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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堂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好之后,他还先拿给顾野看。

顾野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着极为谦逊恭敬的态度,对主理的几个文官礼遇有加。

像一般为了防止徇私舞弊,主考的官员们早从三月起就被单独隔出来住着了。

一场极为热闹的生辰宴之后, 顾野的名望在京中上升了不少。

且也不担心百姓健忘,那正元帝点头、工部督造的功德碑可就立在城中的热闹地带呢!

只要这碑不倒,走过的百姓便会时不时看上两眼, 一直记得这件事。

负责殿试的官员们所居住的单独条件尚可,但到底不是放他们来享受的,有些方面和高级官员自家比,那还是略为差了一点,衣食住行都要亲力亲为,不可能说还送些奴仆进来给他们驱使。

但顾野不挑住不挑吃,连小路子都没带进去,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顾好,反正就住一个来月,洗不干净衣裳就多带几身,到时候再带回去让下人慢慢洗就是了,比有些个享受惯了的官员还能挨苦。

这还只是一遭,正元帝派他过来,不只是监督官员,防止徇私舞弊,另一遭,是自古文人相轻,这次领头的李大学士也是最近才被提拔的,并不如文老太爷那般有名望,正元帝就担心他们同吃同住的,再结下什么仇怨来。

这还真让正元帝给料中了,这几个文官好些都认识半辈子了,虽没发生相轻相厌那种事,但各自对文章的喜好不同,想法不同,思路自然也不同。

争执什么的,那都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火药味浓的吓人,一个文官说另一个文官乱出主意,说他出的考题一窍不通,纯粹是按着个人喜好来的,这样的题要是出出去,那获益的就是贴合他喜好的那部分学子,别是收了什么贿赂,特地给那些人放行吧?

被骂的那个也是个嘴皮子利索的,说骂他的那个才是收了贿赂,所以跟他唱反调,怕是贿赂他的那个学子不擅长做这样的策论文章吧。

相争无好话,眼看着这俩人就快打起来,李大学士从中调停,两人都不怎么服气他,自然不

听他的劝。

后头还是顾野出面,提了两壶菊花茶进来。

对着个孩子,两个年纪能当他祖父的文官这才停止了争吵,只气呼呼地各坐一边。

顾野像啥也不知道似的,“这个菊花茶是我从家里带的,这天干物燥的,人就容易上火,两位老大人快喝一杯,顺顺气儿。”

他堂堂烈王,本朝嫡长子,最有希望继位太子,荣登大宝的那个,亲自给两人斟茶递水,送到眼前。

这谁能下他的面子?

吵架的两人忙起身道不敢,接了茶水喝下。

那两壶花茶,都是顾茵给他带的茶包泡出来的,茶包里头虽然主要是菊花,但也有细微的不同,一包里头有枸杞,另一包里头则是干荷叶。

两位老大人喝着茶,很快发现对方手里的和自己不一样。

顾野就解释道:“二位大人中的一位最近时常揉眉弓,似乎是眼睛不适,我就用了这个带枸杞的茶包,枸杞明目,对您最好不过。另一位大人,最近唇边燎了个火泡,似是内火旺盛,我就用了带薄荷的这个,薄荷和菊花都是凉性的,平时不宜多喝,但内火旺盛的时候却很是适合。”

他能把他们这些人最近的不适都看在眼里,喝了他的茶,谁能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接着争吵?

所以那两人很快就顺坡下驴,这个道:“原是我内火旺盛,难怪我今日说话这样冲。”

另一个也道:“也是我最近眼睛不适,人暴躁了一些。”

两人互相致歉,重新言归于好。

后头也就很少再发生这种事,就算再有,顾野自也有办法从中斡旋调停。

从前文官们说是支持顾野,其实是跟了文老太爷的风。而且也不算支持,充其量就是先不同他交恶,暂且观望。

十天半个月的相处下来,众人才是确确实实地对他改观,不敢当面议论他,私下里觉得他礼贤下士这一点颇肖正元帝。

所以李大学士把拟好的考题送到顾野面前,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只是顾野连连摆手:“我从《汉书》中新学一个词,叫‘才疏学浅’,用在我身上再好不过。如今不过堪堪识得几个字而已,哪里就敢给

那么些有识之士选考题呢?还是让其他考官大人一道帮着您参考。”

李大学士对他这有多大能耐就戴多大帽子,并不是自恃身份高贵就胡乱指点江山的态度越发满意,其他大人也是。

文人喜爱一个孩子的表现是啥呢?就是反正殿试开始之前,大家也没有那么忙碌,又不得外出,那就给顾野上上课呗。

于是从早到晚,一众文官轮流上课,后头还安排起了课表,竟比顾野在文华殿时还忙碌!

他心中叫苦不迭,却也知道这是天大的好事,许多人一辈子盼不来的,且也是官员们的一片好心,只得咬牙受着。

他本来就聪慧的,如今既耐得住性子向学,进度自然比一般孩子快上不少。

殿试开始前的半个来月,顾野的文化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上来了。

要不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呢?

后头殿试的时候,正元帝再见顾野,都说他看着越来越文质彬彬了。

殿试结束后,正元帝和一众文官大臣一起阅卷,判出了一二三甲。

这年的状元不出预料的,是文家的文琅,榜眼是一个叫陆友的中年文人,虽身上无官职,但这陆友在前朝时就是有名的才子,只是不喜当时朝廷的氛围,多次写诗写文章讽刺,让前朝废帝夺了他科考的权利。

两人一个是文家重点培养的第三代,一个是享负盛名的有学之士,都不算出人意料。

出人意料的,是这届竞争格外激烈的、新朝第一场科举中,脱颖而出的探花郎许青川。

许青川虽然前头在乡试中考得了解元,但各州府的解元多了去了,有不少比他更有才名的。许青川会试中的成绩也算佼佼,但并不在前三之列。

也是许青川运道好,正元帝虽然没亲自出题,但交代过李大学士等人,这次殿试出题的时候要务实一些、偏实际一点。

许青川虽然出身时家中富贵,但年幼时就已经家道中落。

其他学子比他文采好的,没有他懂百姓疾苦。比他懂百姓疾苦的,又不如他言之有物。

就这么正正好的,他的文章特别贴合正元帝的心意,就成了位列第三的探花

郎。

顾野得到消息早,没等朝廷公布的时候,他就已经和英国公府通了气。

王氏比谁都高兴,迫不及待地要把好消息告诉许氏。

不过大模大样过去肯定不行的,那不等于告诉别人,他们家仗着和宫里的消息得到消息了?

所以顾茵和王氏都没乘坐自家的马车,让宋石榴出去租了辆驴车,赶到英国公府后门,两人悄悄摸摸地去了许家。

许氏和许青川如今租住在王氏的之前买下的一个小院子里,距离英国公府并不算太远。

驴车慢悠悠地行驶了两刻多钟,就到了许家小院子的门口。

宋石榴先跳下驴车去敲门,没多会让许氏过来开门。

见到打头的宋石榴,许氏熟稔笑道:“石榴又来了,这是又给你家老太太跑腿?”

一月上京后,许氏作为陪读家长,不好意思只顾自己玩乐,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照顾许青川的饮食起居上。

但王氏时不时会让宋石榴送些东西过来,有时候是一本她觉得好看的话本子,有时候是她吃着不做的小点心……总之一直都没有断了通信和往来。

许氏亲热地拉着宋石榴的手,请她进屋里说话。

宋石榴笑着说不忙,“可不止我一个人来。”

她说着就朝后头努努嘴,许氏这才看到后脚跟在她过来的王氏和顾茵。

许氏真是惊喜坏了,一边道:“你们咋一起来了?”一边把他们往里请。

这小院子就和从前顾茵在寒山镇租住的那屋子差不多大,只是原主卖出时特地修葺了一番,看着还崭新崭新的。

“唉咋不打招呼就来,我这都没啥好东西招待你们。”许氏说着话一头就要往灶房里扎,“给你们冲两碗糖水喝!”

王氏赶紧把人拉住,“别忙别忙,我们吃饱喝足了过来的。而且可不敢让探花郎的母亲给我们冲糖水喝!”

许氏听到先是笑着啐他,“还没放榜就拿我寻开心是吧?”

笑着笑着,许氏又愣住了,自言自语道:“不对,你们特地过来肯定不是为了来调笑我的,这是、这是……”

他越发激动,哆嗦着

嘴唇再说不出后头的话,人也看着软软地要往地上栽倒。

顾茵和王氏立马架住她一条胳膊,将她搀到堂屋里。

“幸好提前来给你透个底,不然等到报喜的人来,你这副样子,可得给你家青川丢脸。”王氏说着,在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喂到许氏唇边。

这会子许氏没心思和她吵嘴,忙抬起袖子一边擦眼睛一边道:“是是是,不能给青川丢脸。”

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落。

后头王氏又询问得知许青川出门去了,不在家里,她和顾茵也没在许家多待——毕竟许氏这人同王氏一样,也挺好面子的,转头心情平复了,想到自己在王氏面前这般失态,又该不高兴了。

离开许家之前,王氏给许氏留了一包铜钱,让他到时候当喜钱。

衙门里报喜的当然不给这些,少说得给个一二两银子的,但是考上探花郎这样的好事,到时候许家门前肯定不只是衙门报喜的人,还得有很多其他看热闹的,甚至连附近的叫花子都会上门来讨要喜钱。

一千个铜钱才值一两银子,这包铜钱也没多值钱,只是免去了过两日许氏再出去临时兑换的手脚工夫。

许氏不和王氏客气,就给收下了。

从许家离开后,王氏和宋石榴回府去,顾茵没和她们一道,她有自己的事情办。

自家那小话剧场里,《双狐记》已经上演了一段时间,得再寻新本子排新戏。

蒋先生十分得用,经过上一次排演后,已经掌握了话剧的窍门,顾茵已经把导演的职位让给了他。作为东家,她只需要负责寻摸一下新本子。

许家住着的这一片读书人多,书局也多,顾茵也就干脆去了几个书局转悠。

说来也巧,顾茵在去的第一个书局里就遇到了许青川。

顾茵大大方方地喊了一声“青川哥”,许青川转身,见到了荆钗布裙的她,一瞬间很有些恍惚,就好像回到了还在寒山镇的时候。

不过很快许青川就回过神来了,彼时的顾茵为生计忙碌,虽她性子乐观,但为生活奔波的人,眉间是不可能出现这样洒脱欢乐的笑容的。

现在的顾茵,眉梢眼角再不见烦扰之色,整个人像会发光一般。

而且彼时顾茵知道两家长辈想结亲的意思,所以对他礼貌而疏离,在他印象里,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热络地喊过他。

“你怎么穿成这样?”许青川弯了弯唇,放下手里的书过去。

顾茵狡黠地眨眨眼,“和我娘过来给你家道喜,但是又不想惹人注意,所以特地换了衣裳来的。”

她边说边伸出三个手指,比了个三。

许青川顿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寒窗苦读多年,猛然知道得到这样的好结果,自然是喜不自胜,很多可能都会癫狂上一阵,不然后世也不会流传范进中举的故事。

但顾茵和许青川也认识好几年了,对他也多少有些了解,他就不是那种耐不住起伏的人。

果然,如顾茵所料的,许青川短暂地急促呼吸了两次,然后闭了闭眼,很快就缓了过来。

他笑着同顾茵拱手,“那就谢顾家妹妹和婶子特地跑这趟了。”

顾茵摆摆手说他太客气了,又笑道:“正好我想淘换点话本子,正好你在,帮着我参考一番。”

殿试都考完了,许青川再是喜欢看书,这时候也该放松放松。

他还来书局,纯粹是放榜的日子近在眼前,他难免有些忐忑,在家里待不住。

眼下既已知道了名次,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许青川自然乐意为她帮忙。

这话本子的更新速度实在快,几乎是每个月都会上新的。

虽其中不少是跟风之作,但也有跟风的同时写的不错的,需要人细细分辨。

许青川看书的速度比顾茵可快多了,一目十行下去,他就能知道这话本有没有可取之处。

书局的人是不可能让客人慢慢把话本读完的,所以顾茵就把许青川说还成的都买下了。

一口气跑了三家书局,顾茵买了一大摞,回过神来的时候许青川已经帮她捧了好一会儿。

许青川说要帮她搬回去,顾茵已经耽误了他半个下午的工夫,哪里能好意思劳烦他,就和最后一家书局的掌柜商量,询问能不能把话本子先存放在

这里,等后头再使人来取。

掌柜乐呵呵道:“娘子客气,您在小店买了这样多的东西,确实不好拿。本店有一间杂物房,娘子要是不嫌弃,就把这些都先放那处。”

说好之后,顾茵另外多给了掌柜几文钱当吃存东西的费用,就招呼许青川顺着掌柜指明的方向,把话本子都放到杂物房去。

“都是我的不是,一忙起来就忘了时辰。下午晌许婶子肯定是在盼着你回去的。”顾茵跟在许青川伸手,致歉道。

许青川说不碍事,又道:“过去一直是婶子和你照顾我们母子。道谢的话说多了生分,但那些恩情我们都是放在心里的。一点小忙而已,你不必这般客气。”

“往后指不定是谁家照顾谁呢。旁的不说,等我有了孩子,青川哥这先生可跑不了。”

许青川的脚下一顿,眼神中带出了一丝错愕,“这么快……”

顾茵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或许是最近家里好事不断,先是武青意和他求亲,又是顾野借着生辰宴得了正元帝加倍的喜欢和好名声,今天又恰逢知道了许青川高中探花,所以格外高兴,弄得她说话也有些不过脑子。

她脸颊微红,忙说不是,“没有,是我乱说的,还没影儿的事呢。”

“也不是乱说,我娘说你是有福气的,子嗣这方面总也是不用愁的。”

顾茵忍不住笑起来,“那我就托婶子的吉言了。”

说话的工夫,两人已经走到了书局的杂物房。

许青川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而后才收回眼神,只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话本子,轻声道:“那我就放下了。”

“好。”

…………

四月底,天气一下子就暖和起来,向着夏日迈近了。

殿试的成绩早几日已经放榜公布。

三甲跨马游街的时候,王氏还带着一大家子都去看了热闹。

状元郎文琅和探花郎许青川都既年轻又俊朗,京城这地界民风又比其他地方都开放一些,好些个年轻姑娘都往这两人身上扔花和香囊。

尤其是许青川,因他家世背景只能算普通中的普通,所以还有大胆些的人家,甚至出动家丁

准备来个榜下捉婿。

王氏早就听说京城有这种风气——富裕的人家多,渴望迈入上层阶级的人家自然就多。她早就防着这一手呢,派出去好些家丁在许青川身边,这才没让那些人得手。

顾野因为这次协理殿试,得到的好处也不少。

这人呢,其实是这样的,若他这个年纪,仗着身份邀功,李大学士等人就算捏着鼻子认了,心底也会对他颇有微词。

但他跟着忙前忙后的,跟着忙了好些天,却半点儿功劳不邀,还在正元帝面前夸赞李大学士等人如何的认真勤勉,如何迫切的想为新朝招揽人才……半点不提自己。

李大学士等人反而不好意思了,感觉像欺负了孩子一般。

几个文官私下里一商量,便统一了口径,上折子的时候也把顾野一通夸,同时没吝惜帮他传播这件事,使他的声望更达到一层楼。

以至于有些学子私下里都称呼顾野为“小座师”。

考过了殿试的学子就算是天子门生了,这般尊称他,和说他是太子没区别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顾野第一时间跑到了养心殿。

正元帝正在批折子,见他着急忙慌过来,好笑道:“朕前两天才夸你文质彬彬的,像个读书人的模样了。怎么才没过两天,又这副形容无状了?”

顾野跑的像小狗似的,伸着舌头直吐气,连忙摆手,表示让自己缓口气再说。

正元帝就让钱三思给他上了一道茶。

顾野揭开盖子,咕咚咚喝了,总算是缓过来。

缓过来以后,他拱手行礼,说:“儿子是来给父皇请罪的。”

这话倒是一下子吸引了正元帝的注意,他先摆手让钱三思他们下去,然后又免了顾野的礼,问他发生啥事儿?

顾野面上臊得通红,看着脚尖,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正元帝。

正元帝并不意外,他的消息自然比顾野灵通,也就比他还早两天听说这事儿。

“这不挺好?你像蹲大牢似的,陪着那么些官员隔出去住了那么久,还从中斡旋调停了好几次矛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啥啊!”顾野急地直拍大腿,“他们是父皇的门生

啊,我也是父皇授意,才这个年纪就去协理这样的大事,当个镇宅的吉祥物罢了。眼下说的人不多,但后面流传出去,说不定还真有人相信了,当我是什么神童,七岁就能给天下学子当小座师了。”

正元帝笑呵呵地搁了笔,摸着下巴看他,“怎么,你还怕人夸?怕自己长大后,没有传言中的厉害,让那些人失望?”

“怕么,肯定是不怕的。”顾野搔了搔滚烫的脸颊,“就是前头我办那个慈善生辰宴,虽是我想的主意,但也是您首肯的。您也不让我和外人说,功劳都让我领了。现在又这样……”

“名声好还不好?”正元帝面上的笑褪下去一些,招招手,让顾野到了跟前来,神情郑重地对他道:“你在害怕那些?”

顾野从亲爹的反应和话语里察觉出了一些意味,心不受控地噗通噗通狂跳,他深呼吸了几下,面容从紧张忐忑变的坚定无比,“我不怕那些,我怕的,只有你不高兴。”

正元帝心中又是赞赏又是自豪,同时还熨帖无比,他伸手轻拍顾野的背,“我没有不高兴,我若不高兴,就不会让这一切发生。所以你抬起胸膛来……”

此时他不再自称“朕”,不是以一个帝王的身份,只是一个父亲的身份,盼着儿子勇敢前行。

说着,正元帝的目光又落到一旁的龙案上。

自古帝王的龙椅龙案都会制的比一般的桌椅高大不少,彰显出帝王天下独尊的地位。

所以顾野这会儿还没那龙案高呢!

正元帝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觉着自己还是想的太早了,于是一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让他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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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虽这碑上头有些人家不是真心做慈善,只是为了博顾野这烈王的好感, 或者提前知道了风声, 想在人前露脸,但即便是沽名钓誉之辈, 只要肯慷慨解囊,为朝廷分忧, 为百姓谋福祉, 终究殊途同归。

眨眼到了四月, 殿试就尽在眼前了。

顾野这黄马褂亲自协理,虽才满七岁,但他是正经嫡长子,名正且言顺。

李大学士十分认真负责,先又重新看过这些考生会试时的卷子,而后才出题。

反正当时李家人都没看到顾野,且那时就算看到了,估计也没想过他身份会有这般贵重的一天,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119章

因文琅还要接着考, 所以文老太爷和文大老爷还是避嫌, 并不参加。

主理殿试的,就是李大学士。

也是因为李家开了那个先河,后头才有越来越多的人家开始陆陆续续的还债。

顾野就更不会主动提起了,就和第一日知道李家人似的,和那李大学士相处。

殿试出题一般都由皇帝出马,无奈正元帝是个半路出家的,批阅奏折都是开朝之后现学的,让他出题考那些寒霜苦读数十年的学子,不只是为难了正元帝,也是为那些学子。

所以出考题的责任便落在了李大学士等人身上。

当时顾野还偶遇过文二老爷, 两人在李家门口蹲着吃冰碗。

后头顾野还和文二老爷一起尾随过那小李大人去茶楼和同僚聚会。

顾野这个身份的自然没那个必要。

但他自从四月初报了到,就没行使过自己的特权,就也把自己隔离开来,和李大学士等人同吃同住。

当时李家是真的被文二老爷磨得没了脾气, 这才当了那个出头鸟。

但也算因祸得福, 正元帝对这李家有了些印象,后头朝中启用旧人的时候,正元帝看那李大人虽年迈但确实是得用的,只因在前朝时屡次犯了废帝的忌讳,这才升迁无望, 如今到了新朝,他就就给李大人升了一升。

这位李大学士家里呢,说来和顾野还有些渊源,当时文二老爷奉旨讨债,第一家追的就是这李家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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