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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牌皇

第二十八章 我所抛弃的

警车鸣动着警笛从街道上疾驰而过,大堆的警察牵着警犬飞快的经过小巷。

几只警犬似乎嗅到了什么,在小巷旁边徘徊一阵,彻底迷失了方向。

警察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小巷中,有几名警员试图进入小巷,然而却又马上被无法抵挡的恶臭熏了出来。

感觉这世界的一切都安静下来,陆羽静静的问自己。

我真的死了么?

和尚、鹰眼、红莲、尼姑、杰森、苏伊士、卢天放、大牛、阿信、卡尔曼、隆……

黑暗之中,他的双眸一半猩红,一半幽绿,恍若受伤的野狼,纵然痛苦万分,却又桀骜不驯。

他清楚自己绝不能就这样呆着,否则一定会冻死,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食物,这三天来依靠的仅仅只是天上落下的被重工业污染的雨水解渴。

哒~哒。

细小的脚步声踏着水渍传来,小小的人儿顺着声音看去,却是一只还没被雨完全淋湿的宠物狗。

狗与人对视着,嗓子中发出低吼,这个人让它感觉到了一种野兽的气息,纵然它只是一只宠物狗,却也依旧是这大自然造就的生灵,当然会有这种预感。

瘦小的身影恍然想起,若然被这狗一叫,极有可能引来追捕自己的警察。

他嘿然一笑,黑暗中,两排整齐森寒的牙齿反射出星光。

他的双眼中,杀意暴涨,比野兽还要野兽。

这杀意宛若实质,几乎连周遭的垃圾袋都被掀起。

狗嗷呜嗷呜的跑开,它感觉自己面临的是即将要将自己吞噬的怪兽,而自己根本无力反抗,所以也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瘦小的人见狗离开,也没在意。

这狗未被完全浇湿,而且狗毛也隐约可见有被打理过的痕迹,一定是偷跑出来的宠物狗,一旦死了,狗主人的反应很可能会引来警察。

他不屑的瞥了那只狗的背影一眼,用力扶着垃圾箱站起来,旋即,彷如流浪狗一般掀起了旁边垃圾箱的盖子,探身进去想要在里面找到什么还以入口的食物。

然而他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忽然定住。

因为他感觉到一股暖意传来。

这股暖意来自后背。

这只孤零的野兽回转过头,却见自己的背上被披上了一个棕色的厚实毛毯。

抓住毛毯想要往自己身上提的一双白皙小手,来源于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同样年龄的小女孩。

公主般的长卷发,水汪汪的大眼睛,娇挺的小鼻子,还有可爱的小嘴。

她真的仿佛公主一般,看起来那般的高贵不可侵犯,她的眼中还满是温柔的光芒。

只是那一身白色的薄纱裙在冷夜的细雨之下完全无法遮蔽身体,那瑟瑟发抖的小小身躯出卖了她。

“吼!”

野兽猛地甩开毛毯单手抓住了公主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呲起的牙齿中随着呜呜的发音,有口水流下。

汪汪汪!

狗叫传来,那只宠物狗去而复返,呲牙咧嘴的对野兽叫唤。

野兽没有理会,他想要杀死公主,事实上他的手也正在用力。

只是不知为何,公主那满是痛苦和哀怜的眼神让他的动作缓和了下来。

他慢慢将她放下。

公主咳了几声,对宠物狗说:“羽毛,不要叫喽,不然回去不给你牛奶喝了。”

狗儿呜呜叫了几声,奔到公主退变轻轻舔着她人字拖下上的脚趾豆。

公主咯咯笑了几下,对野兽伸出白皙的小手:“你好,我叫四枫院幼京。”

野兽看了她一眼,转身想要离去,却被公主抓住:“你不要走啊,你身上受了很多伤啊,跟我回家吧?”

野兽愣住,公主那哀怜的眼神,他似是在哪见过。

接下来的事情便如一切狗血剧情,野兽与公主的故事便从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养伤开始,从那一刻,野兽一直黑白色的世界终于变得多彩起来,一年的时间,公主和她的家人便给他赋予了他很可能一生都无法获得的东西,友情、亲情和一点点懵懂的爱情。

幼京啊,为什么我觉得与你的相遇,我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却又似乎抛弃了什么一样?

我抛弃了什么呢?

为什么我觉得我所抛弃的,或许才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呢?

画面停在陆羽九岁独闯少林时的情景,陆羽本人也开始陷入了沉思。

我,究竟抛弃了什么?

我叫陆羽,无父无母。

陆羽这个名字一直到我八岁的时候才有,而在这之前,我一直都被叫做小痴根,小毛贼,小歹徒,小流氓。

小痴根这个名字,就与小***,小杂碎,小王八没有太大的区别,是孤儿院的院长给我起的。

我是孤儿,被孤儿院的萍姐从漂流的河道中捡到,带回了孤儿院。

一所黑孤儿院,院长将孩子们养大,男孩当做娈童,女孩当做雏妓,自己玩弄到十四五岁然后卖出。

在我的记忆中,萍姐一直是院长的性【奴】,虽然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孤儿院里的所有人,只要是大于八岁的,都会被校长玩弄鞭打。

而我在孤儿院的前四年,因为一直像是一只流浪狗般沉默不语,傻傻的,校长几乎当我不存在。

直到第五年。

我比其他同龄人生长的都快,五岁时的我,已经有一米二左右,并且天生力大无比速度敏捷。

院长注意到我,一天晚上,要我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莎莎八岁,也是雏妓的替补一员,之前还未被院长****。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将我留在腐臭的房间中,自己去找了校长。

她对我很好,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我,所以我很感激她。

那天夜里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然后偷偷去了校长室。

然后我看到了莎莎被折磨致死,临死前她还在哀求院长放了我。

我想起来了,莎莎之前似乎有一个弟弟和我同样大,只是那倒霉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因为一场大病死了。

咦?我为什么会记得三岁时候的事?而且所有事情都那么清晰呢?

然后……

然后……

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同样是雨夜,看到莎莎的死,我心中的某根弦突然绷断了,然后血液中的某些东西迅速的激发出来。

那时候我很痛苦,我感觉自己的骨骼在被拉长,血液在燃烧,肌肉在膨胀,皮肤大片大片的裂开,然后又愈合,然后又裂开。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然后我看到地面的积水映出了我的样子。

一个血人。

一个比我原本的身高还要高出些许的血人。

那双眼睛,并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如同野兽一样,如同院长给我们播放的恐怖片中,那异形一样毫无感情却又满是杀戮欲望的眼睛。

颜色,血红。

然后积水倒映出来的那个人,浑身爆发出了冲天的红光,连降下的雨水都被冲开,再也无法淋在我的身上,过分逼近的雨水,瞬间就会蒸发。

然后……院长死了。

我逃了出来,在被追捕的过程中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而且似乎天生便懂得追杀与反追杀的技巧一样,不断地用着各种奇怪的方法反杀追捕我的人。

打手、警察、杀手、士兵……

是的,在这些人手中的武器下,我总是伤痕累累,然后那红光就会闪过,我的伤势便会……

复原!

罗根的手慢慢向前推进。

他的两根爪刺已经完全将陆羽的眼球刺穿,接下来再深入,便会破坏后者的大脑。

然而就在他马上将会赢得这场狼王之争的胜利之时,他的身体突然滞住。

他不断咧着的,发出着吼吼声的,流着口水的嘴突然咬紧了牙齿,他满是杀意的双目也是突然有那么一瞬清醒。

他似是感觉发生了什么,这种感觉让他如同置身于无数野兽的包围中,冲天的杀意已经将他包围。

他看着手中提着的陆羽,那残破的身躯已经被突兀冒出的红色光芒包裹着。

本能告诉身体,他必须立刻杀死对手,否则可能有变。

几乎毫不犹豫的,罗根的爪刺猛然向前刺出!

然而他的手臂却没有能够移动半分。

因为这时候,一只突然出现的左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碗。

力量之大,宛若一座大山压下,罗根无法动弹分毫。

然后那只左手开始用力。

随着力量的增强,罗根竟发现自己的爪在慢慢后退,这只右爪竟被陆羽的左手慢慢从眼球中拔出来!

然后,陆羽头部的红光大盛,一团浓的几乎称得上粘稠的红色光芒将他的脑袋完全包裹住,隐约可见,那脸上的伤痕似是都开始快速复原。

在红光的包裹中,陆羽慢慢抬起头来。

他的一双招子竟是慢慢恢复了焦距,尽管还有血泪流下,但金刚狼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双眼睛已经重新满是杀意的注视着自己。

接下来,陆羽的嘴角咧开,露出的不是习以为常的温和的笑容,而是如同北风般凛冽,满是炽热杀意的张狂笑容。

“桀桀,我终于想起来,我所丢弃掉的是什么了……”

以及,湘颜和……幼京。

一个个鲜活的形象在陆羽的眼前浮现又很快消失,如梦幻泡影突然出现却又突然破碎。

这种伤势纵然是成年人也必死无疑,然而这瘦小的身体却依旧坚强的爬动。

他匍匐着将自己挪到两个铁制垃圾箱中间的缝隙,随手拿起地上脏臭的垃圾袋将自己的身体遮盖。

那是凄冷的夜,冰凉细雨微微,城市的角落,两座建筑间肮脏的小巷。

?我死了么?

很多人都说,一个人在死之前都会浮现出一生的过往,陆羽此刻未尝不是如此。

铁血战士任务场、黑夜传说任务场、暮光之城任务场、生化危机任务场,然后是击杀卡西亚与卢天放的死……

那闪耀着的钢爪的一拳,以及男人身边的女人流泪的脸,不断在陆羽脑海中回放。

一个身影蹒跚而又极快的抢入巷中,却被地上的脏水滑倒,整个身体跌落在地。

这身影说不上骨瘦如柴,却也是瘦弱到可怜,在这冰冷的天气下,他赤果的上身满是淤青和伤痕,肩膀、小腹、甚至心脏的部位,都有鲜血潺潺的从子弹射出的血洞中流出。

不过若然仔细看去,就能发现所有的伤口都似乎有浅浅的红色光芒包裹着,慢慢的止血,并将其愈合。

弹指一挥间,须臾百变,在濒死的瞬间,陆羽看到的反而是比一些人一生经历的还多,这眼前流转的,不止是他一生的经历,还有在X教授那里所看到的奇幻场景。

依稀,那金刚狼一般的男人形象深深的刻画在陆羽心中。

他们恼怒的大骂几声,用灯光仔细的照了一阵之后牵着警犬离开。

小巷中瘦小的身影没有立刻有动作,直到警察离开十几分钟后,几个黑色垃圾袋才被掀开,那瘦小的身影抱着双肩,在那里瑟瑟发抖。

若真的这两人是我的父母,那我的人生岂不是太搞笑了?生于金刚狼,死于金刚狼?

陆羽这个时候还有闲心自嘲,只是他眼前的画面在某一时刻定格。

这过往的一切以倒叙的方式不断地在陆羽眼前回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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