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打电话的人
大爷走后静悄悄的，整个世界似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无聊的坐在保安室的长椅上玩弄着手机，昏暗的灯光照着我，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滴滴滴”
我愣住了，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大爷推了我一把。
“你就坐这车来的？”
“我到老街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西街的六里胡同站岗，你到了就快点过来吧。”我回道。
“好，我这就来找你。”
这句话一发出，胡宇军的头像就变成了灰色，应该是下线了。
……
“叮铃铃铃……”
才没过多久，保安室的电话居然响了起来，我只好起身去接电话。
“喂？”
“……”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于是我就将电话给挂了。
估计是打错了吧……
想着我又坐回了椅子上刷会视频等大爷回来。
又过了没多久。
“叮铃铃铃……”保安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大半夜的电话咋这么多。
我只好再去接了电话。
“喂，哪位？”
“是保安室吗？老刘在哪？保安换人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我回道：“没有，我是替老刘站岗的。”
电话内头“咯咯”怪笑了起来说道：
“小伙子啊，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没去保安室看，你帮我瞧瞧是不是有个快递没拿。”
我一只手抓着电话，四处看了看保安室，还真的发现有一个小快递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快递箱子看了看，上面贴了一张纸条，写着：
“生1942年9月11日
宿2020年4月15日
宋烨收”
我看过快递上的纸条后抓过电话问：
“是不是宋烨的快递？”
电话那头说道：
“是是，你看看能不能帮我送进来一下，就当是帮个忙吧，要是老刘在的话他也会帮取一下上来的。”
我踌躇了，大爷和张大叔说过这里的规矩，到了七点就不让进了，还是让她自己下来拿吧。
想到这我又对着电话说：
“姐，我是守规矩的人，过了七点就不能进去了，不然现在也不会呆在外边，要不你下来？我给你递进去。”
电话那头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随即又“咯咯”的怪笑起来说道：
“好好，那我就下来拿……”
说完就“嘟嘟嘟……”挂了电话。
我将电话放好，没想到这个保安职位跟个客服似的，一天天的还要服务胡同里的人，也不知道大爷一个月的收入怎么样。
看这里保安就大爷一个人，估计开的工资很高，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当保安当了这么久，如果那快递活干不了的话，我倒是想考虑考虑在这里当个保安……
我抱着宋婶的快递出到门口，正要坐下，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胡同对面街的电话亭，可我很快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里边居然有个穿着红色裙子小女孩，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瘆人。
我站在的这个角度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大概看清她在干什么，她此时正在拨动电话亭的按键，像是准备打给谁。
我冷笑着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还在老街上打电话，应该是在老街走丢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家长这么粗心……
但很快我就僵在了哪里。
“叮铃铃铃……”保安室的电话突然响起。
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保安室的灯似乎是接触不良，发出“呲啦”的一声脆响，灯光也随着闪烁了一下。
我又重新抬起头看了看在对面街电话亭的小女孩。
她此时她已经将电话提了起来，放在了耳边。
这该不会又撞上脏东西了？那我还要不要去接这个电话啊？
“叮铃铃铃……”
保安室的电话还在响着，我却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就这么愣愣的站着等电话自己挂断。
过了没多久。
“嘟嘟嘟……”
电话果真就自己挂掉了，世界又重归平静。
我再望向那个小女孩，发现小女孩居然还在打着电话，没有挂掉。
这么说就不是她打过来的，应该是我想多了……
“小子，咋回事？”大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时刘大爷却不知道去哪回来了，手里却没有提着烟枪，脸色也显得有些沉重。
见我看着电话亭发愣，也跟着看了过去。
我回过神来说道：“刘大爷，你可算回来了。”
刘大爷看到电话亭的小女孩后脸色一变，扭过头来看向我：“咋啦？惹上那边那个玩意了？”说着就朝电话亭那边努了努嘴。
“没，我也是刚才看到她的，给我吓了一跳……”
顿了顿后我又说道：
“对了，刚才有个老婆婆打来电话说要我帮她带个快递上去。”
刘大爷听后就看到了我手里的快递盒，指了指说：“就这个？你没傻乎乎的去送吧？”
我摇了摇头。
“没送就好……”刘大爷说着就朝着长凳子坐了下去。
“我让她自己下来拿……”我补充道。
“什么！！！”
大爷听到我这句话后，屁股像是烫着了火一般，“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双眼瞪的老大。
完了，肯定是闯祸了！！
这时，保安室的灯突然间就熄灭了，我瞬间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
这时，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你这个娃娃也真是，都下来了，打个电话给你都不接。”
我后背一凉，没敢转过身去，就这么愣在了哪里，等大爷给我解围。
此时我的身后就是那个胡同进出的铁栅栏，一转头指不定又看到啥终身难忘的画面。
我往大爷投去求助的眼神，就怕这个老婆婆从我后面伸手一抓，把我拉进去生吞了。
大爷此时的表情也变得异常的阴冷，没有了平日里的和蔼，对着我身后说道：
“宋姨，这次是小伙子不懂事，我这才离开一会，也忘了给他说保安亭的规矩了，这次就看着我的面子，放他一次，中不？”
过了一会，也没听到身后没传来动静，冷汗已经止不住的留下来，打湿了我的背。
大爷脸色一缓，接着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小子现在住的24号房，昨晚已经睡了一晚了……”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声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不过快递我还是要拿走的。”
“小伙子，你把快递放在地上，然后往前走就行了。”
我得到指令后就赶紧捧着快递盒子，缓缓的往地上放了下去。
然后赶紧迈开腿躲到大爷身边，这个时候我还没敢转过身，就这样看着刘大爷，等他脸色行事。
然后刘大爷也这么盯着我身后，这时的场景可以说是非常怪异的了。
这时身后，再次传来了声音：“呵呵，这小子可不止惹了俺这一个，还有个更凶的在外头嘞。”
刘大爷的神情又紧绷了起来，看向我问道：
“小伙子，你除了接上宋姨的电话还干了啥？”
我不敢隐瞒，把第一次接的那个电话的事告诉了刘大爷。
刘大爷听后突然沉默了起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溃散，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朝对面街的电话亭看去。
只见那个小女孩还在电话亭里，但她的手却在电话的按键上疯狂的敲打着按键，几乎暴走的样子。
怎么办？难道我又触犯了什么禁忌？
我只能无奈的看向刘大爷。
刘大爷这时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对我说：
“这孽障，实在是太凶了，你先躲进保安亭里，这次我也帮不了你太多，只能说给你三条规矩。”
“不开门，不说话，不接电话。”
“是死是活也只能靠你自己的造化了，你只要在保安亭里呆到天亮，不得踏出保安亭半步，天一亮，你就拿活。”
“否则，死！！！”
刘大爷死死的盯着我把话说完。
“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
说着刘大爷赶紧伸手将我推进了保安亭，顺手一把将门关上。
然后他从兜里掏出几张黄色的纸片人，摆在保安亭的门口，又点燃三柱香，围着保安亭转了一圈，将三柱插在六里胡同的铁栏栅旁。
大爷做完这一切，最后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保重！”
说完，大爷就打开了铁栏栅走进了胡同。
……
漆黑的老街里，只有一个保安亭仍亮着昏暗的灯光，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守着夜。
“不说话，不开门，不接电话……”我默念了一边。
我抬头望向小女孩所在的电话亭，此时已经不见了小女孩的身影，剩下一根电话筒连着线掉在半空中。
再看看刘大爷临走前留下的三柱香，香已经全部燃尽了，但香灰却分毫都没有掉在地上。
她要来了吗……
“胡奕，你咋成保安了？”
这时，胡宇军的身影出现胡同口对出的路上，他正招着手朝我打招呼。
不说话，不开门，不接电话……
我冒着冷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怪不得我要在车子里抽烟他那么紧张，他*的，车子是纸糊的，他是怕我点着了！！！
……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
我点了点头。
怎么会？
我抹了一把汗，心有余悸。
“行了小子，他是人是鬼不重要了，至少他没害你，还把你送到这里来了。”
“小子，等一下。”
大爷神情微微一变，提着烟枪站了起来，说：
“小子，你先帮我看会昂，我这屎有点紧，先去方便一下啦，就麻烦你了……”
说完也没等我同意，就迈起他那小碎步，往街上走去。
“这几天的怪事真的是变多了啊，看来脏东西们都不消停了。”
说完大爷提起烟斗往嘴上送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
我的手机上突然传来了一道提示语。
我点进去看了看，是胡宇军发来的信息：
大爷眉头一皱，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你刚才说他是住我们六里胡同的？”
大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