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恋爱小天才

程西熠气得要命。

许缓缓抿嘴笑，却不小心闯进另一道打量的目光。

上次小测第一名的江淮坐在教室的左后方，手上转着笔，正抬眼往这边看。他的目光太过于赤|裸，许缓缓感觉到不自然，自收拾好笑容，回头专心听课。

睡他旁边床铺的兄弟抬头，“刚刚还在问你呢，你去哪里了啊？”

沈池拉开椅子，“出去逗猫了。”

“猫？这里有猫吗？”

台下有人试着在草稿纸上勾算，片刻，又皱眉将笔放下。

圆内接四边形，让证明四点共圆，看起来中规中矩的一道几何题，却少给了几个重要的条件，让本来简单的题变得复杂起来。

“试着做做看。”

大家对李明达一句话不讲直接让他们做题的方法有些不解。来集训这么久了，这是李明达给他们上的第一节课。大家本来都很期待，结果却是这样。但没有人敢质疑大佬，都安安静静俯身做题。

时间慢慢流逝，李明达镇静地坐在讲台上。

鸭舌帽陈拓烦躁地将草稿纸揉成一团，塞进课桌，嘟囔道，“这什么题目，根本就做不出来啊。”

这一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纷纷看去，点头表示赞成。

李明达面色毫无波澜，只是微笑。

时间越拉越长，直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他的微笑面具才破裂。

“这道题是不是有问题？”

待李明达看清问问题少女的脸时，他笑容更甚，“为什么这样说？”

许缓缓在草稿纸上勾了几个算式，“因为按现在的这道题是算不出答案的，无论是逆推还是正推，这道题都整不出四点共圆。它给的关键信息错了。”

“那按你这个说法的话，这道题要怎样改才能解出？”

少女坐在台上，镇静地不像话，“外接圆交直线于D点改成交直线于点D。”

李明达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但他的表情告诉大家，他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拧开台上保温杯，喝了口水，才沉声道，“刚才我听见台上有同学觉得题目太难，质疑这道题做不出来，但却没有人质疑过这道题本身就有错误。看出这道题有问题并不难，可是你们没有人质疑。”

“我挺遗憾，班上能指出的只有一个。”

身后有人怀疑许缓缓的实力，觉得她刚好蒙对了，切声道，“还不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谁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实力不够，只能把这归咎于对方运气好

经过教练这一说，有人也慢慢看出问题来。

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我还以为题目是教练您出的，以为不可能有问题。”

李明达微笑，“巴尔扎克曾经说过，打开一切科学的钥匙都毫无疑问是问号。数学是为了真理而存在的学课，而质疑的目标也是真理。学会质疑就是今天我要教给大家的第一课，用批判的思维看待世界，敢于提出自己的想法，这是你们选择数学这一学科时，要做的第一步。”

台下有人惭愧地埋头。

“既然关于题目的问题解决了，那我请两个同学上台来解一下这道题。”

注意到李明达看向这边，许缓缓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叫。

结果李明达开口道，“江淮。”

许缓缓松一口气时，下一秒，许缓缓三个字响起

冬日的太阳像是软乎乎的煎鸡蛋花，没有半点杀伤力。阳光透过窗户，将教室割成明灭两半。

许缓缓和江淮各占据了一半黑板。

江淮看起来像是早就有思路要怎样下笔，上讲台后拿起粉笔几乎就没停过。许缓缓没有急着写题目，反而将身子侧向江淮，静静看着他写题。

江淮朝她挑眉，用嘴型示意问怎么了。坐在讲台下的人显然也注意到这一幕。

“不会吧，不会是做不出来吧？”

“不会刚刚说的都真是瞎说的吧。刚刚教练好像也没有说她讲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她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她是不是想直接照抄江淮的思路。”

等到声音渐渐小了，许缓缓才慢吞吞拿起粉笔。

只是她刚写下几笔算式，台下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黑板上，许缓缓列出的算式赫然和沈池列出的一样。江淮也看见了，他温和地笑了笑，继续自己的答题过程。

许缓缓专心在自己的世界。

程西熠对此十分的不满，她脑海里闪过昨晚看见的那一幕，沈池和许缓缓面对面坐着，有说有笑。两个正值年少的异性，在夜晚单独相处，这很难不让人想歪。

沈池只能是她的。

她家的生意还要靠沈家，而她只有按照她爸妈的想法，嫁给沈池，才算是满足了他们的期待。

怒气冲昏了她头脑，她直接站了起来。

所有人愕目。

程西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她硬着头皮开口，“教练，许缓缓的答案过程和江淮的一样，我不认为这是她自己的思路。”

李明达比所有人都还要早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他沉得住气。

他点头，摆手示意她坐下，“不要着急。”

为什么连教练都向着她？

程西熠气得往台上直瞪眼。

正在解题的两人也被这一茬打断。

许缓缓没什么反应，继续转身答题。江淮看着这一幕，眼底浮起好奇。

江淮洋洋洒洒写了大半黑板，大家也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学□□解题思路的好机会。一边拿着纸笔，一边跟上沈池的思路。

几乎是毫无例外，大家都看向江淮那一边的黑板。

直到一声惊呼，“许缓缓她好像已经写完了。”

“她写的是不是对的啊。”

“我也不知道，我证到一半就证不出来了。”

江淮停笔时才发现自己旁边那块黑板已经没有人在了，许缓缓正坐在座位上，托腮看着台上。

结果一目了然，许缓缓的答案和江淮一模一样，但过程比江淮简单，答案也先江淮一步得出。不是说过程越简单越好，不过对于他们而言，用更短的时间解出一道题，意味着将会为下一道题节省出更多时间。

李明达将他们的眼神收在眼底。

之前没有看明白的东西现在看也觉得一目了然，根本没有照抄思路这一回事，因为到了后面，两个人的解题思路就完全不一样了。

江淮是直接套用公式，所以过程显得有点繁杂，相比之下，许缓缓直接在原猜想的基础上，做了另外一个猜想得出答案。

李明达开口：“可能大家今天都很疑惑，觉得我为什么不给你们讲理论知识。因为我想，在座的各位，理论知识肯定都扎实到了一定的程度，要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

“我真正想要告诉大家的，就是黑板上关于这一道题的不同解法。很多时候，我们用普遍理论套进题里，反而会把自己给绕进去。这时候我们要抛掉一切。题是活的，同样的，我们人也具有主观能动性。”

一节课完毕，班上人都面带菜色。

许缓缓准备去洗手间，将手上粉笔灰洗干净。

江淮和她同一时间迈出教室，笑着问，“你刚刚在台上为什么看着我做题。”他眼神很干净，没有怀疑她是在看他的思路，而是真诚地想问为什么要看着他。

许缓缓瞧他一眼，收回目光，“我刚开始想到的思路和你一样。但是我觉得应该会挺麻烦的。所以我就停下来看看你怎么写。然后我就发现——”

许缓缓神色认真，“是真的挺麻烦的。”

江淮笑，“所以你就换了种方法？”

“差不多。”

许缓缓前脚刚离开教室，程西熠后脚就跟着走出。

沈池没答，仰靠在椅背，眼睛聚焦在某一点，刚刚视频里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距离那时有多久了，他自己也快要记不清楚。

她慢慢转回头，同样给了程西熠一个大白眼。

你翻我也翻，甚至我还要比你会翻。

“嗯，我有点饱。”

沈池刚到宿舍，里面人正在组队打游戏。

那时顾筠神智比现在清醒，大多数时候她是个好妈妈，只有少数不清醒的时候会对他他又打又骂。

她独自抚养他长大，那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爸爸的。直到被找到的那一年，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个人身上流着和他相同的血。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要是早几年被找到，会不会有些事情就会不一样。

被一拳又一拳打时，他却从来没有松开过自己的拳头，他想，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全都还回去。

昨天半夜吃完一桶泡面，许缓缓觉得自己腻得慌，连打个嗝都是昨晚的泡面味。

上课时，许缓缓不知道自己又怎样招惹到程西熠。

一节课，她往这翻了好几个白眼，许缓缓估计再这样下去，等集训结束，程西熠就要因为用眼过度去看眼科。

那段时间，沈池打过很多工，只要给钱，他都能干。

他活在无尽的黑暗里，匍匐在别人脚下。

江淮轻轻笑了声。

今天上课的内容是几何，看起来简单的图形，线点之后是无尽的奥秘。李明达没有讲理论内容，相反的，他在讲台上投影出一道题。

现在他还回去了，但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你不吃早饭吗？”

被找到的那几年，顾筠已经很不清醒了。她傻笑说胡话，甚至认不出他来。她给他买花裙子还差点把他们住的地方一把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