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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吃果子

贺业见枕春来拿另外一个,眼眶骤然发红,忽然一声咆哮,猛地将枕春一把推开。他力气奇大无比,又高大威猛,手上一扫便将枕春推到了殿门前的烛台旁边。

枕春直觉得一股巨力,将自己扫飞出去,在光滑的殿石地板上退得两步,猛然冲撞到了烛台边的墙壁上头。她身子去势难消,被那猛力带得一歪将那烛台撞翻在地,骤然听见一声戳裂的骨肉声响——便看见烛台上一截手指粗的铜柱,尖锐的一端从自个儿的肩胛骨出血肉迸溅地穿透出来。

她跌在地上,背在墙上一撞,偏头想去看。

酸便酸了,却还有瘾的。尝过之后直哆嗦,哆嗦完了还想吃。但那味道劲儿大,多不吃得,夏日天气又热,枕春舍不得整整两箱子搁着坏掉,故而颁赐了阖宫当差的下人们一起尝尝。自个儿留下了几个,放进冰釜里藏着,待冻上了白霜,切开后尝。

颁赐下去的两箱柠果子被绛河殿的诸人们瓜分了一番,小喜子拿着个布兜子沉甸甸地装满,喜滋滋的回下房去了。樱桃与青果也爱吃这个,拿盆盛了许多。倒是苏白尝过一回,实在受不得那个酸味儿,便不要了。

待枕春过来看的时候,框里就剩两个又小又青的果子了。

苏白吓得脸色苍白,上前抓住枕春的手,喊道:“娘娘别摸,娘娘别想。一会儿……太医来了就好了。”说着厉声呼喊,“玉兰……玉兰!快去!传太医太医!”

殿门外头正在点宫灯的玉兰闻声,手上拿着挂灯的木棍,还来不及丢下便进来。她一入绛河殿,见得此情此景,看着伏在地上抱着枕春的苏白,与那双眼通红的贺业——再看看枕春在苏白怀中一脸迷惑却面如金纸,胸口难以呼吸的上下起伏,绉纱云纹的雪青色衣裙俱被染得浆果一般的深红。

“娘娘……?”玉兰难以置信,满是疤痕的脸颊扭曲起来,“我……我……”她望向贺业,“我要……与你拼命!!”说着满脸泪痕,不管不顾地拿着手上挂宫灯的粗棍冲了过去,狠狠棒打在贺业的身上。

手腕粗的木棍在贺业的肩膀上落下一条红痕,应声竟被玉兰生生打断。

贺业纹丝不动,任由那木棍断裂在地,脸上才有了一些清醒后的错愕。他看了看玉兰,又望向枕春。贺业手一松,手上的青色柠果落在地上,朝地上被铜柱捅了一个对穿的枕春走了两步。

“啊!!!”玉兰丢掉手上的另一截木棍,一声凄厉尖叫,冲上前去,徒手去拉扯贺业,口中喊着,“你这畜生!竟对娘娘恩将仇报——”

“够了!”苏白一手捂住枕春胸口,厉声喊着,“快去请太医!你要娘娘死吗!”

玉兰被苏白吼得一愣,往后趔趄了一步:“太……太医……娘娘死……”便似骤然清醒一般,顾不得擦去满脸泪水,疯一般的冲出绛河殿。

贺业对上苏白发狠的眼睛,不再往前走了。他跪了下来,对着枕春,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却说不出话来。

枕春这才感觉到,胸口魂魄俱要被抽离的疼痛,彻骨的疼痛。她轻轻倒抽着气,半卧半躺着,一下也不敢动,问苏白:“我会死吗?”

“不会不会。”苏白连连抱住枕春,“太医很快便能过来。”

枕春凄然一笑,手脚渐渐发冷,她笑道:“你骗我。帝城这么大,永宁宫又偏僻。便是……便是跑着来,也得小半个时辰。”

苏白握住枕春的手,轻轻搓热:“高太医若知是您的事情,必定会更快的,他素来警醒。”

“他警醒?呵呵……他怕是个不警醒的。他们都是糊涂的……被情爱迷住眼睛……我有些困……”枕春疼得疲了,脑子糊涂得厉害,声音也小了。

苏白连忙拍了拍枕春的脸颊,祈求道:“娘娘别任性。您不能睡,您与奴婢说说话儿。”

“说话……?”枕春眼睛一阵阵发黑,眸子四下转了转,看向贺业,“你为何……要推我?原是我不好……没得给你吃那劳什子……玩意儿……”

贺业跪在地上,双手撑地,看见枕春的血缓缓淌过来,染红了自个儿的手。他喉结动了动,埋下头去,“青柠……”那声音艰难生涩,十分难以辨认,“扶南……”

苏白仔细辨认贺业说的字句,骤地恍然:“柠果儿是扶南国的上贡,那是他家乡的果子。”便想起贺业接过果子深深嗅闻,一口咬下的样子,倒吸一口,“那是他家乡的味道……”说着竟是哽咽起来,“我的娘娘……何苦遭这样的罪过……”

“你既不是故意害我,那……我不怪你。”枕春胸口闷得厉害,想要咳嗽,只一呼气却觉得将要窒息,艰难说道,“我若知道,那是你故乡的果子,便不抢了……”说着凄然笑起来,露出了两分将死之态,“都留给你……”

贺业浑身颤抖,跪在地上双拳紧攥。

枕春终于咳出一声。便觉得浑身精神都吐了出来一半,半丝力气也无。她偏了偏脑袋,望向自个儿肩胛骨与胸**界处,“这么大个咕隆……”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娘娘……娘娘……”苏白声嘶力竭地喊着,“别睡……别睡……”

……别睡……?

枕春动了动眼睑……可是那么困那么冷……哪儿有精神……

不如……就睡……一会儿……

就睡……一个时辰……

让人发抖的疼痛席卷全身,枕春昏头昏脑地睁开眼睛,先看见的,却是慕北易的脸。

“好些了?”慕北易冰冷冷的手,探了探枕春的头。

枕春喉咙里发腥,艰难地嗬了一声,觉得这场景有些陌生。

当年小产的时候,他的冷漠,记忆犹新。

今日怎么如此柔情……哦对了,父亲现在是二品大员。

枕春糊里糊涂想了想,愈发肯定。那犟的脾气上来了,扭过头不愿去看慕北易。

慕北易见枕春不愿说话,一时也没想通关窍。男人素来健忘,怎么肯记得事隔经年的隔阂。便以为枕春是疼的,侧头问高乐:“不是说包扎好了吗?”

高乐抹了抹额头的汗:“伤口包扎好了,疼还是要几天的。那铜柱手指般粗细,将明婕妤娘娘背胛到前肩捅了一个对穿。便是在战场上,最骁勇的将士,也没有说不疼的。”

“唔。”慕北易点头,揪住枕春的一只耳垂,将她掰过来,“怎么回事?”

“奴婢有禀!”玉兰在屏外跪下,朗声喊道。

玉兰自从毁容之后,便从未在慕北易面前伺候过。慕北易听她声音一怔,唤:“过来。”

玉兰满心对贺业的怨怼毒恨,提着裙进来了。一看枕春躺在床上还起不来,更是伤心,红着眼睛跪下,直直望着慕北易。

玉兰毁容前生得很是清秀,慕北易曾留心看过一两眼。如今见面前这个半边脸坑坑洼洼的少女,倒是想起来枕春被大薛氏纵火谋害,导致小产一事。

枕春的容貌也算得后宫中的翘楚,虽比不得娇嫔的天生媚骨,但那份儿明艳清楚,也是独一份的。

倘若这伤疤,落在她的脸上,该是多么可惜。

故而心中忽然生出两分薄薄的,几乎可以忽略的,愧疚来。他便去拿枕春的手来握,却握到了枕春掌心的一截肉眼难辨的疤痕。

那是她被诬告以香炉中的樟木谋害玉贵仪的时候,自个儿一怒之下,打翻了香炉,烟灰烫在她手上的痕迹。

她还曾经在校场落马,在地上摔了两丈远。当时他以为,这丫头怕是要死了的。

想着,慕北易竟然笑起来:“命怎么这么大呢?”

枕春侧眼觊到他足令百花凋敝的英俊笑容。心头一刺,牙龈咬得发痛。

玉兰见慕北易面有怜色,连忙膝行上前:“奴婢有话要说!都怪那……”

“嘘。”枕春从床上垂下来一只手,拨了拨。

“娘娘?”玉兰一脸惑色。

“臣妾自个儿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在了铜烛台上……”枕春梗着脖子扬了扬头,努力用没受伤的那一面儿撑起身来。

玉兰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望向枕春。枕春向着玉兰,轻轻摇头。

慕北易顺手给枕春垫了一个软枕,和颜悦色:“当真?”

枕春喘了一口气,半坐起来:“当真。玉兰是没看见的,臣妾那时候吃饱了消食……一个不仔细。”

玉兰痴痴忘了枕春,又朝窗外耳房的方向看了看,还是把头低下去:“是奴婢莽撞了。”

“退下吧。”枕春虚弱道。

慕北易便数落起她来:“何以人人都好好的,你偏各处不自在。”

枕春心口好似被淤血堵了心窍,心中怨怨的,道:“到底……陛下心中的怜惜,也分一二三等的。”

慕北易蹙眉:“怎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此时此刻见得枕春白宣纸一样的脸颊,怜惜却是真切的。一时竟觉得眼前这人奇妙,和别的都不一样。他因为拿笔射箭而有薄茧的指摩挲着枕春手心里的疤痕,忽道:“你若不是嫔御,朕若不是……”

朕若不是皇帝。枕春猜他后面要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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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领了吗?”枕春兜着手,向框子里望了望,问。

苏白看了一眼框子里,笑道:“大抵都领了,我方才还见小喜子与小豆子在院子里切开尝呢。他二人尝弯之后酸得直跺脚,偏偏还要吃,又说一会儿要拿去跟膳房的人尝新鲜。”

贺业接过果子的手,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他先将那青柠果儿拿在手上嗅了嗅,忽然张口硬生生一嘴咬了下去,汁液横流。

枕春哎哟一声:“瞧我忘了!他不懂得的,这果子得剥开皮子,不然涩得厉害……”说着便要去将贺业手里的另外一个抢回来,“别让他这么吃了,得有难受的。”

“这个……”枕春捋起绉纱云纹绣鹤滚银边儿的袖口,慢腾腾从框子里将那两个青绿绿的柠果子捡出来,递给贺业,“本是月贵人怀孕,阖宫沾了她的福气,才能吃这样稀奇的果子。这两个嘛……”枕春笑起来,“好的都让小喜子那些贪吃的兜走了,你但凡拿两个去尝尝味道便是。”

这日乞巧节傍晚,枕春见内侍抬了两箱子黄橙橙的果子进了殿来,一个个拳头大小,很惹人喜欢的样子。便迫不及待的剥开两个尝了尝,那酸涩带劲儿的味道,叫一个要命。

“让他们高兴会儿罢,今日便不传来伺候了。”

苏白点头:“已经吩咐下去了。今日陛下歇在安才人那儿,便让他们都去过个乞巧节。”

须臾,贺业便被苏白领着过来了。今天为了不让人见了议论,便一整日都将贺业囚禁着的。他赤着脚,脚上拴着沉重的铁链,慢腾腾地挪了两步,站在了枕春面前。

苏白出言提醒:“娘娘,他是昆仑奴,听不懂的。”

枕春撇撇嘴,将两个柠果子放在贺业手里,对苏白道:“我知道。好好的人被拘来做奴,这叫什么事情。我与他说说话儿不为他,好使我心里好受些罢了。”说了却笑起来,“我一个女子,即便自私,也只能做这样的事情。”

苏白知道,枕春是在拿贺业自比,便低声道:“小主在这儿说说便是,奴婢只当没听过了。”

苏白足足愣了一息,才明白枕春说个什么。她答道:“今日有珍兽房的人过来,那贺业跋摩便拴着铁链儿关在屋子里的。因怕被闲人看见了,说咱们娘娘的闲话,故而也是委屈的。”

枕春点点头:“叫他过来拿去尝尝罢。”

“娘娘!”苏白破音地惊呼一声,扑上前来,却不知从哪儿下手,声音颤抖,“您……您千万别动,您别动!您别看,您也千万别看!奴婢传人去找高太医!”

“这是……怎么了?”枕春愣了愣,手摸上了胸口穿透的一截鲜血淋漓的铜柱,只觉得黏黏的。

枕春叫苏白:“往后别让珍兽司的人来了,有事儿让小豆子过去便是。这一趟趟的,怪折腾人。”

苏白哎了一声。

“荷叶……什么嬷嬷呢?”枕春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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