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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苏表示现在很慌

第57章 反意

他的前半生,是为了复仇而活,为了给他的父亲兄长,他的长姐幼妹争一个公道。他的父亲本是最尊贵的皇长子,是摄政王正夫,可最后却是无名无分的被剥夺尊荣随随便便的葬在了城外荒山。

这笔账,他要向柳氏讨回来,要向苏寒讨回来,还有那些手上染了王府上下鲜血的人讨回来。

可如果仅仅是这样,他本也不必瞒着她,可漓渊查到了被埋得更深的东西,当年的惨案背后是女皇。甚至,连他的亲姑姑,曾经是太女殿下可是死在了女皇手里,而他的长姐苏鸾,竟然是先太女的遗孤。

“我知道”

“阿靖。”

“嗯?”

可这要怎么收场呢?要报仇,女皇就不能活,她的子嗣也都不能活,也就是说他必须反。

成,自然最好,若是败了,他自然是不畏一死的,可她呢?她背后的神牧族呢?

有些事,他如今不想想,但终究逃避不得,他如今可以放纵自己假装若无其事的守在她身边,爱着她也被她爱着,可这样的感情真的可以长久吗?

不报仇,他枉为人子,可若是报仇,他也需得先将她摘出去,可事已至此,他与她又如何能真的分开了呢?

背上的人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树袋熊一般的紧紧攀在他的身上睡得香甜,细碎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上,温暖中带着几分痒意。

苏靖小心的将人放在了床上,替她褪去外衣靴子,又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打了一盆水坐在床边替她擦洗。

小姑娘睡熟了,脸红扑扑的,清浅的呼吸里带着果子露的香甜,混杂着些许醉人的酒气,仿佛是一朵安静开放在角落里的海棠花,娇艳动人又安静甜美。

苏靖坐在床边,用带着薄茧的手指小心的描摹着她温柔的眉眼,大手放在她的发顶用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鬓边,舍不得移开目光。

“少君,大公子找您。”

“知道了,我稍后过去。”暗卫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神出鬼没,得到回答后便化作一道暗影消失在了夜幕里。

苏靖小心的想要抽出被叶解语拉住的衣袖,可他一动作,小姑娘便委屈的皱眉,发出微不可闻的呜咽。

见此,苏靖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脆从靴子侧面拔出了匕首,割断了衣袖,让她抱着继续安睡。

“解语,好梦。”

一声满含爱意的呢喃,一个比羽毛还要清浅的额头吻,就是在这个他们终于正式定下婚约的日子里,他能给她的全部温柔。

有些黑暗,他只能只身奔赴。

苏珺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晦暗,幽幽的灯火映着他凄艳的容颜,无端的更添了几分苍白和阴鸷。

“我需要神牧族的暗线。”苏珺的话单刀直入,并没有什么遮掩的意思。

苏靖摇头:“那是漓渊的东西,我与他,两不相干。”

“是吗?”苏珺头也不抬的继续研着墨:“可这些都属于叶解语,你要,她就会给。”

“我说过,别把她牵扯进来,她是无辜的。”

苏珺轻笑一声:“无辜?阿靖,你怎么总是这么天真,从你决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无辜了。”

女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晓旧事的人,而且以她的性子一定是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如果他们失败,不论叶解语有没有参与,她都必死无疑。

“这是我要去考虑的问题,我会尽力护着她,可这不代表,她应该被我们利用。神牧族是她的底牌,不能动!这是我的底线。”能护着解语的势力,他都尽量不如接触,如此便是东窗事发,她也算还有些退路。

“好,那我要你手里的□□方子,还有炼钢的技术,别告诉我那些都只有叶解语知道,我知道你有。”

“可以。”

得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东西,苏靖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再看着面前这个翅膀硬了就不听话的弟弟,倒是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温情:“再提醒你一句,她虽是待你不错,可给了你的漓渊也有。莫太轻信女人的感情,这东西又时比命贵,有时候却也比草芥都贱。有些东西,握在自己手里才是真。”

“兄长,若是真情不可信,那你又为何敢信段家姐姐,若是因为她对旁人好便断定她有二心,那段姐姐保护我这么多年,是不是你也觉得她是因为喜欢我。”苏靖叹息一声:“哥,她对我之心便如同段云霓于你,所以求求你,放过她吧。”

苏珺拿着墨锭的手一顿,墨锭抵在砚台上,倏忽之间便断成了两截:“她们不一样。”

他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去留住一个女人,可以抛弃所有骄傲尊严打造一个温柔乡囚住一头猛虎,他可以不动心只将一切当成交易演一场场戏来控制驱策段云霓,他可以算计谋算一切,永远将大业放在第一位。

可苏靖能吗?

就他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自己背地里惯用的那些肮脏的手段,那个是他肯沾一点的呢?

至于段云霓,他可以保证段云霓永远都是他手中无往不利的一把刀,因为他一早就已经断了她的退路。

曾经的段氏嫡长女纵然惊才绝艳,可终究已经成为了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往,而如今她只是他的无忧,是他的暗卫首领,是他最可靠的利刃。他有自信可以绑她一辈子,直至她失去利用价值那一日。

可叶解语呢?她拥有得太多,哪里是那样容易被抓进手里的呢?

一时终不是一世,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为何就不懂呢?

“阿靖,我知道你现在对她情根深种,我也阻拦不得,只一点,记住你是谁。”

“我不会忘的,那些该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苏靖的紧了又紧,圆润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痛而不自知。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一抬眼看到乌云遮住了月色,想起自己出门时为她熄了灯,苏靖立时有些着急:“我该回去了,她醒了找不到我会害怕的。”

“随你。”苏珺随手拨弄着笔架上的一排毛笔,细嫩的指尖依次划过那些质地不同的木料,仿佛并不在意的模样。

苏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融入了飘着朦胧细雨的夜幕中。

他与他,终是殊途,只愿可堪同归。

出去转了一圈,待到苏靖回来时,叶解语仍旧是抱着被子睡着,小脑袋仿佛小鸵鸟一般埋进了被子里,半盖半骑着那一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被,缩在了床里。

脱了湿漉漉的外袍鞋袜,随手拿了帕子绞了绞头发,苏靖轻手轻脚的躺到了床边,叶解语立时寻着热源滚进了他的怀里,小脑袋枕在他的胸前,又大咧咧的将腿搭在了他腰间。

苏靖将她冻得冰凉的小手放进衣襟,将人在怀里安放好,又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嗅着她甜蜜温暖的馨香,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

吾心安处即吾乡,她在怀中,何处不是家呢?

至于明日的风雨,那便明日再去面对吧。

“阿靖”

“我在。”

有些事,他可以告诉她,可有些事,不告诉她才是真的爱她。

有些时候,他真希望自己能少爱她几分,这样他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动摇自己的初心,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去。还有些时候,他希望她能爱自己少几分,这样他就不必时刻担心她会为了自己去做傻事。

苏靖失笑:“我又骗你什么了。”这分明就是喝醉了酒又开始说胡话了。

“阿靖,我喜欢你呦。”

宫宴结束时,叶解语已经依偎着苏靖睡了过去,被他一路抱上马车,快到府邸的时候才恍恍惚惚的醒了过来,在他怀里躺够了,又耍赖要他背,一路从门前走回院落,她说着胡话,他便应着,眼角眉梢都是温和笑意。

“阿靖,你累不累啊?”叶解语环着苏靖的脖子自觉的往上蹭了蹭,抻着小脑袋将滚烫脸颊贴在了苏靖的微冷的肌肤上小声问道。

那时候,他只是贪恋一点温暖,求一段被人温柔以待的美好回忆。可如今看来,他背上的这一点点重量,却成为他最无法割舍的存在,她也成了他放不开的人。

“你分明很累,可你就是不告诉我。你就是嫌弃我笨,你都不告诉我。”说着说着,叶解语又委屈起来:“苏靖,你隐瞒我的到底是什么啊?别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我想帮你,我爱你啊。

我知道我不够聪明。可我会做□□,我还会制玻璃肥皂,我知道如何晒盐,知道怎么制水泥,我还会……还知道怎么炼钢,我还可以……可以帮你研究武器,你到底有什么难处,你告诉我,好不好?”

感受到衣衫上逐渐晕染开的湿意,苏靖瞬间僵直了身子,喉结微动,许久才哑着声音吐出两个字:“不好。”

很久很久以前,他便是这般背过她的,也是她喝醉后的夜晚,哭闹着非要找爸爸妈妈,他就是这样背着她在大营后的湖边走了许久。

那夜的月色也是这样的皎洁,风也是这般温柔,那个小姑娘也是这般奶声奶气的一遍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颠三倒四的说着喜欢他。

如果是这样,那他有朝一日要对上的便是女皇,他可以拉苏家下水,因为这是苏寒欠父君的,可解语呢?

从前的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他如何能狠心的把她也牵扯进来,以她的性子,他知道她会怎么做,她会帮他,不惜一切代价的帮他,用她会的一切也帮她。

他的小解语啊,很轻,轻得他可以轻松的单手抱起来,可她也很重,重得更甚于他的一切。

叶解语如小奶狗一般眷恋将自己的头紧紧的同他贴在一起,小声的抱怨道:“你骗人。”

苏靖将人样上轻颠了颠:“不累,解语很轻,我背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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