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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捡到一只战神

第九百九十五章 投诚之意

他不禁暗自懊悔,幸福来得太快,他都快忘了,王稚远也非等闲之辈,绝对不会让他只占便宜,自己吃亏的。

就刚刚的那个计划,严格来讲,只是对殷仲堪有利,对于王谧来讲,是没有任何的实质好处的。

王谧能通过这样的计划,得到什么?

开什么玩笑!

这还有正经事没谈呢!

“等一下,殷将军留步!”

而殷仲堪呢?

不过是让他不要动手嘛,可是,王恭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清。

王谧既没有要求殷仲堪提前传递情报,也没有要求他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

这些要求都没有提,你殷仲堪心里还有没有点数?

别人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轻松松的就离开?

如果真的是那么轻松就让你走了,反而,殷仲堪该担心,王侍郎是不是真的接受他的投诚了。

说不定,回头去找王恭揭发呢!

“王侍郎想知道什么,尽管说,某知无不言。”

动动嘴皮子,谁都可以,但是,殷仲堪阴沉的脸色,还是让王谧怀疑,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还是不要逼他了。

弄得太难看了,再把殷将军吓到可不好。

“这个由你自己决定,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名帖是你递的,见面也是你定的,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就只是想对我表示投诚?”

不可能吧!

这也太潦草了。

殷仲堪愣了。

这就……被戳到软肋了。

他当然也准备了许多说辞,但是,当王谧跟他说起,可以不必表态,可以继续留在王恭身边的时候,他又退缩了。

甚至,想要听从王谧的说法,就这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很显然,他还是侥幸了。

“阿宁他在京口有眼线,就混在北府军营里。”殷仲堪咬了咬牙,终于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猛然抬起头,却见王谧盯着他的眼睛,异常的镇定。

“你早就知道了?”

王谧: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

老子的演技,竟然有那么差?

这就……不好再继续装下去了。

王侍郎很为难,可以说,这是他今天面临的第一个难题,也非常的棘手。

殷仲堪的投诚,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的,那么现在被他看穿了真相,王恭那边对京口的消息就不会再信任。

苦心经营的消息网就会一昔破败,彻底不能收拾,那么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当然了,如果投诚为真,那一切就不必担忧了。

可惜,殷仲堪居然甩出了这么一件事,王谧没有探出他的真假,反而让他从他的表情变化之中,猜出了真情。

这一波,亏大了!

毕竟,北府有王恭的密探这件事,王谧本来就已经知道了,再从殷仲堪这里听说一次,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价值。

而殷仲堪,却偶然的获得了新的线索!

就是那么不经意间的一句话,竟然就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太可怕了!

这个殷仲堪,简直是深不可测!

王谧的心中,忽然生出了许多的担忧,原因,正在于他看到了殷仲堪的心机。

而他自己,仿佛也被逼到了一个死角里。

该不该回答他的问题,亦或者是,即便是他不回答,殷仲堪也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

“殷将军看来呢?”

不如就来个反问句吧!

也只能如此了,这个时候反对,只会更加凸显出自己的虚弱,也许殷仲堪本来是想投诚的,看到王谧暴露了弱点,说不定立刻就转向了。

说到底,他和殷仲堪还根本就不熟悉,无法对他全然信任。

在没有互信的基础上,所有的议论,都是徒劳的。

可不就是无止境的猜忌,这样下去,确实是什么事情也办不成,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当务之急其实是,通过一些事件来建立互信。

没有这个基石,今天在这里谈的一切,都是废话。

殷仲堪了然了。

北府果然已经发现了叛徒,甚至,连这个人是谁,八成都已经知道了,要不然,王谧的表情不会如此的淡然。

而他现在也不会还坐得住。

总是要问一问,这个叛徒奸细到底是谁吧!

可是,王谧似乎对这个人究竟是谁一点也不关心,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北府已经抓到了那个奸细!

王谧这边在担心殷仲堪,而殷仲堪那边,心情也并不平静。

这么快就抓到了?

而且,还可以确定抓的没错!

这帮年轻人,实在是厉害,太厉害了!

想当初,阿宁还曾经说过,这北府就是铁板一块,连一根针也插不进去。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虽然可以有短暂的成功,但是最后还是归于失败。

殷仲堪开始在回想,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收到的消息就是假的了?

这真的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要知道,从北府送来的消息,直到现在,还在源源不断的传递到阿宁的手中。

而看王谧的反应,他对这件事肯定是早就知情。

那么,这样说来,至少最近阿宁收到的书信就全都是假的了,这中间,肯定是有一个时间差的。

王恭之所以对收到的书信深信不疑,还是托了郗恢的福,这个探子之前一直是和郗恢联系的。

郗恢认得他的笔迹,也曾经有很多此人的手书,所以,他的判断应该是不会出错。

那么就可以知道,这个写信的人,肯定还是那个奸细,模仿笔迹这种事,当然是可以的。

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是,模仿一个人的笔迹,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进行练习,并非易事。

如果这件事由殷仲堪来处理,他也不会费劲心力的去模仿一个人的笔迹。

所以,可以想象,那个北府军营里的奸细还活着,而那些源源不断送到王恭手里的密信,也确实是出自那人之手。

只是,他传递的消息,就一个字都不可以相信。

说来,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曾经,郗恢就说过,这个奸细一开始是不太识字的,向建康传递的很多消息,需要图画来辅助。

这样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近来的信,却是越来越流畅了,会写的字越来越多,行文也越来越有套路。

按照郗恢那个个性粗狂的人的看法来说,这都是因为联系的时间长了,那奸细也开始学写字,懂学问了。

可是,现在想想,也许从他开始行文流畅的那一次开始,就已经被抓了。

而那些看似流畅的语句,其实都是北府的那些谋士们在背后操纵!

究竟是什么人?

想出这种恶毒的法子?

听闻那京口北府里的年轻将军,很多也都是布衣起家,自己也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才。

他们不可能辅助奸细写出这种书信来,可见,北府里还有高人!

而且,这个高人,是谋士一类,不是专门负责打仗的!

如今的北府,当真是人才济济,深不可测,殷仲堪越发觉得,王恭简直不是王稚远的对手。

只是他一个人的智谋就不说了,都已经够恐怖的了,更恐怖的是,他的手下还有那么多的精兵强将。

这些人加起来,北府便俨然是一个小朝廷了,就现在,北府如果开牙建府,立刻就可以脱离朝廷的序列。

王稚远去做摄政王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了,殷将军,这件事,你知我知就可,也不需要再深究。”

“殷将军是聪明人,性情也沉稳,我想,很多事,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步步指点,你也能处理妥当。”

“既然阿宁最近还没有什么行动,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静待时局发展。”

“如果,阿宁那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不利于北府,不利于我的,还望殷将军可以传个口信。”

仲堪点点头,这是没说的,只要是投诚,做到这一点,是最基本的。

“不过,不需要和我联系,有消息,就遣人送到何无忌府上,无忌他们自然会把消息送到我的手中,这样,对你,对我都更安全。”

“这是个好办法,多谢王侍郎成全。”

殷仲堪这边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王谧的消息,而王恭这边的准备,相信,他也不是一无所知。

至于下一步的行动,王恭他自己不说,谁能知道?

于是,殷将军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而对于王谧来说,有他的投诚,也不算是坏事。

虽然此人的真假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至少,对北府,对王谧本人都没有什么坏处。

要不要相信他,决定权在王谧而不在殷仲堪。

这是其一,其二,殷仲堪也没有从他这里打探到北府内部的消息,这次见面,他只是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其他的不轨举动。

唯一可惜的,正是北府的奸细问题。

奸细的暴露,让北府少了一条控制王恭的红线,但是,事已至此,也不能挽回。

不过,从好的方面来想,也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接下来,王谧打算不切断北府的这条线索,继续让袁飞给王恭传送消息,而这些消息是不是被王恭识破,就可以当做是判断殷仲堪真心的工具。

如果他真的是一心投诚,必然不会揭穿书信的虚假,可要是他首鼠两端,那这件事可就有意思了。

殷仲堪从薛家楼离开,心情也并不轻松。

王谧接受了他的投诚,可以说是没有经历多少波折,相当的顺畅,但那只是表面现象,王谧真实的想法,他却也不能揣摩清楚。

这个年轻人,心思深沉,绝对在王恭之上,如果追随他,就绝对不能有二心。

否则,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殷仲堪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如果他没有邀请王谧,或许还可以在王恭那里混的不错,受到他的重用。

可是,他偏偏见了王谧,而且说出了投诚之意,对于王谧来说,他就是一个需要被考察的人。

殷仲堪急需拿出一些真格的,才能让王谧相信他的诚意。

只要是向王谧抛出了这个合作之意,他也就不能反悔了。

除非跟着王谧一条路走到黑,要不然,等到王恭知道,他曾经有意和王谧合作,他殷仲堪也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而看现在两边力量的对比,今日一见王谧,殷仲堪更加确定,最后的胜利,是属于年轻人的。

既然年轻人会获胜,他这个游走于两个势力之间的男子,就更要表现出绝对的忠诚,若不然,等到王谧获胜,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把他处置了。

可是,找个什么事情去当投名状呢?

殷仲堪为难的很,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这里并不是他正式的家宅,只是为了在建康城生活方便,临时租的宅院。

家里也只有几个奴仆,供日常差使。

建康城商贸发达,商业的种类也很齐全,只要找到居间的牙侩就可以很容易的租到满意的房子。

当然了,你还要有钱。

殷仲堪是坐着马车回家的,这一路上,他都在盘算,该如何向王谧表忠心。

这一下,回到了家中,还没坐下,就见正在挥舞大扫帚的小厮跑了过来。

“主公,宰辅家的小厮都已经上门两次了,宰辅着急找你呢!说是让主公上门一叙。”

在王谧冒出这个念头的下一秒钟,果然,殷仲堪站了起来。

仲堪回身,一脸疑惑:“王侍郎还有吩咐?”

殷仲堪微微一愣,他确实是忘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

“殷将军,我刚才说了,你想投诚于我,总也要有见面礼,不知,你能拿出什么?”

怎么能让他走?

岂止是还有啊,还多着呢!

王谧一把拉住他,把他按回了原来的位置。

殷仲堪看着空了好几个的酒坛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没办法了,只能明说了。

最讨厌这样的人了,明明很聪明的,但是关键时刻居然犯了糊涂,也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装的。

总而言之,还要麻烦王侍郎多费一遍口舌。

忘了?

他说过什么?真的不记得,是不是喝多了?

放眼望去,短时间内,什么都没有,反而是殷仲堪得到了可以不被惩治的保证。

一直以来,在信用方面,王谧的名声一向很好,既然做出了保证,就一定会严格的执行。

“确实不记得,还请王侍郎赐教。”

“赐教不敢当,不过是要把事情都说清楚,以免引起误会。”

“殷将军,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不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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