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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岔儿

45、万般宜

好像这件事一旦经了老孟的手,性质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就是简斯丞比赛的日子,老孟不知情,偏偏卡在了这一日准备回去,他的饭店开着门做生意,不能没了老板坐镇,就离开的这两三日他都忧心忡忡。

孟绥而看他着急忙慌,也就没和他提简斯丞比赛的事。

孟绥而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纪同主动联系老孟, 不可能只是为了提一句腿伤的事。

老孟说:“既然她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条件, 你没必要纠结, 这些不是你逼她的,你可以当做是她对你的一种补偿方式,谁欠债,谁偿还,你不要想太多。”

理是这么个理。

但是她忘了加入一个意外因素,就是塞车问题。

这天,在去往车站的那段路上,车程就已经有所卡顿了,好在司机紧赶慢赶,赶在下午两点之前抵达车站,老孟话都来不及多说两句,拎着行李袋迈着匆匆的步子,奔入人群。

孟绥而在车里坐着看了一会儿,然后让司机掉头。

去赛车场的路上也是塞得让人了无生趣,孟绥而在半路上被卡得一愣一愣的,眼见快要到四点钟,她赶紧掏出手机,找到网站看现场直播。

比赛还没正式开始,但赛车手已经骑着车在起停线就位,镜头一一扫过赛车手的面孔。

手机里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可想而知现场的气氛一定十足热烈,孟绥而甚至在这阵密不透风的声浪里,很清晰地辨认出了简斯丞三个字。

车子走走停停,距离赛车场没有多长的路程了,孟绥而让司机在路边停靠,自己下了车往赛车场方向跑,一边还得注意着腿部的患处。

赶往赛车场的路上,她无法观看手机,外界的嘈杂声远远盖过了手机的音量。

前方代表赛车场的建筑近在眼前,可是仅仅靠她的双腿,这段路程又显得太遥远。

当孟绥而抵达赛车场入口时,比赛已经开始了有一会儿了,她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

建筑外的那一面进行实况直播的大屏幕底下,淹没在一群无法入场的观众里。

在这个闭环赛道里,不知道这些赛车手已经跑了几圈。

镜头带到了wyn车队47号赛车手,他在赛车线飞驰着,已经远远把其他赛车手抛在了身后,而身旁的65号和他咬得正紧。

同时,赛事讲解员也把焦点单独带到了47号赛车手的身上,“简斯丞以往每一场比赛,他的节奏都非常的出色,该稳时稳,该快时快,比赛开始到现在,他的线路很清晰,从打破群车走线开始,一直保持着遥遥领先,刚才几个过弯可以说是十分漂亮……”

讲解员一通夸。

孟绥而不太懂赛车,但是之前简斯丞简单和她解释过,分辨车手之间的差距,最简单地方式就是看他的过弯如何。

大屏幕上,47号略后于65号,但差距始终不多不少,在进入加速带,47号即将超车时,65号又抢先一步占据了路线。

这种看似平衡,实际胶着缠斗的状态,看得场内外观众都心头焦灼。

孟绥而的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赛况,耳朵压根注意不到讲解员说了些什么,无论场外,观众都是一副屏息凝神的模样。

“这个65号是谁啊,很有水平嘛。”

“ace车队齐鸣正,之前摩托车表演赛上就和简斯丞比过一次了,实力不错,但是很少参加赛事,没在媒体面前露过面,挺低调的。”

无人机忽然给了个全景,让观众看清目前所有赛车手的差距。

赛道上仍是简斯丞和齐鸣正遥遥领先,双方互不相让。

忽然,镜头给了两人特写,原因是双双减速准备进入下一个弯道了。

孟绥而有预感,这是进入赛点了。

简斯丞曾经和她解释过一个,摩托车赛事中的一项极端操作。

当你和对手之间陷入胶着状态,谁也无法突破谁时,这时候你只能选择突破自己,通过反向操作打破自身的循迹走线,达到极端抢线目的。

也既是破局。

也正是在这一个弯道,简斯丞率先打破车身循迹,再配合油门,做了个漂移,滑胎入弯,就是这个时候,简斯丞干净利落抢线,超车。

周围乍然一阵欢呼。

当然也有人觉得可惜。

“嗐,我还以为简斯丞终于碰到对手了。”

“65号挺厉害的了,就是输在经验不够。”

“哪只是经验?你以为刚才简斯丞那个超车技术,谁都做得出来?”

“那这个65号跟贺乾比,你觉得谁能赢。”

“不相上下吧,可惜贺乾阑尾炎住院了,不然今天就有好戏看咯……”

全油门路段,简斯丞尽情加速,终于和齐鸣正拉开一段距离。

僵持的局面一经打破,接下来就是简斯丞游刃有余的画面了,他顺利过完最后两个弯道,再次加速,保持节奏,直接冲线!

观众情绪的引线在简斯丞超车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点燃,直到简斯丞冲线,引线烧完,全场如烟花一般炸开了,一阵一阵的,似乎没个头。

简斯丞在全场欢呼声中摘下了头盔,一个特写镜头,没什么表情,好似一副钢笔白描那么冷且淡隽,眼底甚至流露薄光。

网上有人描述过简斯丞赛后的这种状态,他们将之概括为:性克制。

有人这么形容:一场激烈的车赛刚刚过去,体内情|潮久久不退,欲|望仍在叫嚣,翻搅,面上却一再收敛,克制……表面越是冷淡,就表示情|潮越盛。

网友的想象力总是浮夸,却又异常精准。

孟绥而这时才拿着票准备入场。

检票口的检票员看了她一眼,接过门票一确认,惊了一声:“现在才来?”

孟绥而尴尬笑一笑。

没个人带路,孟绥而也不知道简斯丞他们车队的休息区在哪个方位,她把胸牌拿出来挂在脖子上,工作人员看见她胸口的挂牌,以为她是车队人员,就没拦着她。

孟绥而问了个控场的工作人员询问。

工作人员狐疑地打量着她,“你自己车队的位置,自己不清楚?”

孟绥而扯了个慌,“我是新来的车队工程师,第一次参与工作,还不太熟悉赛车场的布局,麻烦你了。”

工作人员也没为难她,朝着一个方向大概指了一下位置,“就那一块,你自己找吧。”

孟绥而道了谢,往那边走去。

一路上人来人往,都穿着车手服,孟绥而仰着脖子寻找,很快

就看见了前面十来米远的简斯丞,她眼里没了其他人,往简斯丞的方向跑去,一没留神就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皱了下眉,薄唇绷得冷硬,棒球帽底下的双眼微垂,漠然地扫了她一眼。

孟绥而回过神来,赶紧跟人道歉,然后一溜烟往前跑了。

隐约听见旁边有人喊了声:“阿正。”

简斯丞一早看见了她,也看见她撞到了人,然后又急忙忙地往这里来,来到他的跟前,她眼角眉梢带着愉悦,对他笑了一笑。

他抿成一条线的唇微微有所松动,“我有个采访,你先去休息室等我。”

简斯丞跟着车队经理王路走了,其余几个成员也跟上。

车队的休息室好找,孟绥而进去以后,在长条形的软凳子坐下,赛后采访不会花多长时间,孟绥而大约等了半个小时,简斯丞就回来了。

他关上门,只说了声过来。

孟绥而才走过去,没有一丝防备,忽然就让他握住了后颈,摁到了胸前,不讲道理一个深吻,她微张开嘴尽量配合他,却还是让他刮得舌尖生疼。

门外盛子楮他们慢慢靠近门边。

简斯丞将她拦腰抱起,绕去了卫生间,抬脚关门,又落了锁。

孟绥而坐在盥洗台上,一边被吻着,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生怕有人这时候来敲卫生间的门,她凝神等了半天才放下心来。

等她回过神来,人家已经亲够了,放开了她。

简斯丞看着她问:“来得这么晚?”

她解释道:“路上堵车,不过比赛我看到了。”

“在哪看?”

她说:“外面的大屏幕,看直播。”

“觉得刺激么?”

气氛莫名就变了,她默了一下,正经地说:“观看过程挺紧张的。”

“想来么?”

她又沉默,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很谨慎地不肯吱声。

他忽然笑了,说:“对车有兴趣的话,我教你。”

“……”

孟绥而就烦他时而正经时而不正经,没个定数的样子,她一脸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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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晚安ww

但这不是孟绥而一直以来的目的。她对沈肆和纪同的态度, 并不是不甘心,不是恨意,不是恨纪同当年为什么要丢下她跑了。

而是在怪他们破坏了她原本的生活。

谈生意的事就交给大人来办,你爸我开了几年饭馆,每次进货,讨价还价有点经验了。”

这话不管靠不靠谱,但孟绥而听着就觉得安心,就像以前老孟为了让她有更好的条件学舞蹈,拿着钱四处找朋友托关系一样。

“不知道,没有概念。”孟绥而摇头。

老孟在这里待了两天, 明天就得走了,前一天晚上临睡前,他和孟绥而坐下来谈了许久, 提到了她接下来要加强康复训练的事。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回到原来的平静而已。

孟绥而的思路和一直很清晰, “她补偿的原因无非是觉得对不起我,她自认这种无偿的付出是一种母爱,而我接受了她所谓的母爱,就等同于默认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老孟说:“那行,反正你爸开了这么多年饭馆,还是有点积蓄的。”

老孟仔细一琢磨,说:“这样,你把你那卡给我,我去和她谈,说不定人家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再带着点补偿心理,还能给我打个对折。”

孟绥而半信半疑,还是把卡拿了出来,“你别骗我,如果太贵了那就算了。”

老孟拍拍她后脑勺,十拿九稳的样子,“放心吧,你且安心等待,

老孟这话颇有恐吓的嫌疑。

孟绥而听了闷头想了一阵,说:“我可以答应她,但是我有条件, 无偿的不要,她请教练花费多少,我把钱还给她。”

老孟的车票发车时间是下午两点半钟,简斯丞的比赛是下午四点钟开始。

孟绥而很是理想地掐算着时间,从这里送老孟到车站以后,至少还剩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让她坐车到赛车场,时间很从容。

“不用,我有钱,你每年春节不是都给我压岁钱么?都在卡里,一分没动。”

听到这里,老孟看了她一眼,父女俩心照不宣地笑了,然后他问:“但是这前够么?”

老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想说:“那咱们自己找, 可能需要花费一点时间,而且不一定能找到最好的,到时候你这腿能恢复几成, 能撑几年,就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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