话，身子一僵。
谢谢？
不会吧？
她刚刚做了什么应该是好像推了沈池一把，她怀疑她自己今晚就会被暗鲨。
沈池垂眸看着面前的人，少女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他目光紧紧黏在许缓缓的脖颈。
他扯了扯嘴角。
齐飞文也目瞪口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哦豁，李时死了。他死定了。他得罪了未来的小舅子。
心里忍不住感叹，怪不得都想揉幼崽的发，因为！是真的好好揉啊。
她心里忍不住喜滋滋，问道，“那你可以告诉姐姐为什么吗？”
顾于景沉默地嗯了一声。
电梯门刚开，吴素就出现在面前，看上去也是要去倒垃圾。
顾于景想起今天许缓缓考的第一名，可他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小家伙是真的很生气，整张脸都憋红，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用力睁着。
小许稚使劲憋着眼泪，似乎长这么大还哭是件不好意思的事情，羞耻道，“因为我不喜欢他们。我听见他们说妈妈和姐姐的坏话。”
许缓缓揉发的动作顿了顿
毫不知情的许缓缓莫名背了黑锅。
“你以前小时候就喜欢和她玩，俗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家就没有一个好的。你看看刚才，他家那个小的，没一点礼貌。顾于景，我告诉你，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我和你爸的希望。”
顾于景忍不住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最熟悉不过，此刻却无比陌生的人。
李蔷平静下来，嗓音柔和，“这次考试成绩下来了吧。肯定又是第一名，我家儿子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我们回家，今晚给你炖鸡汤喝，”
顾于景沉默跟在李蔷的后头，要是认真看去，李蔷使劲攥着掌心，上面青筋隐隐若现。
李蔷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她动作幅度有些大，使她的脸看上去有些扭曲。她开口道，“今天怎么和许家那个小狐狸精在一起，最近回来迟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吗？”
吴素忍不住夸道，“才几天没见，小景你又长高不少啊。模样长得也好，学校肯定不少小姑娘喜欢。”
李蔷面上表情这才好看点，她不在想些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语气得意洋洋，“是啊，他经常对我说，学校有小姑娘喜欢她，耽误他学习。”
“没有，今天是回来时刚好碰上，和她说了几句话。”
李蔷声音隐隐带着怒气，“你和她说什么话，你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你一个第一名和她那种不学无术的人有什么好聊的。”
不知怎么的，楼道的光线格外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