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黎九寂

白千易看了看整齐叠放的衣物，微微点头，说道：“当然是在寻欢作乐时！”

宋史大有深意的看了白千易一眼，继续说道：“没错，看来银领大人很有经验嘛！还有，死者的脖颈处有几道微红的唇印，我敢断定，死者生前定然与人亲热过，而且就在这件客房之中。从血迹与散落的脏器来看，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说完，宋史来到叠放衣物的地方，一番查找之下在死者的衣物里发现了一块白玉与一张纸，白玉上刻着周跃正三个字，而纸张上却是写着“周朗害我”四个血字。宋史在记忆里搜索少许，得知这个周跃正就是中书侍郎周并仁的长子。

衙役将站在门口两腿发软的店小二叫了过来，抱拳道：“白银领，正是此人！”

白千易微微点头，说道：“本官问你，你可知那榻上之人的身份？”

闻言，店小二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答道：“小人...小人不知。”

时间不长，店掌柜与店小二便“扑哧”一下跪倒在地，白千易冷哼一声：“还不从实说来！”

店掌柜咽了一口唾沫，连忙开口：“此人确实不是单独住店，她是与...她是与一位公子一同来的本店！”

“你可知那位公子是何人？”白千易问道。

店掌柜颤颤巍巍，继续开口：“那位公子就是中书侍郎的长子周跃正，大人，不是我等不肯实话实说，只是那周公子权大势大，我等一介草民，得罪不起啊，还望大人开恩！”

就在店掌柜这里回话的同时，宋史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发现这红月楼的后面竟是一个码头，码头上还停着不少渡河的船只。宋史目光一闪，指着窗外的码头说道：“那里不是发现姜芸芸尸体的地方吗？”

有了这个发现，宋史立马就有了一个猜测，转身向店掌柜问道：“七天前，这个周跃正是否也带人在此开房。”

见店掌柜不答，宋史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是住店。”

店掌柜想了想，说道：“七天前周公子确实带着一位姑娘入住本店，听口音那位姑娘应该是青州人士！”

听到店掌柜的话，宋史断定姜芸芸的死亡现场应该就是这家红月楼，于是追问道：“他们当时住的哪个房间？”

店掌柜答道：“就是这间房，各位大人，你们有所不知，这间房一个月前就被周公子包下来了！”

白千易冷哼一声：“堂堂中书侍郎的公子，竟然做出这等灭绝人性的事情，真是罪不容诛，现在人证物证惧在，来啊，随我去周府拿人！”

宋史拦住了白千易等人，说道：“银领大人不要着急，你们想想，如果这件事情真是周跃正所为，那么他会把死者的下半身藏在哪里，我们只有找到了死者的下半身，掌握更多的证据才能上门拿人，就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还不能将一位正四品上官员的公子定罪！”

白千易想了想，说道：“家里？”

宋史白了他一眼：“如果我是周跃正，肯定不会把尸体藏在家中，而是藏在一处隐秘，且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宋史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主要来源于他对案情的分析，首先，凶手如此残忍的杀死受害者，心理肯定有问题，跟那些电视剧里的变态杀人狂如出一辙，而且，凶手将死者的下半身带走，说明他很喜欢女子的下半身，有了这两个前提，凶手肯定将他所喜欢的东西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慢慢欣赏。

宋史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腹诽道：“是不是傻，谁杀人了还把尸体往家里藏，你这银领莫不是花钱买来的吧！”

白千易灵光一闪，立即吩咐道：“去查一下周跃正在西市或者其他地方是否买下了住所之处！”

闻言，宋史看了他一眼，暗自说道：“看来你还不算笨！”

在勘察完案发现场以及得出种种结论以后，白千易令人将尸体送回司政府衙，与此同时，也将店掌柜与店小二一同带了回去。约莫过去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一位铜领带着三个铁领回到司政府衙，直奔白千易所在之地而去。见四人匆匆到来，白千易立刻问道：“情况如何？”

铜领抱拳：“果然不出大人所料，一年前，周跃正在西市购买了一间宅子！”

在铜领的带领下，白千易一众提刑司的人很快就来到西市的一间宅子前，定睛观瞧，这宅子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面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宋史站在院外不禁感叹起来：“有钱真好，这就是一套独栋别墅啊！”

白千易令人打开院子大门，整个院子可谓是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族，剔透玲珑，好一个周跃正，住在这种地方才叫生活，才叫享受。

院子虽大，却空无一人，时间不长，便听见有人从内屋传来声音：“找到了，找到了，全在这里！”

闻言，宋史等人连忙快步而去，在进屋的一瞬，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具具倒挂在房梁上的尸体，确切的说是只有下半身的尸体，这些尸体有的已经烘干，有的还血肉模糊，十分辣眼。

白千易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店小二从摇头变成点头：“是的，大人！太可怕了，太残忍了，这位客人大约是酉时初刻住的店，按照客人吩咐，让本店在亥时初刻送吃食，可当小人将吃食送到这里时，就发现客人惨死于床榻之上，吓得小人是屁股尿流，连忙找来巡逻的衙役，这才报了案。”

白千易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说人话！”

宋史清了清嗓子，将之前在电视剧里面学到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大声开口：“死者，女性，年龄二十左右，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你们看，死者的衣物整齐叠放在床边，证明死者的衣物不是被强行脱掉，而是自愿脱掉，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女子，外出住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自愿脱得一丝不挂？”

店掌柜与店小二闻言打了一个哆嗦，相视一眼，店掌柜语气坚定的说道：“小人不敢欺瞒大人，此人确实是单独住店！”

西市，红月楼，此刻一间客房里面站了不少官差，有大理寺的，也有提刑司的。白千易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床榻之上，因为那里正躺着一具失去了下半身的女尸。他微微皱眉，对着一旁身穿大理寺官服的衙役招手，随即问道：“是谁报的案？”

白千易略一沉吟，仔细查看了一下案发现场，问道：“此人可是单独住店？”

店小二稍作迟疑，答道：“这个...这个小人也不是很清楚！”

店掌柜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店小二，立刻答道：“回大人，正是单独住店！”

很快的，宋史来到白千易身边，目光一扫屋内，胃里顿时就翻江倒海起来，满屋子的血腥味，散落一地的大肠小肠，这场面辣眼程度最起码有八颗星。宋史强忍着恶心，将不久前在家里吃的红烧肉跟大鸡腿强行压回胃中，深吸口气后上前勘察。

宋史先是来到床榻边上，看了看女尸，暗自说道：“简直是丧心病狂，是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竟杀害这么一位好看且胸大的女子，真是畜生，禽兽！”

时间不长，宋史给出了结论：“银领大人，经过我仔细观察，发现死者乃是一名女性，长得还挺好看，被人拦腰斩断，下半身不知去向！”

由于此案与姜芸芸案极为相似，大理寺那边在刚才就已经将此案移交给提刑司并案受理，于是在听到白千易的话以后，大理寺众衙役纷纷抱拳离去。时间不长，只见店小二带着一位身材偏瘦，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店小二对着白千易躬身抱拳，说道：“大人，这就是我们掌柜！”

白千易看了一眼店掌柜，冷声开口：“此人可是单独住店？”

宋史将两样证物递给白千易，随即对着店掌柜冷声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死者可是单独住店？想好了回答我，提刑司的大牢可是一个好地方，每一个进去的人都会爽到极点！”

说起提刑司大牢，两人皆是惊的一身冷汗，那里面可谓是人间地狱，进去的人没有几个能活着走出来。

就在这时，从走廊里传来宋史的声音：“放屁，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人，银领大人，凡犯包庇罪者按东黎律法该如何处置？”

白千易笑了笑，吓唬道：“与凶犯共处，斩立决！”

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白千易断定店小二最后一句没有说实话，他淡淡一笑，吩咐道：“将你们掌柜叫来，本官有话要问他，其他闲杂人等退出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