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为家

夜深人静的时候，风变的温柔起来，月儿变得柔情起来。花儿也低下了花蕊，安心去养神。鸟儿栖息在自己的草窝里面，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老孙家一家人聚在房间里面。烧火炕上面，孙阳摸摸孙云的头，又摸摸孙云的手，最后摸摸孙云的脚，然后嗲嗲地对着老三和刘菊芳说：“大，妈，我妹妹的撒咋没有我的撒大。”听见孙阳憨态可掬的话后，一家人“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老三看了看一家人，忧愁地对着孙氏和刘菊芳说到：“连续三年天灾，日子过的紧巴巴。现在天灾都过去了，人还是和原来一样吃不饱，也不知道是为啥嘛。”老三说完后，孙氏和刘菊芳看着老三，一家人陷入了深思。

第二天一大早，刘菊芳早早起床把苞谷麸子团做好，然后将饭端进房间。老三吃完饭后，给包里塞了几个团子，便离开了家去樊曹小学上课了。看着老三离开后，孙氏脱了鞋子，走到烧火炕上面去纺布。看着母亲纺布以后，刘菊芳看了看烧火炕上面的孙阳，然后走出了房间。刘菊芳走到院子里面，杠着锄头，出了门。

早上，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刘菊芳顺着路边是绿茵，乘着风走到了地里。到了地里后，刘菊芳看了看给自己划分的地区，心里感受了难受。人家的地里都是一块，自己却有两块。刘菊芳心里明白，孙家村人这是欺客，欺负他们孙家是外乡人，便故意给他们安排更多的活。在种麦子以前，先要翻地，让地透透气，同时松软的土地也有利于小麦的生长。来不及更多的抱怨，刘菊芳便杠着锄头进了地。到了地里后，刘菊芳抡起锄头，便开始了翻地。刘菊芳把锄头举过头顶，然后看着锄头抡到了地上，用力把锄头往后一拉，一小块地便被翻完了。太阳慢慢地出来，人们也陆陆续续地来到被分的地里。

渭河滩岸上，一群朴实的人们杠着镢头、锄头、犁等农具，在地里进行劳动。中午炎热的天气晒的树枝耷拉着叶子，连路边的小鸟也有气无力的喊叫着。这时候，地里的农民们汗流浃背，他们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田里。刘菊芳将锄头立了起来，手扶着锄头，望了望远处的太阳。由于太阳太过刺眼，刘菊芳用手挡了当太阳。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刘菊芳看见了虽然太阳炙热，但是天是蓝色的。天上是云也是一片一片的，有各种各样奇怪的图像，有的像狗，有的像猫，也有的像树。正在刘菊芳思考的时候，孙福走了过来。孙福看见正在看天的刘菊芳，对着刘菊芳说到：“经过大队商量，决定让你家种河滩里的地。村里的事我也拿不住了，这事我也没办法。而且大队里面的牛都被分配给了其他人，人家让你拿拉犁拉地松土。明个就是礼拜天，你和你老三一起去吧，两个人总是比一个人干的快一点。”孙福说完后，刘菊芳对着孙福点了点头。孙福“唉”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晚上，一家人吃过完饭后。刘菊芳让孙氏去休息，自己坐在了纺车旁边织布。刘菊芳看着在桌子上面批改作业是老三，想开口说话，又咽了回去，然后“唉”的一口气。老三看见了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刘菊芳，对着刘菊芳说到：“媳妇，咋老是叹气。”刘菊芳看了看老三，无奈地说到：“今天孙福给我说，队里让咱家去耕河滩里面的地。河滩沃地你也知道，土都干的结痂了，不好耕啊。人家知道你礼拜天放假，让我和你一起去。而且人家说队里的牛都分完了，让咱拿拉犁去耕地。”说着说着，刘菊芳哭了起来。刘菊芳委屈地说到：“你孙家村人咋那么欺客的，都没有一点点人情味。”老三看着委屈的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刘菊芳说到：“媳妇，你也别难受了。人家让咱耕，咱就耕吧，也没有多大个事情。你也别哭了，传出去了，让二下旁人说咱这个人矫情吃不了苦。明个咱一起去河滩用拉犁耕地吧。”刘菊芳看着老三，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去织布。看着妻子平复了心情后，老三继续趴在桌子上面批改作业。

老三看了看慢慢暗下来的天空，然后对着刘菊芳说到：“媳妇，天马上就黑了，咱回吧。”刘菊芳看了看老三，无奈地说到：“我本来想趁着晚上天凉多耕一会，那咱就回吧，屋里咱妈和娃还等着咱呢。”刘菊芳说完后，老三抱起了拉犁，把拉犁放在了架子车上面。刘菊芳拉着拉犁，老三在后面推着架子车，二人走向了家里。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路上也没有了行人。晚上的凉风吹在刘菊芳和老三的脸上，二人露出了享受了表情。

1962的时候，老孙家的日子依旧过得贫困。公社化并没有为大家带来富贵，社会依旧还是贫困的状态。对于未来，没有人知道会怎么样。随着婴儿“嘤嘤嘤”地啼哭声音，老孙家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孩子，老三为这个孩子取名为孙云，云是天上的云，洁白无瑕，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有了第二个孩子以后，刘菊芳的生活就更加辛苦了。因为孩子的天性是爱闹的，不爱闹的孩子倒是是个稀罕物。

第二天一大早，刘菊芳摇了摇老三的手臂，对着老三说到：“掌柜的，趁着天凉，咱赶紧起床多干一会。要不然等中午天热了，咱就干不动了。”老三对着刘菊芳点了点头。看着老三清醒后，刘菊芳就起床了。起床后，刘菊芳进入厨房，蒸了一笼苞谷麸子团子，然后将团子端进房间。一家人吃过饭以后，老三对着孙氏说到：“妈，我和我媳妇今个去犁地。你在屋里给咱把娃看好，要是纺累了，你就歇一会，也别一直干。”孙氏看着老三点了点头，老三看了看母亲，把桌子上面的水壶装进了包里。然后便刘菊芳离开了房间。老三走到了厨房里面，从馍篮子里面取了四个麸子团子放到包里，然后把包系上。老三到了院子后，看见了刘菊芳拉着架子车头，老三把拉犁抱上了架子车上面。刘菊芳拉着架子车，老三在后面推着，二人走向了渭河滩。

老三和刘菊芳二人拉着架子车，走在渭河滩的路上。早起的清风吹过二人的脸上，二人流出了享受的表情。到了渭河滩地后，老三把拉犁抱了下来。然后老三把拉犁的绳子套在了自己的腰上面，刘菊芳在后面拉着拉犁把手，二人便开始了耕地。老三脚用力地踩在地上，腰用力地向前一拉，拉犁便拉了一块地。老三缓缓地向前走着，刘菊芳在后面用力地推着拉犁。不知不觉，太阳变得慢慢炙热了起来。老三和刘菊芳脸上的汗不断地从脸上流到了地上，地上便露出一个一个的小汗水滴，汗水滴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闪闪发光。

老三无奈的看着刘菊芳，对着刘菊芳说到：“我也是种地长大的，自从娶了你，我就不太在地里去了，也没有在干过啥重活，我手里现在确实也没有多少力气了。”

刘菊芳和老三回到家后，孙阳就跑了过来，然后兴高采烈的对着刘菊芳说到：“妈，我都饿了，你赶紧给我做饭去嘛。”刘菊芳看了看天真的儿子，笑着说到：“妈这就你做饭去。”刘菊芳将架子车推到了院子里面。看着老三把拉犁抱了下来后，刘菊芳拉着孙阳的手便走进了厨房。进了厨房后，刘菊芳便开始做大杂烩。孙阳在一旁闻见了苞谷麸子的腥臊味道后，嫌弃地对着刘菊芳说到：“妈，锅里的饭咋那么难闻，是不是很难吃呀。”刘菊芳摸了摸孙阳的头，对着孙阳说到：“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锅里面的饭呀，闻着难闻，吃着可就太好吃了。”孙阳似懂非懂地对着刘菊芳点了点头。饭做好了以后，刘菊芳把饭舀在了碗里。然后把碗放在盆子里面，端着盘子，便离开了厨房。

刘菊芳端着饭到了房间后，老三把桌子上面的书本收拾了一下，放在了烧火炕上面。孙氏停下来手里纺布的活，也从烧火炕下来了。老三、孙氏、刘菊芳和孙阳一家人围在桌子周围，老三看了看一家人，笑着对着一家人说到：“都看啥呢，赶紧吃呀。”说完后，老三便端起自己的碗开始吃饭了。一家人看见老三吃饭后，也纷纷开始了吃饭。孙阳抱起碗，大杂烩顺着孙阳的喉咙流到了肠胃里面。突然，孙阳发出“咳咳咳”的声音，然后大杂烩又被孙阳吐到了碗里，孙阳失望地对着刘菊芳说到：“妈，你哄我，饭一点点都不好吃。饭里有一股腥臊的味道，我实在吃不下。”刘菊芳摸了摸孙阳的头，然后对着孙阳说到：“娃呀，把鼻子捏住，一股子喝下去就好了。”孙阳无奈地看着刘菊芳，对着刘菊芳摇了摇头。刘菊芳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碗，一个手捏着孙阳是鼻子，一个手端着碗。然后把碗里的大杂烩倒入了孙阳的嘴里，随着“咕咚咕咚”的声音，一碗大杂烩便被刘菊芳灌入到了孙阳的嘴里。

晚上，夜也已经变得安静，风儿也已经停止了呼啸。老三看了看身边的睡着了的孙阳，然后把眼神转移到了刘菊芳的身上，心疼地对着刘菊芳说到：“媳妇，我礼拜一去给学校请个假吧，咱还是先把队里给咱分的滩地犁完再说。要是不按时犁完，说不准人家又给咱弄啥幺蛾子。”刘菊芳看着老三，对着老三说到：“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天天吃的不好，连分的地都是最差的。你孙家村的人真是欺客啊，把啥重活累活都给人。”说着说着，刘菊芳的眼睛变得湿润了起来。老三看着泪流满面的刘菊芳，心疼地说到：“别想太多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哈怂。说不准明天生活就变好了，明天还要去地里，睡吧睡吧。”老三说完后，夜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下午，天变得慢慢地酷热难耐。刘菊芳对着老三说到：“掌柜的，你都拉了一早上了。换我来拉吧，你在后面给我用力推就行了。”说完后，老三看了看天，然后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说。刘菊芳走到了老三面前，把老三腰上的绳子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刘菊芳拉着拉犁，地里干裂的土地被拉成了一块一块的土。老三在后面推着拉犁，看着刘菊芳脸上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老三心里难受。老三心疼地对着刘菊芳说到：“你要是干累了就给我说，换我来拉地。”

刘菊芳看了看老三，憨笑着说到：“你只会给娃批改作业。这地里的活还是我来干刚好。”

刘菊芳一边犁地，一边说到：“没事，你给我指挥，我在你前面干就好了。”

老三没有在说话了，老三看着刘菊芳辛苦的样子，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老三不明白为什么刘菊芳这么勤劳能干，老三也不明白为什么刘菊芳从不给自己抱怨。老三和刘菊芳脸上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了渭河滩的沙里面，渭河滩的地被一块一块的被犁成虚土，太阳也慢慢地变得虚弱了起来。

中午，太阳露出了耀眼的光芒，大地好像被一层热气笼罩着一样。远远看去，人们好像置身在一个蒸笼一样。老三停了下来，用手把脸上的擦一下，然后把手上的汗水甩到了地上。老三回头看了看精疲力尽的刘菊芳，心疼地对着刘菊芳说到：“你看都把你累成啥了，咱坐下歇一会吧。紧慢也不在这一会。”说完后，老三把拉犁放到了地里。然后拉着刘菊芳的手，走向渭河滩坝上到阴凉地。到了阴凉地后，老三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个苞谷麸子团，然后递给了刘菊芳。刘菊芳看了看老三，从老三的手里接过来了团子。然后把团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刘菊芳的嘴里发出“卡蹦卡蹦”的声音。老三把水壶递给了刘菊芳，对着刘菊芳说到：“一边吃，一边喝，要不然吃着太硌牙了。”刘菊芳笑着从老三的手里接过水壶，然后喝了一口水，又把水壶递给了老三，对着老三说到：“掌柜的，你来也喝一口吧。”老三笑着从刘菊芳的手里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