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枭王之骁》
枭王之骁

第7章:梦有异兽入帐,忆回昔年岁月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拓跋雄也在辽军军医的努力之下,身上的大小伤势俱都得到了妥善处理。再加上他的身体底子本就远胜常人,所以接下来只需静养数日,就能恢复如初了。躺在医帐之中,拓跋雄缓缓地从怀中摸出了那枚沾着血污的天璈令,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当然是认得这块牌子的,不,应该说……是想忘也忘不了啊。在拓跋雄还小的时候,他也和寻常孩童一样,身边环绕着许许多多的亲朋好友。虽然大家都不太富裕,但部族之中人人友好、互帮互助,外出即为万里无边的草原,抬眼便是心旷神怡的蓝天,真是神仙日子也不换。可就在他十二岁那年,这一切一切的美好,都在一瞬之间烟消云散了。

那一夜,月黑风高,无数身着黑甲、头遮铁面的骑兵们呼啸着冲进了他的家园之中,残忍的屠杀了所有他爱、以及爱他的亲族好友们。最后,若非他的母亲及时的将他送了出去,若非父亲和几位伯父们拼死相抗、拖延了时间,那么今日……还有没有他拓跋雄、都说不准呢。

“是!”萧挞凛俯首领命,当即撩袍落座、毕恭毕敬的向萧太后汇报了起来,“叩请太后圣听:那拓跋雄本为一江湖游侠儿,表字‘明决’;来历不详,亲属不详,实在是神秘的很。不过有个传言说,他乃当年北魏太武皇帝拓跋焘之后。只是流传至今,家族早已衰落,故不复昔日之盛矣。”

“哦?竟是这般显赫的来头?”萧太后闻言,不禁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初了,“嗯……驰宇啊,先前,是卿力荐了拓跋雄这个人选,哀家才会允之潜入宋营搭救予双;今日宴席之间,卿又数次为其说话,想必是十分欣赏他吧?只是哀家有些好奇——似卿这般稳重谨慎、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为何……会如此看好那个拓跋雄呢?”

听得萧太后所问,萧挞凛不敢怠慢,连忙回道:“太后,微臣并不想刻意夸大外人。可那拓跋雄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啊!此人虽是一江湖游侠儿,但却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可驭无鞍马驰骋骑射,且十发九中!更有一身怪力,万夫难敌。相传,他还曾于冰天雪地之中、徒手猎杀过猛虎!此等勇士,微臣安能……”

这是拓跋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目睹黑暗、目睹杀戮。尸山血海,所望之处皆是无头尸骸;母亲以及许许多多年轻的阿姊、婶娘们都被赤身裸体的倒吊在树上,其下原本干枯多年的古井也已被她们的鲜血所灌满……那一日,拓跋雄不知道跪在尸堆里吐了多少回、仰天大哭了多少次。但最终回应他的,却只有天地间的寥寥风声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我们又到底犯了什么罪?!我们只是……我们只是想在这里太太平平的生活着啊,为什么……为什么……

报仇!必须要报仇!血海深仇不报,安能为人?!!

也正是因为趟过了这片尸山血海,拓跋雄的心境才彻底改变了。在花了好几日的时间、妥善安葬了族中亲友们的尸体后,他便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寻仇的道路。

年纪轻轻的他,本是初出茅庐,却仿佛被上天给眷顾了一般。十余年来南奔北走、刀光剑影,竟都没有夺去原本什么也不懂的他的性命!不仅如此,江湖中的风浪还让他练就了一身非凡的本领。现在,名声有了,能力也有了,可寻仇的线索,却一直停留在了“那些混蛋人手一块名为‘天璈令’的牌子”的地步上。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进展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拓跋雄看到从祖忽内甲之中掉出来的天璈令后、会那么震惊的缘故了。

说巧也真是巧啊,拓跋雄的思绪本来都已经要陷入死胡同了,却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又有了新的线索。可如此一来,又有另外几个疑团衍生出来了——是那祖忽本就是这个该死的神秘组织中的一员吗?还是有人故意把这个牌子留在他的尸体上的?更麻烦的是,眼下祖忽已被人杀害,就算拓跋雄想问个明白、那死人也不能和自己开口说话啊。

拓跋雄本就心神不宁,现在更是越想脑子越乱。最后,他索性不再去想,慢慢地从地上翻身起来,简单的和军医打了声招呼后,便在辽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自己帐中休养去了。

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吧。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宋辽双方虽未有大战,但每日却是小摩擦不断,且气氛也愈来愈紧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很快,这种小打小闹就会彻底结束,而紧随其后的,就将是决定无数人命运、以及两国国运的大决战!当然,对这些事情,拓跋雄是压根儿不感兴趣的。每日只是静心养伤,或是去营地四周溜达散心、与士卒交谈解闷,真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全然一派超凡脱俗的模样。

但很快,他的舒心日子就到头了。在得知拓跋雄的伤势已无大碍之后,萧挞凛便按照萧太后的意思,派人将其营帐安排到了御帐近前,并赏了一个护卫圣驾的“重任”给他。这在寻常人眼中的美差,在拓跋雄看来却是厌烦不已。因为他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受到约束的人,现在每日里不仅不能随心所欲了,还要去给萧绰那个老女人巡逻放哨,更是麻烦!但没办法,再厌烦也得去啊。孤身一人处于辽营之中,难道你还敢抗旨不成?

更何况,他还得指望着辽军为小乙他们报仇呢。做侍卫……就做侍卫吧,反正也不会做的长久,且有一日混一日便是。

这天,拓跋雄刚从外面巡逻回来,只觉得口渴难耐,便吩咐左右取酒来。左右士卒不敢怠慢,连忙搬来一坛佳酿,以供拓跋雄消遣。几大口美酒下肚后,帐外忽来一阵凉风,直吹得拓跋雄惬意不已。眼瞅着天色尚早、离下一轮换班还有些时辰,拓跋雄便决定先于帐中小憩一会儿,聊以解乏。

可还没等他躺下来,帐外凉风又猛然一变!飞沙走石、呼嚎着直冲云霄!紧接着,一连串惊恐不已的叫喊声便已从帐外齐齐响了起来:“虎……虎……好大的白虎啊!!来人啊……快来人啊!那白虎直冲着太后御帐去了!!!”

喜欢枭王之骁请大家收藏:枭王之骁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等等,卿刚刚说什么?”不等萧挞凛说完,萧太后就突然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尔言,那拓跋雄能于冰天雪地之中徒手伏虎?呵,这莫非是夸大了吧?难道,卿亲眼见过不成?”

“呃……这倒没有。只是传闻如此,微臣便……便也半信半疑了。”

“嗯,那就有劳驰宇了。”

……

“这!太后,您是在与微臣开玩笑吧?!”萧挞凛一听,顿时就懵了。紧接着便急忙劝阻道,“那拓跋雄虽然勇武,可毕竟不是咱们自己人啊。留作利剑、临阵斩敌尚可,但若让他来护卫您的安全,实在是……实在是太过草率了!还请太后收回懿旨,微臣自会去择选军中百战之士来镇压四野,保您安泰!”www.)

待得萧平弗那狼狈不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后,萧太后才长舒了口气。随即便对着还在下方肃立候命的萧挞凛缓缓挥了挥手:“驰宇,也别再站着了,坐吧。趁着眼下无事,你且与哀家大致说说那个拓跋雄的底细,看他究竟能不能为我大辽所用。”

这一次,萧太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见太后如此,萧挞凛也不敢过于放肆,只能安安静静的耐心等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前者才重新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轻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或许……咱们可以让拓跋雄来亲自证明一下,看看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般勇武。”

“……啊?”萧挞凛愣了一愣,“太后,您的意思是?”

“可哀家却不这么想,”出乎意料的,萧太后的神情依旧严肃的很,没有丝毫笑意,“那个梦……哀家一直都无法忘记,且每每回想、心中就愈发冰冷战栗。驰宇啊,眼下宋辽决战在即,本应专心致志、冷静对敌。可哀家现在已是心乱如麻,根本无法聚精会神!唉,这该如何是好啊。”

“无须如此,”萧太后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一提议,“军中诸将,皆在为决战紧绷心神,渴望为国家建功立业,岂可因哀家一人而屈居后方?更何况,哀家选择了拓跋雄,也是想要亲自考校一下他的能力。倘若他确实有些真本事,那纵使是个外人、又有何妨?”

“曹孟德的短歌行中有八个字说得好,周公吐脯,天下归心!哀家要是连容纳一个外人的胸襟和胆魄都没有,又谈何天下呢?驰宇,汝觉得哀家说的可对?”

“太后所言,字字至圣!微臣拜服!”短短一席话,直令萧挞凛倾佩的五体投地!先前的一些担忧,也在此刻彻底打消了,“幸我大辽有太后这般明主,方能使宋贼心惊胆颤、不敢直视我军!请您老放心,微臣一定会将此事安排妥当,绝不负太后所望!”

“那一夜,哀家比平时晚睡了几刻,自然也比平时睡得更沉了些。入梦之后,哀家只见着自己正身处大帐之中阅经,忽来一阵狂风,吹得哀家睁不开眼睛。重定心神之后,一头异兽已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帐中,奔着哀家就扑咬了过来!”

“那异兽生的着实奇特。体格雄壮,虎躯狼首,背展鹰翼,尾拖三条刺荆;身上花纹更是诡异繁多,隐隐约约还泛着白光,”萧挞凛立刻接上了萧太后的话,随后又笑着安慰道,“太后啊,这说来也就是个恶梦而已,您实在是不用太放在心上。天下怎么会有这般恐怖的猛兽呢?更何况,您当时也说了,就在那异兽快要扑到您的时候,您便从梦中惊醒了。想来,定是您平日里太过辛劳所致啊。”

当年小小的拓跋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从母亲的话、一个人乖乖的躲在了离家不远外的藏身洞中。直到外界的喧嚣声彻底消失了,他才敢小心翼翼的从洞里爬出来,准备返回去寻找自己的家人与朋友们。

找到了吗?倒也可以说是找到了。只不过,大家都没有了脑袋而已。

“那……还请太后明示,微臣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为您分忧解烦呢?”

“不管怎样,如此凶梦,实在是大不吉利!必须要早做防范!”萧太后猛地转过身来,神情坚决的说道,“驰宇,尔去安排一下,让那拓跋雄伤势好转后,就速来哀家帐前侍卫。若果真有猛兽闯帐来伤害哀家,届时也好看看他那伏虎之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萧太后并没有正面回答萧挞凛的疑惑,只是信手取过身旁的灯盏来,便径直朝着帐外缓步走去。萧挞凛见状,也急忙起身跟上。一主一臣,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在了御帐外的一处小土坡之上。望着远处那依稀可见的澶州城城墙,萧太后突然长叹了口气,随即头也不回的对萧挞凛说道:“驰宇,可曾记得数日之前,哀家向卿提过的那个怪梦吗?”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