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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枕星辰入梦

第69章 068.其实这个世界并不美好

更何况最近精神状况不佳的她,随时有可能重复上演曾经的悲剧。

梁思逸知道,陈九宴右手腕表下有着几道长出新肉,却与原先肤色严重不符细长的疤痕。

那是她曾经割腕未果的成果。

杨叔很有眼力见将佣人都散开,以免他们嚼舌根。以至于他们赶到书房的时候,陈九宴捂着头尖叫,书房一片狼藉,梁京曜脸色深沉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梁思逸把陈九宴揽在怀里安抚着,“乖,没事了,别害怕。”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女孩孱弱的身子颤抖的动作,额头密布着细汗,他用袖口小心地擦试着,全然不顾是否是昂贵的衣料。

只是前者是被迫,而她是自愿的。

她自我地将自己与世界隔开。

试想有谁能够在最亲近的母亲去世后,还未来得及从悲伤中缓过来,就被遣送到时差十几个小时之外的陌生地界。承受语言不通,性格不合,没有朋友的寂寞感。

那天梁家的家庭医生赶来,趁陈九宴不注意的时候给她注射镇定剂才安稳了局面。

她的腿伤因为挣扎的动作又严重了几分,胳膊上有几处不小心磕碰留下的淤青,只是陈九宴从未注意过。

其实这个世界并不美好。

至少陈九宴觉得她所在的世界是这样的。

她愈发相信平行世界的存在,一定有个跟她一样的人在经历着更加美好的事情。

安置好陈九宴后把她抱回到房间休息,因为低血糖吊着葡萄糖,镇定剂的剂量足以让她睡个安稳的长觉,但愿没有现实中烦琐的事情。

梁思逸没有急着会到公司处理业务,而是抽身来到梁京曜的房间。

“叩叩。”

梁京曜打开门后确认了来人。

虽然姓氏是梁,他一直觉得他与梁家任何一个人都是格格不入的。因为这里没有严格意义上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因此他的房门禁闭,也不需要任何佣人的打扫与出入。

其实见到梁思逸,他并不奇怪。只是他有些犯傻,从不曾怀疑梁思逸处在天秤平衡点的位置上。

因为梁思逸过于成熟稳重的心性,以及被认定是梁家继承人打小就缺乏的情感。

梁京曜看得出来梁思逸对于感情的迟钝,与父亲之间公式公办的处事作风,在公司里雷厉风行不留情面的口碑,甚至对于有好感的女孩子都是不作为的态度。也只有在妹妹面前,才会展现丝丝柔软。

心理学上,这该是社交心理障碍的封闭心理。

梁京曜在打量片刻后,便侧身让梁思逸走进房间。

“九宴这段时间大概不会离开房间,她的腿伤有些恶化,偶尔出去转转大概也只是在花园那边。”

梁思逸简单叙述了陈九宴如今的现状,消瘦的身体躺在双人床上却感觉轻薄薄的,什么都不曾存在。

“我可以……”

梁思逸轻微皱眉,打断他的话。

“我的意见是你暂时不要搬出去。如果被父亲发现异样,谁都不能保证九宴下一刻还能否留在虞城。同样的事情有我在不会发生第二次。”

梁京曜欲言又止,只好无措地交叉着手指稍作消遣。

或许在梁胜眼中,听话懂事的他比离经叛道的小女儿更加讨喜。

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梁胜真的爱过他的母亲而不爱陈清越。

毕竟一只凶神恶煞的孤狼不可能一直受制于猎人的威胁下。

孤狼是梁胜,猎人是陈家。

“也许这次的事情你没错,因为那是你母亲遗留的祸患。但是看在九宴多次维护你,也看在她如今现在的份上,可以替她考虑一些。”

梁思逸顿了顿,认真的目光停留在梁京曜身上。

单看长相,其实二人也有些相近的地方。只是梁思逸气质清贵,梁京曜偏冷。

“这些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他早先告诉过杨叔,如果最近陈九宴情绪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打电话告诉他。九宴最近情绪很反常,关于缓解情绪的药物也因为喝中药调养身子停了,结合之前失眠的状况很有可能之前抑制的躁郁症又复发的可能。

“你先出去。”梁思逸没有任何眼神的停留。

陈九宴咬着泛白的薄唇,脸色青白,眼泪涓涓顺着脸部的轮廓滑落,肩膀因为哭泣得用力而颤动。

没人能知道她此时的煎熬,就像无数只蚂蚁逆着血管的流动而莽撞的扩散在身体各个角落,那种要命的感觉足以将她逼疯。

那个女人那天出现在病房,威胁陈清越,她和梁胜之间的感情从未断过。

“九宴!”梁思逸从门外赶来,早早在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陈九宴的尖叫。

梁京曜沉默着,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他不屑于解释更不想废话连篇。

往常他与陈九宴闹矛盾或者不愉快了,梁思逸不插嘴多是作为旁观者,反正小打小闹无伤大雅。然而说到底,陈九宴和梁思逸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梁京曜他比我大,他骗了我们。”

梁京曜是在梁思逸之后陈九宴之前的孩子,这意味着梁胜在这段感情中不光精神出轨,连肉体也不能幸免。

他不是所谓的继子而是私生子。但是陈家那年念在他救了陈九宴的命,也不愿意轻易改变一个孩子的未来所以睁一眼闭一只眼把梁京曜留在梁家。

因此这些事情陈九宴都是不知道的。

陈九宴觉得自己置身冰窖,浑身发冷,像捂不热的冰块。她觉得此刻的自己狼狈极了,受到重力垂下的眼泪滴落在手背,滑落片刻顺着皮肤的纹理散开。

“哥,那天我见到那个女人了,是她从妈妈的病房里跑出来的。”

最严重的那次是去国外的半年后,也就是刚经历欺凌事件在家休整的那段时间,她闭门不出,跟家里的佣人也没有说过话,像是被囚禁在阁楼里的长发公主。

她的头发很长。

“她害死了妈妈,他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梁思逸听着陈九宴逻辑混乱的话,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此时此刻除了安抚她的情绪,免去过激行为的可能性才是重中之重。

梁京曜不做挣扎,抿抿唇不作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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