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返程
虽然影像中的父母只是虚影，但却仿佛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真情流露的话语像是天池上的阳光，温暖的拂过宁小飞的心房，驱散了一寸寸角落的阴霾。
也许是即将分别，一人一鲸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望着远方的海平线，太阳正慢慢的落下。
“嗡~嗡~”宁小飞口袋里传来的震动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可，可以”说完啾啾的嘴巴张大，身体里又亮起了蓝光，不一会就吐出了一个蓝色泡泡把宁小飞罩了起来。
......
江城，一处人迹罕至的海边。
“小飞，你看到天池的水怪了嘛？新闻都登上热搜榜一啦！我看时间就是你去玩的那天，你看到了吗？他们说那不是水怪，是一只鲸鱼耶！”王小雅话语中流露出兴奋之情。
自己的却看到了啾啾。或者说啾啾正是因为自己才现身。
宁小飞一时间脑海恍惚忘记了说话。
“喂？小飞你在听嘛？”
“昂昂，我在听啊。嗯，我看到了，应该是一头圆头鲸，不是什么水怪。估计...估计是因为天池底下通着大海呢吧。”
“哦哦，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今天晚上就到家了。”
“行吧，那等你回来再说。”挂了电话的王小雅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她隐约感觉宁小飞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算了，等晚上回来再说。
宁小飞收起手机看向水里的鲸鱼：“啾啾，你不能继续留在天池了，你的照片已经被曝光在网络上，可能很快就会有修行者去天池找你了。”
啾啾张了张嘴道：“你，你不用担心我。我，我可以藏进大海里。你要找我，可以，可以带着水灵珠来。”
没等宁小飞回应啾啾又继续说道：“你，你回去吧。她，她在等你回家。”
宁小飞：？？？为什么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那好，我们就此分别，有缘再见吧！”宁小飞再次蹲下抱了抱啾啾，与它告别。
“再，再见！”啾啾保持着头朝上的姿势慢慢的沉入水中，尾巴一摆朝着海里游去了。
“嗡——”一声低沉悠长的叫声从水中传来，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宁小飞朝远处望去，落日的余晖在海平面的尽头绘了条红线，映出一团团描着金边的云彩，一轮红日缓缓落下。
蓦然，远处的海面喷起高高的水柱，散落的水珠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片五彩缤纷，宁小飞举起双手用力的摆动，向这位特殊的朋友告别。
等到宁小飞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密布的礁石和自己到岸边的距离时，他愣住了，心里十分后悔为什么没让啾啾吐一个泡泡送自己一程...
没办法，啾啾已经离开了。这些礁石的间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游也游不起来。唉，慢慢爬吧。
......
晚上七点多，王小雅下班回到家，戴上围裙准备做饭，突然听见咔嚓一声，然后是一阵吧嗒的换鞋声，她连忙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湿透，头发凌乱，右腿的裤子上还有几道见血划痕的黑衣男子站在那换鞋。
王晓雅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慢慢地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拍着腿。
“哈哈~，哈哈哈~，宁小飞你这是去天池游泳了嘛？你怕不是跟着那条鲸鱼游回江城的吧？哈哈~”
宁小飞：？？？
懒得理面前的这个傻子，宁小飞趿拉着拖鞋径直走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王小雅把晚饭也做好了。一盘醋溜土豆丝，一盘凉拌鸭胗。宁小飞一个人就吃了两大碗饭。
要说王小雅的厨艺那真是天赋异禀。有一次周末在家宁小飞不信邪要和王小雅一决高下。
准备了两份土豆丝的食材和调料，一模一样，两人各自炒制一份。
出锅后王小雅自信的让宁小飞自己品尝。宁小飞先尝了尝自己的那盘，emm，味道还不错；又尝了尝王小雅的那盘，emm，口感脆爽，好像是比自己的好一些，但是感觉不出太大差距啊！
接着宁小飞又尝了尝自己那盘土豆丝，然后他吐了...
呸！什么玩意！
无奈之下，宁小飞每天只能靠打打下手，洗洗碗混口饭吃了...
崎岖的岸边，一个略微平整的礁石上站着一个背着双肩包的黑衣男人，英气的剑眉下嵌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却略微有些泛红。
礁石旁的水里，一只五六米长的黑色鲸鱼正随着海水一沉一浮。
恨嘛？宁小飞扪心自问，本来应该是有的。但是看到父母的影像之后，宁小飞清晰的感受到了画面中的夫妻对自己浓浓的爱，这是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更何况他们为自己付出了生命，而自己又何曾为他们做过什么？有什么资格恨呢？
“水，水灵珠。滴，滴你的血，才能打开。”啾啾一字一句的说着。
宁小飞用缓慢的语速说道：“啾啾，从这里能到江城嘛？”
宁小飞目光含情的看着啾啾。他无法想象眼前这只黑色的鲸鱼是如何等待这么多年。
今年自己二十三岁，啾啾足足等了自己二十三年，只是因为一个临终的托付。
宁小飞突然想起什么，右手捧起自己胸口的水晶吊坠。
宁小飞不由得想起岩洞中父母留下的影像，不免又是一阵唏嘘，原来这枚水滴形的水晶，就是父母留给自己的遗物。
老天真的是不公平，每个人都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没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宁小飞心里想着，如果老天真有眼的话，就让自己下辈子再做一次他们的孩子吧！
像是感受到了宁小飞的情绪起伏，啾啾张嘴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你，你不要恨他们。他们是，是为了救你才选择与敌人，与敌人同归于尽的。”
“呜~”啾啾用头轻轻的蹭着宁小飞的脸颊。
在如今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世界里。如此感人的剧情竟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宁小飞的心中升起一种难以付诸言辞的感动。
是王小雅，宁小飞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接通键。
“喂”
“啾啾，这个是什么？”宁小飞问道。
啾啾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他伸出双手抱住啾啾的黑色大头，手掌在光滑的黑色鱼皮上轻轻抚摸着：“啾啾，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