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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沉纱宫堆雪

第122章 风林暗隐修竹木,青出于蓝料未及

墨染低头看着他,眼底一阵湿意,不禁俯身将林墨游抱了起来,哄他玩耍一阵才让乳娘将他抱了回来。

林墨游性格不怎么活泼,有些随六婶婶,而林墨审总是闭门苦读,出去上学馆也不经过墨染院子,所以墨染与他甚少见面,不过知道有这么个弟弟,年节时也互道一句吉祥话。

听藿芝这么一说,墨染倒是好奇起来,怎么四房的林墨审竟与六叔想像?想必是个风流公子,不禁又问:“那林墨宏、林墨宪呢?”

后来淙儿便被父亲带进了军营,磨砺了一年多就跟着押送粮草的军队去了边关。

他回家收拾包裹时,墨染哭着问他怕不怕,他瞪着大眼睛稚气未脱,竟是一副兴奋模样,很是磨刀霍霍,狠命地摇头说他不怕,颇是向往边关。

他不知凶险,自然无畏,真不知他到了边关之后,会不会受不住风霜之苦?

墨染点头道:“我这些弟弟,大多生疏,没想到竟都是青出于蓝。”

四叔官居四品,可是才干平庸,多年不曾升迁,可宏儿倒是一举就中了秀才,与大哥哥一样,而审儿,听藿芝如此说,定是也错不了。

藿芝又说:“五姑娘自从搬到春僖堂旁边住,偶尔被老太太叫过去一同吃饭,可东院那边送吃食还是不及,四姑娘的吃穿,连林墨琋身边的翠茵都不如。”

墨染在心中嗟叹,同为血肉之人,男子女子生来便不同,男儿可以考取功名,四处游学行走,而女儿只能拘泥于后宅之中;同为女儿,自己就是受尽父母宠爱,千娇万尊地长大,虽不如二姐姐,但在这府中,也确非其他妹妹可比;而四妹妹自芷兰院失火后,更是不受重视,后来住的院子又离东院远,就似没了父母一般,平日吃穿用度只大伯母一个人想着她,五叔五婶婶一年也不过问一次。

二房的林墨琋,葛氏虽疼她,可是更疼小女儿林墨玪。

林墨玪如今年纪虽小,可模样却好,一双大眼睛乌黑如墨,看人时发出乌亮的光,人人皆爱得无可不可,每每见她都想将她抱到自己膝头上,每逢年节,她得到的小玩意也是最多的,其中不乏珍品。

墨染和苏夫人站在院门口,哭着目送他离开,母女两人相互扶着,都软了腿脚,出了一手心的汗。

林墨淙第一封信回来,信中仍是少年意气,满篇皆是“击敌三千里,长风破榆关”的恢弘气势,豪气干云,初生牛犊,这让墨染又喜又怕,怕弟弟不知深浅,恐会中敌人圈套。

林伯理却不以为意,挑扇笑道:“就是这样才随我呢,若不风流,焉能娶到天仙佳人?”

墨染听到这句话,摆手示意画眉不要进去通报了,她一边笑着一边转身回了自己院子,在院子里玩笑的林墨游跑过来抱住了墨染,笑着叫她三姐姐。

林墨游是林伯理和朱氏的长子,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可自从这孩子生下来后,林伯理就坐了甩手掌柜,偶尔逗儿子几句话,平日既不训教,也不溺爱,林墨游见了他也不怕。

他功课虽学得不好,似乎也不怎么用心,但却是很敬重先生,从不甩小聪明,认打认罚,戒尺都断了几把,可文章做出来后依然令先生捶胸顿足,或是真无天赋吧。

后来林墨淙书信往来不绝,墨染才稍稍放心,此次弟弟没有回来,父亲一人独自回府,是不是弟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若不然父亲怎么能放心呢?

墨染这样想着,继续坐在屋中与藿芝叙话,想着等父亲从正屋里出来去拜见祖母时,她再进去同母亲说去女学读书之事,可正屋里迟迟没有动静,让墨染焦急起来。

藿芝知墨染心意,找来了几本新奇的花样子,后想了想,便说些墨染愿意听的事情,她从东院四房的林墨宪、林墨审、林墨宏,说到五房的林墨琬、林墨珊,再到二房的林墨顼,林墨琋、林墨玪,总是寥寥几句,亦或只一件事,便能让墨染听了之后笑出来,并将几位少爷的脾气秉性都说了出来,与墨染所了解的大不相同。

不过父子天性使然,即便林伯理一个月不抱林墨游,林墨游见到林伯理后,还是会张开手,让林伯理抱他;林伯理便用扇子挑儿子的下巴、脸蛋,小孩子觉得痒痒,便缩着脖子笑。

朱氏为此事嗔林伯理说:“不教礼仪,整日逗着孩子玩闹,当心他长大没规矩,可就后悔莫及了。”

墨染那时恰好从外面进来,听见朱氏软语嗔娇,惊得她急忙用帕子捂住嘴,险些笑得仰倒在地,没想到六婶婶对六叔生气,这么多年竟是娇意更甚,比当年没游儿时更多了几分娇嗔。

藿芝如今是一等丫头,雪瑞、雪蝉早都嫁了出去,小樽、豆蔻也到了年龄,后院人少,闲置的屋子很多,故而三个大丫头竟是一人一间房,而豆蔻向来胆小,便硬挤着和小樽一个屋子,藿芝这屋子却只她一个人,故而很是清静。

墨染在藿芝屋中坐了许久,她话本就少,这时既不愿意开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藿芝摇摇头说:“宏少爷极少出院,那年独院住以后,更是时常出去访友,听伺候他的丫头说宏少爷人极温和,从不苛责人,若是犯错,只要无伤大雅,他也从不责问,想必......”

知墨染性格谨慎,藿芝也就没有将丫头们私下的话全说出来,府中人人皆说宏少爷温润如玉,才郎堪配,自己也见过几次,果然名副其实。

墨染平日与兄弟姐妹并不亲近,她善于察言观色,可是与这些弟弟妹妹们本就没见过几次,府中家宴时人人守礼规矩,除林墨琋外都极少说话,哪里能观察出真性情呢?

藿芝笑着道:“审哥儿前些日子来后院请安,言谈举止不像四爷,倒像六爷,笑起来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六爷,比游哥儿还要像六爷。”

墨染虽心急如火,到底生生忍下,知父亲与母亲许久未见,总要互诉衷肠一番,自己不好去打扰他们夫妻缠绵,只好在藿芝房中继续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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