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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霸三国从败家开始

第1章天下藏书皆在吾腹中

按理说,这些只是轻微“症状”,应该还不至于传遍中山郡。

所以真正让张慎声名远播的,还要归功于张家请来的经师先生们,那些“症状”只是加深了人们记忆罢了。

那些教授先生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教导张慎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个月。

一群身着儒衫的书院学子,纷纷的在议论着什么。

“大伙快去看看吧,张家败家子又在犯傻了。”

“那败家子犯傻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有什么好看的。”

这说出去,谁信啊?

人们更愿意相信,一定是张慎过于愚钝,再智慧的先生都教不会他,所以他们只能“委婉的”拒绝了这个重任。

于是中山郡人在教育孩子的时候都会说这么一句话:你再傻能比得过张家那傻子吗?

另外,还有一件事成为了张慎“学习不好”的佐证。

起因是因为张慎经常往书院的经阁跑,一来二去的,与很多书院的学子都有过“愉快的”交流。

有一次,一个学子很好奇,就跟在张慎身后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看书。

没想到一看之下,果然原形毕露。

张慎那哪是看书啊,说是“翻书”还差不多。

于是中山书院就流传出了一句话,叫做:

张慎翻书,不学无术。

当然,如果张慎仅仅是一个学习不好的“傻子”,那他的名声也不至于这么“经久不衰”,可偏偏谁让张慎还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呢。

比如说,别人请书童,一般请一两个就够了。

但张慎说不,一两个书童怎么能配得上他土豪的身份!

用他的话说:一人秉笔,一人研墨,一人捧卷,还要有为他诵书、与他对弈……怎么着也得十几个吧!

此外,张慎最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尤其是木器、铁器之类的。

这下让中山郡的木工、铁匠们就可高兴坏了,只要他们做出来的“玩具”,能被败家……

哦不,是被张少爷看中,那张少爷可从来都是不吝赏赐的。

于是“不学无术”、“玩物丧志”这两条评价,就铭刻在了张慎的耻辱柱上,也成为中山郡人不可磨灭的记忆。

但是,今天过后,张慎的耻辱柱上,肯定还会多出这样一条评价——“不修礼仪”。

“不修礼仪”就是没礼貌的意思,“没礼貌”在汉朝可以说是除了“不孝”以外,最严厉的指控了。

而且张慎此时的行为,或许已经大大超越了“没礼貌”的范畴。

甚至若汉朝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话,都可以治他一个“在公众场合行为不检”的罪名。

只见张慎此时正敞开衣襟,横躺在城门外的六尺车道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周围的人正对着他指指点点,大多数声音都是在指责张慎行为不检点,不要脸等等。

还有一些好奇的小姑娘,看了张慎一眼后,纷纷捂着眼睛哭着跑开,大声啐道:“呜呜,我要嫁不出去了,那该死的败家子!”

然而张慎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任由明媚的阳光,照耀在那已经微微有一块腹肌雏形的肚子上。

离张慎不远处,站着一个四五十岁年纪左右,胡子微白的儒士,那正是中山书院教授礼经的博士苏哲。

苏哲此时的胸口起伏不定,似乎是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他的气息喘的很不均匀,一副想大口喘气,但又顾及礼仪形象不敢用力的样子,甚为滑稽。

旁边一个颇为俊俏,看上去十七八岁左右的青衣少年,撑了把油纸伞走了过来。

这青衣少年名叫苏谨,字子衿,是苏哲的子侄。

眼见此时烈日当空,苏哲又上了些年纪,便想撑着伞过来苏哲遮阴。

却被苏哲轻轻的摆手拒绝了。

这执拗的老头子,大有一种休息片刻后,再去跟张慎理论一番的架势。

苏谨见自家叔翁被张慎气得不轻,义愤填膺怒斥道:“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不着衣物,真是不知羞耻!”

“熟归熟,乱说话我一样会告你诽谤的。”张慎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道。

“你——呸,无耻,我何时与你相熟!”苏谨啐了一口,然后别过头,一副羞恼的样子。

在场的学子们都轰然大笑,张慎这种“不说雅言”、“胡言乱语”的说话风格,他们都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张慎甚至都没搭苏谨的话,而是把衣角撩起来扇了扇风,然后一脸“关爱儿童”的表情看着青衣少年。

意思很明显:我这不是穿着衣服吗,只不过没穿好而已。

苏谨斜斜的瞥了张慎一眼,用一种很嫌弃的语气说道:“你这袒胸露腹的,穿与不穿有何分别!”

“那兄台你的意思是‘白马非马’啰?”张慎笑吟吟的说道。

“白马是马,还是非马,与你是否穿衣有何相干?”苏谨愣了半天都没想明白,皱着眉头说道。

“那我穿不穿衣服,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张慎心想,连“白马非马”的典故都不知道,还敢来与我对擂。

“子衿回来吧!”苏哲无奈的摇摇头,对着青衣少年说道。

“叔翁,让侄儿替你骂死他!”苏谨涨红了脸,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说道。

苏哲自觉脸上无光,对苏谨小声地训斥道:“你连人家说的典故出处都不知道,还在这丢人现眼做什么,回家去,罚你抄《公孙龙子》三遍。”

“啊?什么公孙龙子?”苏谨一脸茫然的问道。

噗呲——

张慎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这小白脸长这么俊了,居然是个草包。

不过张慎也不奇怪,毕竟在这个“独尊儒术”的年代,儒家弟子能把儒家经典读完已经不错了。

像《公孙龙子》之类的“杂书”,估计他们大多数人甚至都没听过。

虽然张慎今天就是为了搏出名,才故意表现得那么“无礼”,但看着一脸懵圈的苏谨,张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算了,省得别人说我欺负小白脸。

于是张慎耐心的解释道:

“小白……不,这位兄台,这‘白马非马’出自《公孙龙子》,讲的是公孙龙的著名诡论:白马不等于所有颜色的马,而马等于所有颜色的马,所以公孙龙才说白马非马,懂了吗?”

啥?这么复杂?

苏谨听完不但没明白,反而更懵圈了。

此时苏哲脸上臊得通红,可自家子侄书没读好,又能怪得了谁?

于是只能再次呵斥道:“够了子衿,赶紧回家!”

“哦”苏谨一脸委屈巴巴的答应了一声,便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离开了,离开时向张慎扫了一个像刀子般的眼神。

如果眼神能杀人,张慎相信此时他已经被乱刀砍死了。

这时,苏哲已经不敢小看张慎了,从之前的试探上来看,这家伙绝对是在扮猪吃虎。

但在他心中“礼仪”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让这孺子改邪归正!

于是苏哲一脸严肃的说道:“张慎你亦是读过圣贤书之人,可知《左传》有云: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而今汝衣不蔽体,如此羞辱服章,与那蛮夷禽兽何异!”

苏哲说的话,中气十足,掷地有声,他身后一众学子,听得热血沸腾,纷纷叫好。

更有甚者直接高声道:“苏先生说得好,他简直不配当华夏子民!”

华夷之辨的宗旨植根于《春秋》以及《仪礼》等儒家经典之中,但说白了这就是知识产权和解释权的双重垄断,谁不符合儒家的标准,谁就是“夷”。

张慎不置可否,而是反问道:“那苏先生的意思是只要衣不蔽体的,那就是蛮夷,是禽兽啰?”

苏哲思考片刻,说道:“那是自然。”

“哦,那苏先生可曾见过田里的农户,他们同样也是衣不蔽体,但他们辛苦劳作,为大汉王朝提供了无数粮食,难道他们也是蛮夷?

还有外边的流民,他们衣衫褴褛,天被地席,流离失所,而造成这些的不正是那些高高在上,整日研究服章之美的人吗?”

张慎的问题像闪电一样,将苏哲击中了。

然而张慎后面还有致命一击:“依学生只见,有些人虽身着精美的服章,却也只是衣冠禽兽罢了!”

哗——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然后一众学子群情激奋,七嘴八舌的,骂什么的都有。

“无耻!狂妄!”

“胡说八道!”

“……”

有一个平日里穿得最花里胡哨的儒生,下意识的就把张慎说的话当成了是在骂自己。

于是他表现得最激动,扯着嗓子骂道:“张慎小儿!不当人子!你才衣冠禽兽!你全身都是禽兽!”

“这位先生莫急,我并非单单说的你,而是指在座的各位都是,咳咳,不不,都不是禽兽。”

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张慎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掩饰过去。

苏哲此时也是憋红了脸,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留着一抹秀长的美髯,一身儒士打扮的人摆了摆手,待一众学子都安静了下来后。

儒士用儒雅随和的语气对张慎说道:“汝适才用‘白马非马’作辩,老夫便知你擅诡辩之道。

可天下之事再大,大不过一个‘理’字,百姓衣不蔽体并非他们所愿,而是无衣可穿,可汝锦衣玉食又读着圣贤书,如此胡作非为,糟蹋服章,确实不当人子。”

“良言兄,汝终于到了,哲在此等候久已。”这儒士一出现,苏哲立即将张慎抛在一边,完全沉浸在重遇故友的喜悦中。

其实张慎的内心比他还高兴,只是没在脸上表现出来而已,心中喃喃自语:高诱,高良言,你终于出现,我也等你好久了!

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

冀州名士高诱,字良言,后世只有几本经注传了下来,所以不算出名。

但如今这个时间点,尤其是在冀州河北(黄河以北)这一带,那可是鼎鼎大名。

因为高诱的老师,正是有着“海内大儒”美誉的卢植。

而高诱不仅年纪轻轻就成了名士,还是卢植最得意的门生,卢植常夸他是所有弟子中学问做得最好的一个,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所以高诱也被人们成为卢门的“门人冠首”。

这么一个重量级人物,就是张慎宁愿背上“不要脸”的骂名,还煽动了上千人做“鱼饵”,才吸引到的“大鱼”。

张慎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对高诱鞠了学生礼,然后一脸诚恳的说道:“先生请恕罪,先生有所不知,此事事出有因,不知先生可愿意听学生细细道来?”

苏哲被张慎打断了与好友叙旧,有些生气的说道:“此孺子善诡道,想必他又要狡辩了,良言兄若是不想听,自可不必理会。”

高诱淡淡一笑,说道:“无妨无妨,明瑞多虑了,圣人言:不教而诛是为过,姑且听他如何自辩。”

听到高诱此言,张慎悬着的心已经完全放进了肚子了。

看来高诱就是那种别人常说的,可以“欺之以方”的君子。

于是张慎将敞开的衣襟扒得更大了,让胸腹的肌肤沐浴在阳光之下。

同时也在心中默默感谢牛郎叔叔和织女姐姐,赐给他这样一个好天气,若是他们忍不住提前相见,拉上黑云遮羞,从而让天空变得乌漆嘛黑的话,那今天这场戏可就要演砸了。

“先生可知今日七月初七,除了七夕节,还是晒衣节。”

“连童子都会唱的‘七月七,晒干衣’,老夫自然知晓,难不成你要告诉老夫,你是在此处晒衣服吗?”

“非也非也,学生见今日家家户户都在晾晒衣服被褥,以驱散霉腐潮湿之气,学生有感而发,生怕书籍发霉,因此来到此处仅仅是为了晒书而已。”

“在此晒书?书在何处?”

“哈哈”张慎哈哈一笑,拍拍自己的肚子,傲然说道:“天下藏书皆在吾腹中。”

“这次不一样,听说他还跟苏先生对上了。”

“苏哲?是咱们郡学的礼经博士苏哲先生吗?”

至于“败家子”、“傻子”这些称呼一开始是怎么来的,已经没人记得了。

大家只知道,张慎总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还创造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词语。

而整个现场“最靓的仔”,毫无疑问,自然是身为这场事件的“肇事者”,被学子们称为败家子的少年郎。

七月初七,中山郡卢奴县,中山书院。

“然也,据说苏先生还大发雷霆了。”

“额?苏先生一向待人宽厚,学子们只要低头认错,他也多半就会不予计较的,那败家子到底做了什么啊?”

今日七月初七,是七夕节,是难得的休沐的日子,听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学子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朝着城门口方向走去。

那少年名叫张慎,小字阿苟,今年十五岁。

是中山商人张世平的小儿子,也是整个中山郡出最名的败家子。

甚至还有人直接称他为“地主家的傻儿子”。

“那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一起去。”

而且给出的理由都出奇的一致:吾才疏学浅,无颜教授令郎。

那些讲经先生都是中山郡有名的儒生教授,个个都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居然对一个十五岁的孺子说没东西可教了。

街上的百姓,今天也不用工作,而是在门外晾晒梅雨季节过后的打潮了的被褥,看着学子们都往一个方向赶路,有些百姓也都好奇的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城门口外边不远处的“案发现场”,已经聚集了好几百人。

“不知道,不过想必定是极其失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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