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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补天录

第二一七章 天神降世

战场上所有人都停了拼杀,抬头看傻了,惊呼着:天神降世了!

这时整个战场的外围,突然冲过来一批生力军,把北广场给围了起来,带头的正是巡卫南营佐领梁柱。

原来等候在东门外民居中的国师,知道东成王进不了城后,便让梁柱出手平叛,诛杀北巡卫佐领牛不弃。

中军的东成王早已气得七窍生烟,连骂“王太尉误我”

这时又一探子来报:“王爷,不好了,有人马突袭我们后军,黑夜看不清,不知道有多少人!”

东成王又摔了个酒杯:“后面哪来的军队……不好,定是王太尉的阴我,传令,停止攻城,后队变前队,左右护军,协助后军迎敌!”

所有的南巡卫,北巡卫,甄武院武士,红袍军都看呆滞了,纵然见多识广的人见识过剑仙,可见过天神的人,却是太少了。

只见那空中的火燎一声高呼:“大伙儿跟我来”,说完一抖双翼,冲向宫门,手中方天画戟画出一道银色弧光,击向宫门,一声巨响中,木石飞溅,宫门被击得粉碎。

城上的侍卫和城下的宫门监卫全部大惊失色,而叛军中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随即叛军士气大振,潮水般涌向宫门,怎么挡也挡不住,武定远的血袍铁骑都被冲散。

叛军纷纷冲到了城下,城上的擂木滚石落下来也无济于事,众守军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对方有天神相助,人力如何能敌,这一下真的大势已去了。

武定远拼命约束铁骑反冲,墙头禁卫虽知事不可为,却也拼尽全力尽着自己的责任,纷纷从墙头奔了下来,涌到宫门顶住判军,好男儿今日就要战死沙场了。

梁柱立即下令:“剿杀北营巡卫叛军,诛杀牛不弃”

他的佑领在一边道:“叛军有天神相助啊,我们……要跟天神作对吗?”

梁柱慷慨陈词:“若神要灭我国,我就杀神,若天要灭我国,我就反天!杀!”

南巡卫立即冲上前去,追着牛不弃叛军砍杀,巡卫服色相近,为了避免砍到自己人,南巡卫杀一刀便喊一声:“诛杀叛军”,可是陷在包围中的叛军见有天神相助,极度兴奋,大呼小叫地个个争先,奋不顾身扑向宫门。

宫内守军失落,无助,没有希望地抵抗着,宫门里尸集如山,双方依然前赴后继地增加着这座尸山的高度。

天空的雨已经停了下来,如果有人抬头看上一眼,就知道雨不是停了,而是旋转着冲着地上的一点汇集。

而那个点,是一杆长枪,那正是云诚手中的滴水枪!长枪如鲸饮水,所有的水似乎都装进了长枪。

云诚一枪在手,心境莫名通达天地,感应着天地灵气,前所未有地浑厚,天地间的水元炁仿佛都能随自己驱使,

滴水枪一招,护城河水随着自己心意不住翻涌,越翻越快,越翻越高,最后翻涌成一股巨浪,向着宫门前的叛军冲去。

叛军发现异样,呼叫着躲避,然而后面的人正向前冲,黑压压的人挤在了一处,避无可避,巨浪冲过,人群如同暴风中飘零的落叶一般,被冲出宫门。

云诚再一旋枪,地上的水又再度旋回来,在宫门前的反复旋转冲刷,将宫门与叛军隔开,双方再次停了下来,惊奇地注视着云诚,他这一手,众人也是从未见过,纷纷猜测,难道云将军也有通神的本事?

只见云诚把滴水枪一转,浪头涌到了他脚下,形成一道水柱,不断上升,将他顶到了悬在空中的火燎面前。

火燎身后的银翼缓缓扇动,饶有兴趣地道:“有意思,你是谁?”

像这样的银翼天神,云诚曾在江洲战场上见过一次,那人是赵国的魏然,听姚姬说银翼天神是天阙宫的武神将,不知此人与魏然是什么关系,若他今日定要攻皇城,只怕无人拦得住一位武神将。

云诚反问他道:“你又是什么人,怎地胡乱使用仙家法力?”

火燎道:“嘿嘿,我记得我叫火燎,举火燎天的火燎,我是来玩的,你也是仙家吗?”

云诚道:“我叫云诚,只是一介凡人,不过你既然是……”

火燎一瞪眼,打断他的话:“我没问你!”

云诚见这人语无论次,想起魏然显现仙身之时,也是失了心智,只怕二人境遇相同,便劝道:“仙家无故扰乱人间,要遭天遣的,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哈哈,你也是仙家,却为何甘为凡人操纵,还不是一样扰乱人间。”

云诚摸不着头脑,还未答话,只觉得滴水枪枪身自己震动了一下,底下河中翻起几个浪头,形成一个个水柱,升到了空中,而这一次,却不是云诚自己的心意,自众得到滴水枪之后,云诚从没有遇到过滴水枪自己会对外界有所反应,他心下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火燎突然大笑道:“他?他一介凡人,会是你的主人?”

云诚心道:这人是向谁说话,凡人?那自然是我了,我是谁的主人?

突然间心念一动:我明白了,火燎并非语无论次,他……他竟是在与滴水枪对话!滴水枪……是仙家?

火燎突然朝云诚嚷道:“凡人,你怎会是滴水枪的主人?你刚说你叫什么来着,云蓬?这名字……似乎听过。”

“是云诚!”云诚随口回答着,心中却是惊异万分:他说滴水枪是仙家,还能与滴水枪对话,难道,滴水枪也有自己的意识么,兵器应该是练器师制作的,从未听说过有意识的兵器,这太荒谬了。

火燎在一边大笑:“管你是谁,来过几招!”

说罢手中画戟朝前一划,一道银弧飞出,直向云诚攻去,云诚来不及细思,一举滴水枪,身边的水柱翻起,在天空中汇成巨大的浪头,迎向那道弧光,浪与光对撞之间,巨大的能量爆发,浪头被击得四下飞散,撒向空中,一时之间,如同下起了倾盆大雨。

地上广场和宫内墙头的众人,彻底洗了个淋浴,有人抹着脸上的水道:“神仙打架,人间已经两百多年没遇到过了,痛快!”下面的众人只觉这场战争已经与自己无关了,半空中两人谁胜了,这场战争就是谁赢了。

他混然忘记自己的人马是仓促组成,这一变阵,变成了这群乌合之众转身逃命,丢盔弃甲,偃旗息鼓,混乱不堪。

接下来的消息是左右两军也各自被袭击了,相互乱冲,自相践踏,东成王见大势已去,在亲兵的护卫下,向后拼命奔逃,逃出不远,前方火光点点,一支庞大的军队从四面八方井然有序地冲杀过来。

接着银白色的光从他周围升起,汇聚在他背上,形成一对银白色的大羽翼,而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方天画戟。

银翼一扑,他腾身飞起,悬于空中,银光万道射下来,把周遭的雨水都冲了开去,已经开始黑下来的天空也被照亮了一大片。

红袍军却是越来越心惊,直到柳生烟伏诛,众死士没了主心骨,开始后撤,剩下牛不弃接连受到武定远冲击,也快顶不住了,一眼瞧见火燎在那胡闹,急急高声呼救。

西北门攻城的士兵士气低迷,之前骗开的铁闸已经彻底被放下了,城门洞中,墙脚下,护城河中,已经堆满了尸体,后面的队伍把护城河填平,撞车已经运到,但城墙上飞矢如雨,城脚下石堆拦路,清理完又掉下来,撞车时不时陷在烂泥里,行进困难,难以进展。

而更严重的是此时的城门守军,知道有大批援军过来,突然大开城门,杀将出来,奋力冲击判军。

东成王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顿时慌了神,命令本部亲兵向北突围,夜幕重重,人喊马嘶的乱军之中,亲兵很快被冲散了,城场上尸阵满地,松油火把倒处燃着,东成王没头没脑乱蹿,不久便迷失了方向,当他最终被乱马踩倒时,视野里出现了一位年轻将军,他很熟悉的将军。

杜习文在战阵中冲杀,他瞧着巫山行云的步子,觉着好玩,跃下马来展开了身法,挡在杜习文跟前,比杜习文身法还快,逗着他尽兜圈子。

火燎伸手捏住杜习文刺来的剑,扭头回应牛不弃,杜习文夺剑不成,左手成拳,欺上前照火燎脸上打了一拳。

火燎嘿地一声,转回头,未有什么动作,一股强大的气劲从他身周腾起,把围着他的杜习文等红袍军震出数丈开外。

他仰首笑道:“这就顶不住啦?”

这个例外,发生在杜习文与武定远等人的对手身上,对手只有一个人,但他们惊异地发现,这个火燎才是最难对付的人,这人一开始心不在焉,在战场上看热闹似地乱起哄,战争激烈,每个人都提心吊胆,杀红了眼,只有他是个异类,居然在乱军之中嘻嘻哈哈。

初时大家以为他未见过战场,所以吓成了失心疯,直到有人注意到他佐领的服色,开始攻击他,猛烈的人马冲击过去,他却只是随手一拂,便如掸开一堆灰尘一般,轻描淡写地将面前的人马掸飞,到得后来小雨降下,他居然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把油伞,撑了开了,踢着马儿在战场上闲庭信步地转悠。

梁柱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就捞不到任何功劳了,立即带领南巡卫冲到安定门。

包围北广场后,梁柱才往前看去,却见人们头顶悬着一盏大灯,跟月光似地照着宫门前的战场,细细一看,哪里是盏灯,分明是一个长着银色双翼的天神。

杜习文挥剑跟他拼命,他却随手一搭,巧劲传来,摔了杜习文几跤,杜习文居然分不清他用的是武道技巧还是仙道元炁,爬起来又扑上去,反复几次,最后终于一剑划破了那把纸伞,火燎不耐烦地摇手中伞道:“玩个游戏而已,这么拼命干嘛!”

武定远等将领看着不像话,纷纷过来围攻,火燎在众人之间来往穿插,身形快得一个人似乎化成了好几个人,逗着他们玩,时不时顺手拣个人摔翻,然后哈哈大笑。

安定门外的战争进入了尾声,牛不弃的巡城卫顶不住血袍军,开始节节败退,负隅顽抗,但凡事也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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