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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穿男之恶霸从良记

第55章 诚意

上身是深灰色的对襟宽阔绵服,下身穿着黑色的绵质锁脚纨裤,腰间系着一条红绳腰带,长发像道士般随意挽起扎了个发髻,在房间跳跃着做热身运动。

等到身体发热,她一把拉开了房门,清晨的寒风猛灌了进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冷啊。

“景荣侯府总账房商娥。”

“你倒连名字都记得。”沈凌君剑眉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还不是那小侯爷说的话太过骇然,古有帝王不拘一格降人才,今有苏侯爷不问男女做账房,真是奇闻。”宴离不自觉哑然失笑,对这苏侯爷的举动有些费解。

突然,正对面有个灰色的影子跳入苏妙眼帘,灰色跟白色相应,差点没有看出人影。

“贺嘉?”

苏妙定睛仔细看一眼,便认出跪地的男子。

“侯爷,贺嘉知错,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参加明年科考。”贺嘉声音沙哑,似乎是太冷了,牙关打颤,但是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这大雪天的,你这不瞎闹吗,进来,有什么话到房间里说。”苏妙真的是无语了,古人都是什么脑回路啊,这么冷的天跪在雪地里,非得把自己弄病了才显得出诚意吗。

贺嘉听了她的吩咐,撑着手站了起来,但由于跪得太久,天气又冷,导致腿脚发麻僵硬,还未起身,就摔在了雪地上。

苏妙叹息着拍了拍额头,一脸无奈的冲了过去。

她搀着贺嘉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贺嘉的身体很冰冷,彷佛冰块般,他见到苏妙,不由得踉跄着后退一步,双手推阻道:

“侯爷万斤之躯,怎可……”

“闭嘴。”苏妙忍不住呵斥了一声,不顾他的阻拦,将他直接扛在肩膀,便朝房内疾步跑去。

真是个麻烦精,我曾经好歹也是个娇弱的女神,如今怎么就蜕变成扛人的粗汉了。

老天爷,还我少女身吧!

就在苏妙内心抓狂的当头,院子外的两名丫鬟差点将手中的托盘打落,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贺公子要复宠了!

得到这个信号,两人皆不约而同的朝方静儿的院子方向跑去。

苏妙将贺嘉放在离火盆最近的圈椅中,饶是负重跑了这么一会儿,她也累得全身发热,竟感受不到冷意。

她给贺嘉倒了杯热茶,推到他面前,“快喝了,暖暖身子。”

贺嘉脸色复杂的看着苏妙,过了许久,才拿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房间里十分暖和,没过多久,贺嘉的身体便渐渐恢复了知觉。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然后想支撑着站起来。

“你别动,摔倒了,我还得扶你,有什么话坐着说。”苏妙将拿到嘴边的茶杯放下,伸手制止了贺嘉想要起身的动作。

“侯爷,劳您受累了。”贺嘉虚弱的拱了拱手,面含歉意的看了眼苏妙。

“无碍,你等一下。”苏妙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起身朝书桌走去。

她从书架上拿了个木匣子,然后找出了一张纸,看着上面黑笔写着的卖身契三字,心中复杂,又感慨万千。

归还这张纸后,相当于又为胖子消了一孽,愿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减轻贺嘉所遭受的痛苦。

苏妙将纸锲递给了贺嘉,然后语气诚挚的祝福:

“愿你金榜题名。”说完,不等贺嘉反应,便朝门外走去。

锻炼是持之以恒的事,不可轻易中断。

贺嘉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卖身契,久久都未缓过神来。

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这张纸,但今日它竟然这般轻易的就躺在自己手中。

贺嘉的手紧紧攥住卖身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彷佛怕它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似的。

他眼中强忍着泪水,随后像是爆发的火山般,将卖身契全部撕碎,口里发出压抑的悲鸣。

他将卖身契用力撒在空中,看着纸片漫天飘飞,心里的沉闷与痛苦彷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不再忍耐,放声大哭,彷佛想把这些年的所有苦楚都一一道尽。

房间内哭声震天,苏妙即便是站在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妙听着他的哭声,心底也泛起了酸意,她看着院外铺面的皑皑白雪,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这样的雪景,在富贵人家的眼中,是场可观赏的雪景,但在贫穷人家眼里,就是一场饥寒交迫的灾难。

她无法改变什么,只能沿着历史的轨迹,独善其身的过好自己的生活。

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

贺嘉,你以后只能靠你自己。

苏妙在心中说了句,便毅然转身,投入了日复一日的跑步锻炼。

“酒楼生意骤然变好,账上银钱猛增,若留了心思,在庆州城内自然能找到些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沈凌君手执狼毫,在宣纸上画出了庆州,安阳与凉都的地图,眉间深锁,抽丝剥茧的分析道。

“这倒是一个方向,只是那商娘子能想到这些吗?”宴离有些不信的发问,沈凌君自幼从军,深谙兵法之道,比寻常人的心思更为慎密,但是商娥那女子……

宴离心中无趣,便熄了玩乐的心思,靠在背椅上假寐起来。

翌日,苏妙起了个大早,取出了自己改良好的运动服。

“他竟然为了个男宠,差点把绿竹山庄都给掀了。”宴离啧啧咂舌,后又有些遗憾的轻言轻语:

沈凌君并未直接回答宴离的问题,只说了句看似无关的话,宴离听完,心思急转,突然眼睛一亮,肯定道:

宴离摇了摇头,始终不愿相信。

“那你说她为何会突然退出庆州城?”沈凌君头也不抬的反问。

“这几次见他,都比以往和气了许多,连气质都有所改变。”宴离拧着眉头,回忆着苏邈最近的一举一动,越发觉得奇怪。

“这么热闹的事,可惜我不在场。”

随后他又假意长叹了口气,“这苏侯爷真是……哎,灵儿以后可有得气受咯!”

宴离边说边观察着沈凌君的表情,语气极尽夸张的惋惜,但是对方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起过。

“罢了,以后总会知道。”沈凌君将画好的地图对折,然后放到蜡烛上方烧掉。

“瑾和,你有没有感觉,苏侯爷最近有些不一样。”宴离不再纠结商娥的事,他走到圈椅中坐下,倒了杯茶,饶有兴趣的提起了苏邈。

苏妙甩着肩膀踏出了房门,院内白茫茫一片,昨夜的大雪铺满了整个地面,白晃晃的有些刺眼。

苏妙眨了眨眼睛,适应着外面的光线,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凌君端坐着,目光清冽微寒。他从案几上抽出一封密函,直接扔给了宴离。

宴离稳稳接住,打开迅速扫完,不禁惊呼出口:

宴离噎了下,却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蹙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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