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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系的我凭实力嫁入豪门

第 140 章 交火

王秘书做小伏低在陈澍身边蛰伏了五六年,黑的白的干净的肮脏的,种种事情这双手都做过,终于熬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但还不够。他和他母亲等待多年的那个时机仍未到来——

“那不巧,我的想法和陈校长正好相反。”

只身赴杭州之前,聂子旸绝没想过自己深入虎穴的调查最后变成了一场堪称温馨的晚餐。

妈祖,文殊菩萨,烛影幢幢。

没有什么比一顿饭更能破冰。饭前聂子旸与王秘书一家完全是各行其道的陌生人,饭后他甚至知道王秘书生母祖上就有传女不传男的少白头,因此四十岁那年便为遮掩满头银发而剪掉引以为豪的长发,推了个平头。

藏在他心里沉寂二十年的仇恨,在那一刻突然疯狂跳动起来。

那个时机跟着傅百城的脚步一起来了。

世事轮转之妙总是超乎俗人预料。曾无意中施恩于他的傅家如今成了黎珂的后盾,黎珂、傅百城、陈澍,加上他自己,二十年前的施害者与受害者、施恩者与承恩者的奇妙组合被冥冥的人定与天意糅在一起,恩怨在血脉里流动不息,注定的厮杀好比宿命。

他若此时不投身,便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王秘书连夜收拾好行李买了回家的票。一张高铁前往潮州,一张机票飞向杭城,去潮州的那张是拖住陈澍蒙蔽钟锦帆的障眼法,飞杭城的那张才指向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地。

更巧的是,聂子旸同时查到了他母亲的现居地。

至于那位张姓老刑警同他的母亲,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他只知道他已经决定把全副身家押在黎珂身上了。他悄悄窥着黎珂从推免事件开始一路走来,几经大难,后福理应泽被今后的未来。

如果连这样的黎珂都不能赢的话……

黎珂……

九洞夜灯高尔夫球场边,陈澍的身影被高杆灯冷色调的强光散向四周。

狭路相逢,傅百城脚步不仅没停,还加快频率重重撞上陈澍肩膀。

眼前的情景与其说是偶遇,倒更像陈澍刻意在等他到来。

陈澍被他撞得后退了两三步,嘴角恶毒地抽搐了一下,用力抓住他的胳膊:“小傅总,你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傅百城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道视线冰锥一样刺过来。

陈澍脑海里霎时浮现钟锦帆被他过肩摔的场景,立刻松开手拉开几步距离,身体却依旧拦在他前进的方向上。

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说出今夜的开场白:“我已经下发了人事通知。王秘书既然想家,那就让他在家里待个够,不用再回来Y大了。工资当然会替他结算完毕,但他还有没有命花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光阴恻恻地照着他,分化出数十个影子。他抬步靠近,数十个他一同抬步,从四面八方逼近。

傅百城淡淡看着他的脸,两根手指慢慢扣住高尔夫球杆皮套拉链,向下拉了两三公分。

陈澍的脚没敢继续向前,嘴上继续说道:“小傅总,听我一句劝,别再白费功夫了。要想翻案没那么容易,二十年前都没能伤到我分毫,如今隔夜饭都凉了,还能顶什么用?你要是寄希望于此,那未免也太让人失望了。”

“之前还是我太高看你了。”他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我,或是黄厅长的对手,你一个都不配做。”

不论陈澍说什么,傅百城都打定主意不再听,大步经过陈澍身边,不等他躲避就故意用高尔夫球杆狠狠在他身上剐了一下。

铃声和陈澍的下一句话同时响起。

“你就在这里肤浅地得意着吧。从这里赶到大学城,就算上高架走最近的路线,满打满算也要七八分钟。”

话里的险恶用意尖刀一样扎过来。

袁皓焦急到嘶哑的声音在傅百城耳边炸开:“傅先生,我又让人确认了一次!高层双数楼的电梯被人拉断了闸,工程队正派人赶去抢修!”

“七八分钟倒也算不上最糟。”陈澍跟着笑起来,“等你七拐八拐地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见到她一具完整的尸体。”

傅百城这个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子弹擦过侧而身不移的人当着陈澍的面破了防。

砰!

他的发难太突然也太快,高尔夫球杆落在正想讨巧邀功上前为陈澍助阵的随行助理后背,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被打得双腿短暂离地几乎是飞了出去撞上陈澍,两个人一同狼狈地后退了五六步,如捆绑着的两棵大白菜一样倒在地上。

破空之声耳侧轰鸣,陈澍仓皇抬起头,只见一杆球头直逼面门。傅百城半张脸藏在黑影之中,周身鬼气四溢:“陈校长的意思是我来不及回去见黎珂了对不对?既然这样,我就先送你下去给她垫背。”

他是认真的。他此刻就想要陈澍给黎珂赔命。

来不及赶回去救黎珂,那就也不急着去救了,先把眼前的陈澍弄死再说。

陈澍被傅百城的脑回路震悚了全身。不、不应该这样吧?难道傅百城不该争分夺秒夺路赶回去赴那场已落定的局,而他则冷眼旁观,好整以暇等待黎珂死讯传来?

助理替陈澍挡了那一击,身体已全然不能动弹,蜷在地上像个虾子,又被傅百城狠狠一脚踢开。

他紧闭双眼,抽搐着无意识地咳了两声,吐出的鲜血里带出半截断裂的牙来。

恐惧笼罩了陈澍。

他特意支开旁人,单独抄小道拦在傅百城离开的必经之路上。不会再有人来阻止傅百城了。

他真的会死!

傅百城高高扬起球杆——

像是跟着某种东西重击下咔咔碎裂的声音,椅子与人头相击能发出如此恐怖的巨响是黎珂始料未及的。

眼看那人似乎要直起身体反击,小狗恰在此时窜出去咬住了对方的手臂。

小小的身体仅用咬合的牙齿做支点挂在那人臂上摇摇欲坠,一下子被踢中柔软的腹部甩飞出去。细小的悲呜在黑暗中转瞬即逝。

噼!啪!

楼道口的木材倒地声引偏了敌人的注意。就在拖延出的这两秒内,黎珂紧接着又对那人被砸垂的后脑补了一下狠的。余光中,有什么东西从那人手里脱手落地,她迅速用脚踩住向后一滑,霎时便抢到了手里。

黎珂原以为那应该是一把刀。

这刀并不称手,握把似乎比想象中长出许多,凹凸不平。还好落地时对着她的并非尖利的刀刃,她摸索着握住某个似是刀柄的部分,用力抓紧着要往前扎,不料手指却无意中掰动了某个能够前后活动的部分。

火光,爆炸。

有什么照亮了眼前漆黑的眉睫。

强光在视网膜上灼出一颗散不掉的黑子,耳朵嗡嗡震得头脑生疼。刹那的光亮中,黎珂依稀看到门外的人不止一个。

寒气凛冽,热烫的液体却嘭然炸裂,猝不及防溅湿了她一头一身。

眼前高大的人体缓缓向她倾斜下来,黎珂在与之挨上的瞬间失去重心,轰然坐倒。一滴,两滴。灼热的液体熔岩一般慢慢淌落脸庞。

有几丝几缕顺着人中流入唇缝。铁锈味在舌尖爆裂。

黎珂知道这是一场预谋好的持械□□,却没料到——

敌人手里有枪。

而她就在刚刚那一刹朝面前逼近宿舍门口的人开了枪。夺来的枪口倾斜朝上,子弹正对那人被砸得低垂下来的脸孔,贯穿了那颗头颅。

冲击力近在咫尺,威力超乎意料。像砸在地上,汁液四下喷溅的西瓜一般,被打得稀烂的头颅软软垂落,一只打碎的眼珠流出眼眶,另一只直直瞪向黎珂。

她杀了人。

这个想法让黎珂两腿生根似的愣忡在原地。零点零几秒好像被拉得无限长,一个声音在被建材堵住的楼道口嘶喊:“正当防卫!黎珂!不要怕,是正当防卫!”

居然是在教学馆通宵复习法硕的周昊!

这个法学系优等生连生死之间的台词都是不折不扣的学院派。他的吼声喊醒了黎珂,也提醒了暴徒。

枪声零星响起,难闻的硝烟味立时弥漫开来。

黎珂只感到后领被重重提起,整个身体倒向房间内。周昊没命地一头撞进门里,卡在砖木中断了一截的裤腿拖泥带水,堪堪夹在被齐裕狠狠一脚踹上的门缝里。

齐裕抓住黎珂肩膀把她摁倒在地:“是九五式自动□□。我爸是军人,我跟他打过靶,我会用,让我来射击!”

周昊满脸的惊魂未定,张口便是一句脏话:“xxx!我还以为我会死!”

双数层电梯被人拉掉了闸。他只有从十九楼向下跑,谁知绕了两处安全通道都被砖石木板糊得严严实实。

拍门声如催命的雨点,一门内外死一样的僵持。大概所有人都瞄准了门缝开启的一刹,而他也就在那时手脚并用爬上拆了一半的脚手架,将半个身体从木屑嶙峋的洞口探出。

都怪他莽撞,粗心大意忘记自己还开着手机照明功能。灯光突兀得只一眼,便让他恐惧到失声。

是枪!那些人竟然持着枪,正在往上面安装□□!

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但惊变来得更快。

今夜的开火第一发子弹竟是从黎珂指尖射出的。脑浆和血浆爆炸开来,周昊十分庆幸有夜色掩护,否则近距离目击死亡的冲击力绝不亚于当事人。

顾不及理会转头指向自己的枪口,周昊一面仓皇闪躲一面朝愣住了的黎珂喊出自己脑中不假思索跳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正当防卫!”

还是那条小狗替他和黎珂扑歪了险些打中两人的子弹。枪手恶狠狠吐出一句听不懂的语言,只消一脚,黎珂便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十八楼露台,直直掉落下去。

那个不速闯入她生活,甚至来不及拥有名字的小生命,彻底在她视线里消失了。

不待她感到疼痛,周昊便拖着半边血流不止的肩膀拼命爬进室内,两腿软如棉花,一头栽倒在地上无力爬起。

齐裕和黎珂搬来箱子挡住已合不上的门,那立起的尸体背靠着门板充作掩体,仿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祭品,再无超生之日。

老太太给聂子旸包了一份自制生腌螃蟹,王秘书亲自开车送聂子旸到机场。

事不宜迟,聂子旸必须星夜赶回广州。临别前,他弯下腰挡住王秘书摇下一半的车窗:“我很抱歉说了过分的话,令堂是位令人尊敬的女性。”

一只羸弱的蝼蚁铆足了劲,只待致命一口咬断巨象的动脉。

有些此生誓报的深仇静默无言,伴着背负它的人如云漂泊。

其实王秘书还有一段故事未宣之于口。

世事如排列最最精妙的骨牌,推倒任意一个便掀动宏大的连锁反应。

王秘书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令堂尽管安心,以后再也不必担惊受怕了。”

王秘书开车下了机场高架。假期很短,归期在即,他减了速,把车停到路边吹吹风。

二十年前,直到判决书下达,他们才知道生父被体系内的某某联合曹政委摆了一道。失去顶梁柱后,家里境遇雪上加霜,母亲好像一夜间也被抽走了半条命。若不是傅家恰好签下家里旧址那块地,补给她一笔不菲的拆迁安家费,她也许早就在某个无人在意的角落死于了伤痛。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是那笔钱给了她希望。活下去的,和复仇的。

曹陈二人甩在她脸上的耳光她麻木地受了,转过身默默藏起所有证据。

他当时想反驳却没反驳,因为知道反驳只会加剧聂子旸的赌气,亦因为确信母亲能用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为自己正名。

载着聂子旸的小型飞机在空中远去。

直到傅百城当着他和钟锦帆的面与陈澍对峙,斩钉截铁地说了这一句,背身离开的时候。

当时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四个人怀抱着四种南辕北辙的心思,王秘书亦然。

穿越西子湖畔盘桓而来的寒风夹着雪籽,一颗一颗割皮刺骨。

聂子旸走之前问他:“既然都憋了二十年不说,怎么突然又决定说了?”

拿“担惊受怕”暗讽这位丈夫白送了命后,面对受贿后胡乱断案的审判长,面对曹政委等人的摧逼,不得不和血咽下苦果,抛弃姓与名,东躲西藏只身抚养五个孩子的女人,实在显得无知而武断。她从没害怕过那位正直的老刑警上门盘查,她不过是二十年前官官勾结司法黑暗的受害者,一样被捂住了嘴不得道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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