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此年 我们

是什么？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楚静一到底是她什么人。

师姐、女朋友、校友？

这三个词语中，若是让她选，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女朋友。

陈意深深吸一口气，不想与他的老婆一般见识，自动忽略掉受打击的滋味，更在意内心那份想要迫切倾诉的念头。

“郭一凡给我打的电话，用楚静一的手机打来的。我们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你说去哪好？”

“郭一凡，真回来了？”

“说。你是我，女朋友。”

再不说，楚静一就要发火了，郭一凡视死如归地说出口。

随着‘女朋友’三个字被说出口，楚静一脸庞渐渐发红，抿着唇角，透着一股子惹人垂涎的娇羞和甜蜜。

看得郭一凡心‘砰砰’直跳，恨不能把楚静一就地正法了。

“一凡，你说，我是你女朋友，也就是说，我会是陪伴你一生的人。我知道你心疼我，不想我不开心，可你再心疼我，我们毕竟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难道你在我面前，一辈子都要这么委屈吗？”

“我不委屈，只要你，开心就好。”

明明说不委屈，却是一副委屈的样子，楚静一周身弥漫着更加甜蜜地气息。

微微伸头靠近郭一凡，双唇轻轻朝她脸上点一点，再而快速离开，恢复到生人勿进、泰然处之的神情。

郭一凡忍着心头的跳动，抬头望一眼头顶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监控摄像头，不可置信地愣在当场。

楚静一现在变的，还真是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怕了？

这个动作也太招人了，一时心痒难耐、雀跃难受。

楚静一都不怕，她怕什么？

郭一凡如入无人之境，把嘴唇贴向楚静一耳畔，发出沙哑、迷人的声音。

“静一，我们不去吃饭了，好不好？”

。。。

和当年不想上课，只想占人便宜一样，郭一凡蛊惑着楚静一以前陪她翘课，现在陪她不吃饭。

楚静一转过头望向郭一凡，眯一眯眼神，意味深长。

“你舍得，饿着我。”

“不，不舍得。”

“一凡，只要你能把我哄开心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但你要是敢惹我生气，看我怎么收拾你。”

。。。

半是严厉、半是愤怒的语气，让郭一凡乖乖地闭上了嘴。

楚静一，才说完不让她委屈自己的话，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不可言说的小心思被楚静一挑破后，只能陪着她去吃饭。

早已习惯一个人的郭一凡，面对吃什么、怎么吃，一直都是将就凑合。

吃饭，无非就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有了身旁这尊大神，好习惯可以继续发扬，坏毛病不改，就会变成如楚静一所说的那样，收拾她。

走出酒店大厅，一眼望去，道路两旁，满满的的饭店，就是确定不了到底哪家味道好。

“静一，我们还是在酒店吃吧，我天天在这吃，觉得味道还可以的。”

“你安排就好。”

“嗯。”

重新牵上楚静一的手，两人回到酒店，上楼进入餐厅，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楚静一说让她安排，郭一凡只能安排。

什么是安排？好听点的说法是什么都行，不好听的说法，就是什么都不行。

分别多年，郭一凡也不清楚，楚静一的口味有没有改变，偏向于喜欢吃些什么。只能结合年少时的经验，凭借着印象，硬着头皮向服务员报菜名。

每报一道菜名，便斜着一次余光，偷偷观察一眼楚静一的脸色。

点菜，自参加工作后，郭一凡才逐渐懂得，这是一件多么考验一个人能力的事情。

不但要猜准对方喜欢吃什么，还要猜出对方的口味，更要猜出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有，让对方吃的满意了，往下的事情才好办。

郭一凡很庆幸楚静一不是别人，对付她，还算有一点经验。

心里怀着忐忑，面上一派风轻云淡。

回想着楚静一的口味，荤素搭配，四菜一汤，没敢点太多。

一是怕楚静一训她浪费，二是晚上，陈意那还有一顿大餐等着她们。

吃饭间隙，郭一凡伺候着楚静一，端茶倒水，体贴、细致。

虽然，楚静一并没有开口说多少话，仍然可以感觉出，被照顾的相当满意。

临近用餐结束，郭一凡再次征求楚静一的意见。

“静一，吃完饭，你想回楼上休息，还是我陪你去走一走、逛逛街？”

“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晚上你才有精神对付陈意给你挖坑，见到他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别被人套话，什么都往外说。”

。。。

听的郭一凡直想撇嘴，楚静一这是把她看的究竟有多笨。

好歹，也出来混这么多年了。

同学嘛，能挖什么坑？无非就是那老一套，想都能想象的出来。

‘有男朋友吗？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现在做什么工作的，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

回到房间，郭一凡真就按照楚静一交待的那样，按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养精蓄锐、好好休息，搞的比去谈笔大业务还上心。

躺在床上，想抱着楚静一睡，人家同意了。

轻轻的在楚静一额头上来回轻蹭，也没被拒绝。

可她，真的不敢再做别的了。

太阳西斜，光线渐渐暗淡。

六点，郭一凡被闹钟准时叫醒，望着怀中楚静一的睡颜，双臂稍微用力，紧一紧怀抱，让她贴自己更近。

在这紧紧的动作中，楚静一慢慢醒来。

与之四目相对，相互而视。

无声中，传递出说不尽的万语千言，满怀深情。

望着望着，郭一凡在两人相视的目光中，动一动身子，似想要伏在楚静一身体上方。

“一凡，听话，先去办事。”

“嗯。”

楚静一出声及时制止，郭一凡只能把头颅转而窝进她的颈窝里，再次环紧双臂，道出了无尽的不舍和眷恋。

楚静一说先去办事，就只能先去办事。

再怎么不舍，郭一凡还是缓缓地坐起身子，顺便把楚静一一道拉了起来。

彼此静坐片刻，醒一醒神，简单洗漱。

郭一凡一个人先向公司楼下走去，取回车，与等在酒店路边的楚静一会合，赶去和陈意相约的地方吃饭。

提前十分钟，抵达到上学时，就已经声名大噪的酒店。

坐在车内，远远便看见，陈意一家三口，站在酒店大门前，似正等着她和楚静一的到来。

一时间，郭一凡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头更是升起了，在外漂泊许久不见的温暖。

车子滑进车位，郭一凡率先下车，关好车门，走到副驾驶旁等着楚静一下车，牵上她的手，慢慢向酒店门前陈意一家走去。

青春、校园、同学，一幕幕闪烁进脑海。

风华正茂的年纪，一去不返的青春，寒窗苦读也好，肆意挥霍也罢，那些值得永远珍藏在内心深处的光阴，转瞬即逝。

或缅怀、或祭奠。

却留下了同学之情份，陪着每个人走完这一生。

陈意和老婆海燕之间，站着一个小男孩，两人各拉一只他的小手，三人看见郭一凡和楚静一的身影，移动着脚下的步伐，与她们逐渐靠拢。

久别重逢的喜悦，仿佛弹跳在每一个人的脸庞和心间。

“师姐，郭一凡，你们好准时。”

海燕大老远便开始，热情的向楚静一和郭一凡打起招呼。

郭一凡望着远处的海燕，绽放出一个礼貌、谦和的笑容，牵着楚静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快速向他们一家走去。

仅有一步的距离时，彼此站立停下，互视而笑。

万千思绪，全部化在了脸庞上的笑容里。

“老同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郭一凡主动伸出手和陈意相互握一握，尽管轻微，却把彼此想要问候的话语，融进了那短暂的握手里。

然后，低一低身子，在小男孩仰视的目光中，伸出手，等他回握自己。

陈意的儿子看上去大概四岁左右，也许并未明白，握手所代表的意义。迟疑过后，抬起手与郭一凡轻轻相握，转而停在楚静一身前，一脸期待地望着她，似也想和她握一握手。

“漂亮阿姨，你好！”

。。。

郭一凡面上笑意涟涟，内心翻江倒海，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懂得了拍马屁。

自己表现的那么温和有礼，怎么就什么夸张也没有得到。

简单的寒暄过后，郭一凡牵着楚静一跟在陈意一家身后，向酒店里面走去。

浓浓的失落，升上心间，呈现在脸上。

楚静一轻轻紧一紧郭一凡的手心，望一眼前面带路的陈意一家三口，双唇快速贴在郭一凡的耳边。

“一凡，你都多大了，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就见识，谁让他夸你不夸我。”

。。。

“你，有我喜欢就好，不用在意别人，更何况一个小孩子。”

“静一，你真喜欢我吗？”

“喜欢。”

“骗你干嘛，她现和楚静一在一起。”

“楚静一来吗？如果楚静一也来，你不能安排的太小气了。”

“一凡，对你来说，我是你的什么人，你清楚吗？”

“清楚，是。。”

或许，回来，是她这些年做出，最无比正确的一个选择。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通身冰凉。

“这个，我明白。”

“还是订到酒店里去吃，毕竟，咱们同学一场，又这么多年不见了，而且，说不定楚静一也会跟着一起过来。”

晚上七点，位置、酒店名字、几楼、哪个包间，交待的一清二楚。

等一等跟在身后关上房门的楚静一，牵着她进入电梯，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和她商量午饭吃什么、去哪吃。

“静一，我回来不久，对这一块儿有什么好吃的不是很熟悉，中餐、西餐、特色菜，你喜欢吃什么？”

楚静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着郭一凡那副什么都迁就她、顺着她的模样，心里有些来气，故意刁难她。

不论郭一凡一个人来，还是和楚静一一起来，这顿饭都必须理应由他安排。

陈意挂完电话，说安排就安排，在郭一凡和楚静一正准备出去吃饭，还未走到门口时，信息已经发到了手机上。

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郭一凡，你到底，说不说？”

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在外独自漂泊了许久的郭一凡，望一眼身旁的楚静一，感慨万千。

“嗯，我挂了电话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