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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计划

第566章 嘉陵江与远山花园(5)

既然这封信重见天日,那么事情多半已经发展到了最后一步了,许多事情,即使是我仍旧活着的时候也不能控制,遑论死后呢。所以我并不知道,对于你来说,大局如今已经发展到何等地步。我只能挑选一些我想到的在这里告诉你,至于其他东西,都在这个文件袋之中了。

至于我的身份,当然就是你的爷爷,不过在宁家,亲情向来是不值一提的,所以我并不是以亲人的身份在与你说话。

我是宁汗青,一个害得很多人家破人亡很多人身不由己的人,但是这样的祸害,这个世界上却有两个。我是隐藏在暗处的那一个,当我察觉到我的身份被另外一个宁汗青顶替了以后,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那就是我们可以玩一出帽子戏法。

这些字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如果说宁山的字我还不够熟悉所以要琢磨挺久才能回忆起来的话,但眼前这个人的字迹却是太熟悉不过了,因为我真的看过太多这个人的字迹。

这是宁汗青的字迹。

从远了说,向水当年寄给我的那几个包裹中的文件,里面都有宁汗青亲手写下的文字,往近了说,就是在刚刚,在那仓库里,黄河怪山的那几箱子文件中,就有几份是宁汗青亲手写下的总结。

到了如今,你也许仍旧有许多疑问,又或许根本已经对那些盲点不屑一顾,这是情有可原的,即使是现在的我,龟缩在这个角落里等待死亡到来的我,也仍旧还有很多事情是困惑的,但那又如何呢,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不是为了弄懂那些未知的事物的,当一个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所谓未知的事物就不再能够起到惑人心神的作用了。

这一段话,也许是作为你的长辈,我唯一能够教你的。

那么我究竟在做什么呢?是所谓的长生计划吗?也许吧,你应该要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有狭义与广义的分别,就比如狭义的宁汗青与广义的宁汗青,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所以,我们所做的事情,是自狭义的长生计划发展而来的,广义的长生计划,其内涵早已经脱离了长生的范畴,所以你应该已经发现了,你如今所看到的我和另一个宁汗青所做的所有的布局中,与长生的关系是似是而非的。

那是因为宁家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之后的一切行事,都是在以长生计划计划为幌子罢了。

事情应该要从哪里说起呢,这实在是千头万绪。我先从你身边的事情说起吧,既然你来了东兴仓库,那么宁山早已经把宁家各个分支的事情说清楚了。先说青藏宁家,此时他们多半已经归于世俗,再也无心长生计划了。南洋宁家就更是如此。

所以说,长生计划传承到如今,早就已经只剩下北京的最后这一支了,那么你扪心自问,自你之后,你还会让你的后代卷入这一切吗?

不会了,早就应该结束了。

即使是在现代社会,在这么丰厚的物质条件下,人们至少不用担心战乱,不用害怕活不下去,长生计划都已经不会再传承了,那在过往的上千年之中,长生计划究竟是怎么传承下来的呢?一次次的战火纷飞,一次次的朝代更迭,宁家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做这一切?

有人把这一切解释为,宁家总是会出现强势的家主,带领宁家重新走上这条路。这种观点,应该就是历史学上的英雄史观吧。可人生天地间,从来就只有时势造英雄,不会永远都有英雄造时事。

我是南洋宁家的子弟,少年时代一直养尊处优在南洋生活,后来去国外留学了一段时间,其实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接受到过任何与长生计划有关的信息,我的家中也从来没有与之相关。

甚至在南洋整支中,都没有任何人会提起这四个字。因为这是二三百年的光阴流传,一代又一代人的更迭,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流传下来的。

可我突然投身在这件事之中,是因为什么呢?我至今仍不知道如何准确的形容那个原因。

也许是因为,天机?

天机,我只能用这两个字形容那种力量。是天机让宁家的血脉,永远不可能置身事外,是天机让我从一个普通人重新卷入这件早已经无人问津的事情之中。

也许是来自梦境,也许是来自直觉,反正那是一股来自于冥冥之中的力量,让我认为,世界的真相不应该是如此的。

也许,宁家的历代投身长生计划的家主,都是妄图窥破天机的人。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个可信一些的表述,也许,宁家历代投身长生计划的家主,都是妄图窥破世界真相的人。

你相信,我们所看的世界背后,还隐藏了一个真相吗,或者说,真实的世界究竟在哪里?

这就是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

不过,还是有不同的地方的,以前的那些秘调局时候的文件都是繁体字,现在宁川亲启这四个字是简化汉字。但不管繁体简体,提划勾折的笔迹是变不了的。

甚至于我看了这么多宁汗青写下的文字,已经能够隐隐分辨出这些东西哪些东西是他年轻时候的字迹,哪些东西又是出自其人年老以后。

宁川:

想必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是坐在你旁边的书桌旁边的。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土黄色牛皮纸袋,并不是秘调局那种特制专用的类型。我把绳子解开,里面仍旧是厚厚一沓文件。

我和重阳对视一眼,重阳问:“这字是谁写的?”

眼前宁川亲启这四个字,很有可能来自于宁汗青晚年手笔。

一股强烈的直觉冲上心头,我退后两步,低头端详那具匍匐在桌子上的干尸。

但是影子宁汗青有什么理由会死在这里?在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面?

粗略一看,就可以知道这些文件是从各个地方搜集而来,放在一起的。纸张的大小、颜色、上面的文字都各有不同。

我看上面第一张纸,竟然是一封手写的信。而这封信竟然就是写给我的。

我吸了口气,和重阳站在那里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下去。

宁汗青有两个,这是已经可以基本确认的事情,其中一个宁汗青在1973年进入大兴安岭,在2018年的冬天,才恢复年轻的样貌,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神出鬼没。

既然说到这个人,又不得不重新提起那次真假难辨的公园谈话了,据宁二转述给我的是,除了年轻宁汗青以外,还有一个影子宁汗青,一直隐藏在暗处,又据胡启南的透露,李元一就是影子宁汗青的人。

我相信另外那个宁汗青也是这样想的,即使我们从来没有过任何直接的交流,但是我们可以在各种事情中看到对方的影子,我们从来也不担心对方会自己不利,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对方不利,我们只是处于不同的位置,在做同一件并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已。

可能一直到我死去,我与他都不会有任何直接到交流,但是我相信我所做得一切事情,与他的所作所为都相辅相成。

重阳看出了我打所思所想,“先看看文件袋里面是什么,说不定就能确认这个人的身份。”

我从那身上收回复杂的目光,将视线重新投向那个文件袋。

他不会就是宁汗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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