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归来

白家虽是同明市的名门望族，但是像楚正这样的天才可不常见，哪怕是白元禹这样的大人物面对他的时候也必须要以礼相待。

“徐前辈医术高超，明天白家之行必定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去不去白家的意义并不大。”

徐彦康摇了摇头，道：“小友过奖了，如果是我师父在这里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我的医术比起我师父来说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看着白元禹匆忙的背影，楚正认为他应该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当面把这个消息告诉白鸿天。毕竟徐彦康之前也说过许多年前曾经和白鸿天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两人再次出现交集的时候，徐彦康已经退隐而白鸿天则旧病缠身。

没过多久，栾斌实就找到了坐在花园里闲谈的楚正和徐彦康，“师父，您的行李我都已经放到您的房间并且整理好了。房间里面有熏香，我离开房间之前给您点了一块。”

栾斌实的性格的确还需要打磨，不过他的办事能力与他的医术都不错，平时外出的时候都是由他来安排徐彦康的饮食起居。

楚正觉得徐彦康应该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没有见到本人我也不敢肯定，只是听我师兄弟们的描述，显然是白鸿天年轻时的留下的暗伤发作了。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如果治疗不当很有可能会造成严重的经脉损伤。”

“徐前辈，难道其他前辈就没有合适的治疗方法吗？”

楚正不相信那么多神医都治不好白鸿天的旧伤。

徐彦康叹了口气，道：“小友，说来真是惭愧。其实我们这些师兄弟没有一个人完全继承了师父的衣钵，这就是为什么我师父如此高龄却依然没有退隐的原因，他是放心不下夏国的中医界啊。”

楚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现在中医的传承是越来越衰弱了，再加上还有一些冒充中医的江湖骗子，这就导致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去学习西医，而普通人对中医的信任感也越来越弱。

像医圣孙景崇或者是徐彦康这样的神医还好，毕竟几十年的积攒下来的名气足以得到大多数人的尊敬，可是其他中医就很容易面临信任危机了。

见楚正没有说话，徐彦康便继续道：“之前白鸿天只是刚刚旧伤复发情况还不是很严重，他最先找到的是我的一个师弟。本来初期的治疗一切顺利，结果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伤势居然还是反弹了。无奈之下我这个师弟只好请来了一位师兄，然而我这位师兄也只是压制了白鸿天的伤势一段时间，依然没能彻底根除。结果一来二去的白鸿天的伤势反而更重了，现在已经到了需要坐轮椅不方面出门的程度。”

“听闻徐前辈最擅长治疗内伤，再加上还有其他前辈的经验，也许这次治疗结束之后白老爷子就不用再忍受病痛的折磨了。”

听了徐彦康的简单讲了一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楚正能够感觉到白鸿天的病情应该要比听起来更加严重。能够被孙景崇收为弟子，这就意味着徐彦康和他的师兄弟们绝不会是泛泛之辈，这么多人一起集思广益都没能治好白鸿天的旧伤，显然只有孙景崇出手成功的几率才会大一些。

当然了，楚正肯定不会当着徐彦康的面说这么没有礼貌的话。再说孙景崇不是已经外出云游了吗？现在治好白鸿天旧伤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徐彦康的肩膀上。

“小友，说实话我觉得你如果能和我一起往前白家的话，接下来的治疗我可能会更有把握一些。”

天关针法的确不是万能之术，可是楚正医术如此高超，徐彦康实在是不想让他成为一个局外人。

楚正笑了笑，问道：“徐前辈这是把我当成吉祥物了吗？”

徐彦康有些心虚的说：“小友说笑了，治病救人不可儿戏，怎么会有吉祥物这一说呢？”

“我也只是说说的而已，徐前辈不必放在心上。”

楚正当然不会拆穿徐彦康的真实想法，不过说实话楚正第一次见到徐彦康的时候，的确感觉徐彦康配得上“世外高人”这个词。然而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楚正却感觉徐彦康的“逼格”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这次毕竟是白先生亲自前来邀请徐前辈为白老爷子诊治，同时还关系到孙医圣门下众弟子的名誉，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由徐前辈亲自解决比较好。”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连孙景崇也会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但是大多数人在乎的只有结果，如果这次徐彦康还不能治好白鸿天的伤，那么很可能就会有人说孙景崇这些弟子们都是沽名钓誉之辈。

“小友所言甚是，看来是我考虑不周了。”

徐彦康点了点头，他只不过是想请楚正一起为白鸿天诊治，以此更加准确的判断白鸿天的病情究竟已经发展到了怎样的阶段，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

“徐前辈千万不要自责，说到底我并不是一名真正的医生，说到治病救人大家首先想到的肯定还是徐前辈和其他医界中人。”

“小友的意思我明白。”徐彦康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自己除了是一名医生之外还是一名爱好古玩的商人，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我只是有些感叹，当年一时冲动选择退出医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却依然无法完全割舍掉这部分属于我的使命。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让师父他老人家失望啊。”

孙景崇曾经说过徐彦康的天赋虽高，但是心思活络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如果能够一心钻研医道的话将来绝对会有很高的成就，反之则可能会走不少弯路。

事实证明孙景崇说的没错，徐彦康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的确付出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孙景洪的谆谆教导。结果让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徐彦康晚年居然会宣布退出医界。

即使孙景崇亲口说过尊重徐彦康的决定，他早就看出来徐彦康不能成为一名纯粹的医者，可是作为师父来说他还是对徐彦康的离开感到十分惋惜。

徐彦康微微点头，道：“好，你可以先回房间休息，没什么事的话吃晚餐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栾斌实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场面都见过，因此他并不担心栾斌实会不习惯外面的环境。

“小友，明天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去白家吗？我看白元禹似乎很想邀请你去做客。”

白元禹会如此重视楚正的确在徐彦康意料之中，毕竟他当初看到楚正施展天关针法的时候，也有满腹的疑惑想请楚正解答，更不用说一向都很积极招贤纳士的白家了。

不管怎么说栾斌实都是徐彦康唯一的弟子，他肯定是希望栾斌实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把中医继续发扬光大。虽然栾斌实还有师叔、师伯和师公可以关照他，但是徐彦康觉得栾斌实如果能得到楚正的关照对他来说肯定大有裨益。

也许白元禹还有家族事务要处理，白元禹将楚正和徐彦康送到旅馆大厅并且与这里的负责人交谈了几句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是，师父。”栾斌实先是对徐彦康鞠了一躬，然后他扭头看着楚正，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听上去不是那么别扭，“楚前辈，我先告退了。”

关于“前辈”这个称呼，是徐彦康要求栾斌实一定要这样做的，哪怕是栾斌实觉得别扭也不行。虽然徐彦康可以在公共场合称呼楚正为“小友”，可是私底下他们的关系是很好的。但是栾斌实毕竟是徐彦康的弟子，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楚正是平辈之交，不然在徐彦康看来就是不合规矩。

栾斌实离开之后，徐彦康才开口对楚正说：“小栾这孩子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有时候容易钻牛角尖，希望你不要介意他之前说的那些话。”

可惜徐彦康能够看得出来楚正不属于医界，不然他说什么也要将楚正介绍给自己的师父，毕竟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孙景崇才能够完成理解楚正所掌握的医术。

“他的成就与我无关，我相信他只要能够一直跟在徐前辈身边学习，早晚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中医。”

徐彦康这么给面子，楚正自然也要客气一些。

“恩。”

其实楚正从始至终都不能算是厌恶栾斌实，毕竟他比栾斌实年长了好几岁，总不能和一个“年轻人”计较吧？而且栾斌实都称呼他为前辈了，因此楚正对他的态度自然也不能显得太过陌生。

对医道了解的越深，徐彦康就越能体会到自己所学知识的浅薄。就连孙景崇也说过中医博大精深，他也不过只是学了一些皮毛而已，因此徐彦康更是不敢见人就自夸医术高超。

“这么说来白老爷子的病情真的很严重？”

楚正淡淡一笑，道：“徐前辈，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倒是觉得作为一名医生来说，栾斌实的性格说不定会反过来成为他的优势。”

“能够得到小友的夸奖，小栾这段时间的努力也不算白费。”

一开始栾斌实对楚正使用这个称呼的时候的确有些不太适应，可是不适应又能如何？连徐彦康都曾经在楚正面前以学生自称，栾斌实怀疑自己要是敢对楚正表现出不敬的态度，徐彦康很有可能会直接将自己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