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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

第一百五十五章 噗啊

“什么?!”枕春难以置信,拍案而起。她满头珠翠闪动,亦难以掩盖神情中的惊骇。

玉兰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是心悸而死的。魏能公公在别院办差,说是晦气极了,已经将尸体装殓了。”她有些犹豫,思考再三,还是回道,“下头的人都说,大薛氏妒忌而死的。因着您与她在外头的时候也在斗,一同入了别院冷宫,偏偏您出来了她出不来。故都说,大薛氏妒忌您,夜里心悸,早上便死了。”

“魏能。”枕春指甲掐着桌案上的夹缬,带翻了一个盛满水的杯子。她眸光里厌恶难忍,字句而道,“大、薛、氏、死、了。”她努力使自己凝神下来,细细回想,“小薛氏坐稳一天珍贤妃的位置,大薛氏便翻不了身。一个翻不了身的庶人,谁会杀她?”她脑中闪过今日初见魏能时,魏能看到她那种惊愕的表情,心中恍然大悟,“杀我。”

“唔。”枕春略想了想,自个儿掐了掐脸颊,“虽说瘦了,一日三餐也没少的。大抵是愁得,却也算不上清减。你们可还好吗?对了……奉先可还好吗?”

苏白答道:“奴婢进了六局办事儿,倒还好的。可惜了青果,被魏能拷打而死,奴婢将钱托人送给了青果的家人。”她神色有些哀伤,又道,“樱桃……如今是丽嫔小主了。小豆子没有调动,留在永宁宫当差,如今继续伺候娘娘。倒是那贺业跋摩,陛下封后大典时大赦天下,奴婢使了些银子让他赦放归乡了。还有……奉先儿。”

“奉先怎么了?”

玉兰满脸怒气,怨怼道:“竟是如此?娘娘方才出来,便有这些法子!是何人这么歹毒?!”

“我虽拿不真切分量,但也想着也是没跑了。或许就是……月牙,月贵人。”枕春沉声断言。

端木若疑道:“姐姐何以如此肯定?”

“皇后与我是自由情分,知根知底,她素来知道我不爱甜口。庶妹与我一脉同源,咱们口味相似,每逢年节都要同席而坐,这样的琐事她也能料到。”枕春眼底的厌色一闪而过,“我庶妹安画棠与月牙都是皇后麾下的人,若论聪明……也只有月牙最聪明。这个法子狠毒又及时,像是月牙的风范。可她不懂我,才犯下如此疏漏。不然……今日死在别苑里头的人,就是我了。”

端木若叹谓道:“姐姐若出冷宫当日即心悸而死,这样蹊跷的事情,岂是轻易撇得清的呢?”

“我心悸而死……她们自有我畏罪心悸的由头编排。”枕春只想着,自个儿在冷宫这一遭或心性有变。原来所有的人都没有在原地徘徊,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罢了。

玉兰请示道:“那……薛庶人?”

枕春心里沉沉的,低声道:“烧两圈纸钱给她罢。她生前虽也做尽恶事,到底也曾提点过我。苏白打听一下魏能将薛庶人埋在哪里。”

苏白回道:“冷宫的嫔御大多入不得宗牒的,既是庶人之身,多半是帝城外石马山后的乱葬岗。”

“那就刨了尸体出来。”

苏白万般吃惊:“娘娘要验尸翻案?魏能动作最快,那乱葬岗的野狗又颇。如今,即便是刨出尸体,恐怕也是零碎的了……”

枕春冷哼一声:“她月牙既然敢做,想必不怕验尸的。只是大薛氏……”她眸子黯淡,有些怅然,“我答应过她,向陛下求情让她回薛家与其祖母团聚。如今她替我而死,我只能愿她魂归故里了。”

“奴婢明白了。”苏白应声颔首,“奴婢定想法子做得体面些。”

“既是零碎的,怎么收拾都不体面。烧作灰送回去罢。”

苏白不解:“不留全尸已是大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岂能烧作灰尘呢?”

枕春垂眸:“她喜欢那样的黄色花儿,风一吹便吹出宫墙去。当风扬其灰。”

……

柳安然已经三个夜里没有合过眼睛了。她睡不着,心中如猫爪般挠着,耳边有下雪的声音。

下雪的声音?下雪是没有声音的。想到这样的事情,让柳安然更睡不着了。她便坐起来掌灯读书,先看,又看。读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趣味。

这样的书是慕北易喜欢的,她喜欢慕北易,便放在枕边没有离身过了。

于是披了披风起身,柳安然在妆奁下头找见了那本压着的,挑亮了灯芯特意来看。

看的是第九十八回“苦绛珠魂归离恨天,病神瑛泪洒相思地”。

正一句句读着瞧着,字里行间反复体会的是——任凭她谁是绛珠仙子,住在绛河殿里摘星辰日月。断了气了的是黛,做二夫人的是钗。

如此反复读来,柳安然的心绪平静了些,听见煮酒在外头问道:“您要起了吗?”

柳安然轻咳一声:“你再去睡会儿罢。待月亮式微,你将我炖的乳鸽党参汤送去给陛下。”

煮酒迟疑了一息,回道:“今日可能送不去了。陛下歇在明婕妤那里,说今日又要休沐。”

“……又要休沐。”柳安然咬了咬下唇,手指尖儿摩挲在书本上,吟道,“云鬓花颜金步摇……”

煮酒劝道:“您是正宫的皇后娘娘,不必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明婕妤被囚了这么许久日子,陛下久了不见,图个新鲜。”

柳安然忧心忡忡,似是自言自语道:“她自小学东西快,想事情也快,我敌不过她。”

煮酒连忙倒了一杯热熟水,入寝房来奉给柳安然:“您多虑了,待休沐过了,明婕妤还是要给您请安下跪的。何况,如今安才人与月贵人都唯您马首是瞻,您有何好担心的?娘娘……我的小姐,您快歇着罢。”

“静妃、贞婉仪、丽嫔,何尝不与她结党?”柳安然深深叹息,阖上眼睛,“我若要更多的拥趸,便只得等待选秀。可若要选秀,便是与他人分享枕席。我是皇后——”她睁开眼睛来,多了一份镇定,“为了与陛下齐肩,这些都是必经的风景。”

而此时此刻,柳安然辗转难眠的雪夜里头。

枕春也失眠了。

她卧在暖融幽香的宽榻上,盖着寸厚的锦被,撑着脑袋发呆。此时窗外一丝雪盈皓月的光,照在慕北易的脸上。

慕北易睡着也总是皱着眉头,嘴唇抿紧。他睡得极浅,但凡枕春翻个身,他也是要醒的。枕春的睡眠也极浅,旁人说,这叫天子枕侧岂容他人酣睡。

枕春细细看他的眉眼、鼻子、嘴唇。

已经不复少年天子的样子了。他成熟许多,眉宇间的威严更甚,黑发墨而密,睡着时披散着,可以看见发髻的美人尖。就是他。

枕春伸手戳了戳那美人尖儿,慕北易就醒了。他黯黑的眸子陡然睁开,一把捉住枕春的手,尚有些嘶哑的声音诘问:“你做甚么?”

“陛下怎么醒了?臣妾见陛下睡颜,一时便看痴了。”枕春闷闷地轻笑一声,千依百顺的依偎上去,肌理相贴的温度瞬间就暖热起来。她声音柔情似水,好似糖块儿化在牛乳里头,“臣妾做了个梦。”

慕北易睡意尚在,嗯了一声,将枕春敷衍地揽在怀里。他吻了吻枕春肩头的如意迦楼罗,低低道:“什么梦,说给朕听听?”

语调却分明是:别闹了,老子要睡觉。

枕春恍若不知,犹自讲到:“是个滑稽的故事。”

“嗯……”

“梦见有一日,大魏国始行一种病疫。”

“嗯……”他困极了。

“这种病疫没有表症,只有当人说违心话儿的时候,就会骤然吐血而死。”

“嗯……”慕北易的声音轻如蚊蝇,已经半梦半醒了。

“于是内宫之中便成了一片血海:臣妾等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噗啊!哟妹妹果然兰心蕙质难怪最得圣宠真是好福气呢……噗啊!但愿姐姐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平平安安……噗啊!于是嫔御凋零,整个后宫冷冷清清。冯唐将事情禀报给您,您捶胸顿足,叹惋道……”

枕春抬头看了看慕北易,已经睡着了。他呼吸均匀,眼睫轻轻颤动。枕春放心地躺回去,双眼望着帐子上的鸳鸯戏水,继续讲道。

“……您叹惋道:皆是贤德嫔御,呜呼哀哉,朕心痛悲……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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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若眼睛弯弯的,柔声接口:“姐姐的那莽子狗儿哪儿也没去,寻鹿斋养了许久,太能吃了。我平日份例中的肉,大多都给它吃去了。姐姐若是想了,待会儿我让琼儿牵过来便是。姐姐见了那狗儿莫要惊吓,它如今是愈发能吃了。”

枕春淡淡笑起来:“原来是在你那处,合计我这绛河殿穷酸破落的劲儿,这主子也吃你的,狗儿也吃你的。”说着笑意收敛,说着对苏白道,“青果与我主仆一场,不要亏待她的家人。”

“方才正在说你,要说昨日食盒的事情。”枕春道。

玉兰却气喘吁吁回说:“奴婢亦有要事儿要跟您说。方才别院的红依姑姑使法子递了信儿来,说……”她的表情有些心有余悸的害怕,冰冷的冬日里额头已然满是汗水,“说是,别院里的大薛氏,方才死了。”

琼儿便从门口规规矩矩进了殿里来,听端木若问话,这才回道:“奴婢昨日奉了小主的意思去送食盒,断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奴婢到了别苑,门口有侍卫守着不让探视,这是别苑的规矩。奴婢便将食盒送到了侍卫手上,那侍卫说,会给送餐的姑姑或嬷嬷递入别院里头。”

苏白见得枕春的不适应,连忙上前将那裘皮毯子又撤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枕春,却怜惜地说:“小主瘦了。”

苏白颔首:“奴婢是知道的,娘娘也要善待自己。”

枕春点头:“我却没饿着,昨日倒也吃了一些好的,都是若儿送来接风洗尘的美食。”

枕春便知道何处不对了,偏头凝神:“昨日你打发的谁来送的?”

“呵。”枕春想起来玉兰说的,那送饭之人一路畅通无阻这样的话,便知着了道儿。还没出别院的门,便已经算计上了。可……既然是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替换了送饭之人,到底做了什么鬼谋的手段?枕春脑仁一疼,手轻轻按在额侧思索,“此人十分聪明,本有的菜肴未曾替换。我见得是你的拿手好菜,又是素来爱吃的那几样,便不曾疑心。”

端木若脸色沉郁闷,似在细细思索,答道:“故而玉兰姑娘也不曾识破。可既然费了这样大的心思与冒着这样大的风险,便应该有所得益。是什么益处……能让人想方设法博得?”

二人正在思虑,却见玉兰提着裙踞匆匆进来了,她矮了矮身,神色看着有些慌张。

“能。”枕春淡然笑起来,珍惜地摩挲着手上的手炉,心疼地看着端木若额头上的疤痕,说道,“你的手艺是好的,黄焖鸡也好,酒也好,人也好。就是……”说着促狭道,“你竟是个爱吃天豆腐脑儿的,咱家倒是偏吃咸豆腐脑。难为这人呢,咸口、甜口的,都不一样。”

“豆腐脑?”端木若略一思忖,脸上却露出错愕的神色,“何以……有豆腐脑?宫中的点豆水是有配额,难得领到,故而从来未曾做过。”

“姐姐这是何意?”

枕春与端木若解释道:“那豆腐脑是甜口,我偏爱吃咸口。故而我赠与我爱吃甜口的大薛氏吃。她今日便死了……便应是吃了能作心悸之效的毒药而死。”

“是……琼儿。”端木若指了指门口候着的琼儿,“我想着要入口的东西,自然要谨慎,琼儿是姐姐熟悉见过的,才选了她。”

枕春攥紧帕子,往椅子后头靠了靠,冷道:“玉兰却说,来的是个小内侍。”她手指轻轻点案,唤苏白,“去,叫玉兰与琼儿进来问问。”

端木若在枕春的左手边坐定,启开滚热的茶水撇了撇,答道:“姐姐喜欢就好,那黄焖鸡可还能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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