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徐德福麻溜的帮齐晨穿好便服,今日的常服是藏青色福字暗纹长袍,使用的是难得的蜀锦制作而成,缎面光滑,加上暗纹的承托,在阳光下煞是好看。
要出巡,今日开始就不上早朝了,简单的洗漱完后,齐晨就开始用早膳。
过了一会,小六子就进来传话说长机已经到了,现在外边候着。
期间夷仁还表示想进宫和齐晨再聚一聚,喝喝酒,聊聊天,说怕等不到齐晨回来,蛮族就已经离开京都回去了。
被齐晨以忙为理由拒绝了,大可不必。
他是真的忙,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要安排的事情也很多,见了各个尚书,下达了一些指令,在最后委婉的表达了希望他们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各司其职,不要闹出难堪的事情来,要不然等他回来定会重重处罚。
小六子得了答复就出去了,没一会长机迈着小步伐进了殿,“臣长机,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得了,坐下用膳吧,料你也没吃吧。”齐晨已经吃了个半饱,喝了一小碗皮蛋瘦肉粥,便放下勺子,夹了一块绿豆糕吃了起来,这绿豆糕清香不甜,吃在嘴里不粘,多用两块也可以。
长机努了努嘴,看着徐德福将碗筷放下,“徐公公,麻烦您去吩咐一声,我想要一碗鸡汤面。”
“好的,军师请稍等。”小路子很有眼力见的把腿就向御膳房跑去。
“都准备好了?”
“好了,都在宫外候着呢。”
“朕是指你和老师之间的问题。”
“好端端的提这个,没好呢,听从陛下的建议,回去诚恳的交谈了一下,差点被打。真是邪了门了,长石还在边上看笑话。”长机愤恨的道来,他也是真的委屈呀,他的苦向谁述说。
“得了吧,就你这德行,老师不动怒才怪,你当时肯定也没有很诚恳吧。”齐晨直接戳破长机的小谎言。
长机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下,又恢复了笑容,“算了,算了,这次就当出去避避风头,等回来再负荆请罪吧。”
小六子端着冒着热气的鸡汤面进来,放在长机面前。
闻着味道就知道是一碗好面,长机低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二人无话,直到长机吃完这一碗面,他连汤都喝完了,豪放的随手抹了抹嘴巴,砸吧嘴说:“这碗面不知何时才能再吃到了,真是可惜了,陛下,要不把这个厨师也带上吧。”
齐晨白了长机一眼,这人老是这么看着不靠谱,和长石真的是两个性格,也是难为老师了。
短暂的早膳后,便到了出发的时刻。
。
长机听说此事后也是强忍着笑说了一句:让他们安分,太阳从西边出来喽,只要在我们回来前,京都不出大乱子,就算谢天谢地了。
也是,长机说的没错,就算整个朝廷每日正常运作,每日重要的奏折也会快马加鞭送到东郡,但是山高皇帝远,那些平时里就水火不容的人,还不趁机出手,就怕弄出大动静,不好收拾。
小路子跟在师傅身后,瞧着师傅是如何做的,顺便打下手他这次被留下来看守养心殿,小路子还专门去拜谢了徐德福,这可是别人求不来的好机会。
徐德福也不客气,看见徒弟这么机灵,甚是欣慰,在合理的范围内给小路子和小六子调换了房间,还是单人房,这在太监里边可是数一数二的,多少人一辈子都盼不来的好事,其余人也只能羡慕的份儿了。
徐德福昨夜没有值夜,但他依旧寅时起来,在卯时到来前打点好一切,到养心殿外候着。轮到值夜的是小路子,见到师傅来了,赶忙微笑着迎上前去:“师傅,您老怎么这么早过来,这个点露水重,时辰未到,您可还休息段时间,这里徒弟看着,保准出不了事,您瞧这里头还没有动静呢。”
很快三日便过去了,今日就是出发的日子。
期间还要抽空和高阳讨论此次前进的路线,常规路线肯定是不能走了,这次出巡虽然不是大张旗鼓,但也是放了风声出去的,那些在暗中的人,肯定会有所行动。敌暗我明,此次去东郡的路途注定不太平。
高阳在讨论路线的时候,建议走一段水路,在芒城换官道。避开了地势险要容易埋伏的路段。
时间缓缓流逝,齐晨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小路子值夜分外认真,一直仔细听着里头有没有声响。
“今日事情多,我也睡不着,就过来瞧瞧还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就怕落下些什么,再看看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是不是在偷懒。”他用手指戳了戳小路子的额头,小路子笑呵呵的应着,没说话,他知道师傅这是在关心他。
徐德福瞧了瞧时辰,差不多了就进去叫起。历来皇帝起床后有一套繁琐的流程,齐晨在保留了皇家规矩的前提下,稍稍简化了些,减去一些不必要的程序。
他努力的想捋清楚这里面的关系,可是每当抽丝剥茧到关键时刻,总会是一条死路。
然后脑子一片浆糊。
“让他进来吧,露水重别在外面站着了,徐德福,再准备一副碗筷,朕料定他没用早膳。”对于长机的了解,齐晨可是拿捏的死死的。
皇帝的早膳可是绝对的丰盛,齐晨简化过后,依然满满的铺了一桌子,各种点心、糕点面条都有。
养心殿外的长廊上,有一个人正快速的走来,双手揣在胸前,神情凝重,脚步稳健。长廊两旁值守的内侍,见到徐德福纷纷行李,。今日的徐德福穿的很精神,青色暗纹外袍,这是去年年节的时候齐晨赏赐的,命内务府赶制出来的,这天气穿正合适。脚蹬黑色布鞋,这鞋子可有讲究了,徐德福都是自己制作的。头发梳的一根不落下,戴着内侍帽,走起路来毫无声息。
这是他在宫内伺候多年养成的习惯,鞋子一定要舒适,走路没有声音。这皇宫可是个吃人的地方,一不小心脖子上的脑袋就会搬家。
方齐晨在天未亮就醒了,躺在床上双手放在两侧,整个人处于很放松的状态,双眼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帐顶,脑海里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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