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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瓶时空

70归处⑧少年之死

那个人告诉我世人记不住梦里发生的事情,我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我的死给身边人带来的绝望。

不要看我啊……

我在无尽的黑暗中呐喊,我听不见我的声音,但却可以听见从这黑暗中的四面八方传来的哭喊声。

我梦见我采到了那朵鲜艳的红花。

我梦见我在山顶上还找到了分别许久的创世主。

我梦见雪山另一头响起了熊熊烈火燃烧的声音。

(狂风卷过,那朵用男孩生命换来的希望早就不知被吹去了哪里,希望最终也没能被带到村人们面前。)

奥罗放开金色的水晶石,他的头疼有所缓解,也因此更在意这个活在百万年前过去的小男孩了……德弗朗特好像拥有某种特殊能力,就像普鲁托能透过灵魂看记忆、索伦尔那能通过眼睛看到命中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金发的小男孩似乎能在梦中,看到发生在未来的事情……或者说,是“预知梦”,梦见的并非短时间后的未来,而是漫长的岁月过后的某些事情。

“他是被狂徒们攻击致死的……”奥罗梳理着从德弗朗特的叙述中得到的信息,“索伦尔那出现了——可那是创世主,还是冰魔?”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变幻为一只火蝶,扇动翅膀,努力追踪那些火红色的水晶石。

想来以异时空成员的视角,他能看到更多事情。

然而还未飞出多远,一枚无色的水晶石迎面向他袭来,变小了的奥罗躲避不及,被当头砸进了荒漠之中。

变回人形后的他爬起神来,有些发懵地瞅着躺在身前沙地里的透明石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它的表面——

这是一段以普鲁托视角进行的记忆片段,一上来,就是他和索伦森、冬之守护使之间的一段对话,看来自索伦森定下目标起,他们俩很顺利地找到了处在风暴中心的守护使小屋,成功拜访了这位人们口中的“雪妖”。

“局势已经失控了,我必须来找你。”画面中的索伦森严肃说道,“尔那把记录他创作的所有魔法的笔记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你手上,上面还记载了别的内容……你能做到的比我要多……所以,拜托你了。”

两人看起来是认识了很久的熟人了,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面对拜访者们,摘下口罩的冬之守护使端起了手边的茶杯,轻笑着抿了口杯中前不久刚烧开的水。

“你这是何苦呢,索伦森。

“你不会忘了吧,你和索伦尔那,其实并不是……”

“拜托你了!”索伦森打断了冬之守护使想要说的事情,而一旁的普鲁托,以及在后来浏览这段记忆的奥罗,都对其未说完的话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其实并不是什么?

奥罗脑海中萌发出了一种猜想,但他宁愿这一想法并非真实。

从这对兄弟身上能联想到的“并不是”……或许就只有“他们并不是双生子”这一件事,倘若这个猜测属实的话,绘本、预言什么的都不再能成为黑暗之主的安慰——因为这意味着索伦尔那必须得死,并没有什么“双生子死一,世界更美好”,而是“身负寒毒的创世主死去,大地自会回暖,坚冰自会融化”。

“往暴风雪中走吧。”见索伦森态度坚决,冬之守护使轻叹一声,给出了她的指示,“往暴风雪中走吧,也许不是他,但肯定是你们要找的人。”

奥罗以普鲁托的视角,看到了守护使小屋窗外的景象——雪仍然在飘着,风仍然不停歇地打在苍白大地的每一处,而在根本无法看清任何事物的、被大雪笼罩的视野中,隐隐约约能望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

“往暴风雪中走吧,也许不是他,但肯定是你们要找的人。”

冬之守护使的小屋不知何时在茫茫雪地中隐去了,雪妖的屋子向来没有一定的位置,只会出现在有缘人和需要帮助的人面前。

索伦森拉下自己黑袍上的帽子,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另一片暴风雪,深吸了一口气。

“走吧,你不会害怕吧?”

“当然不会,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普鲁托点了点头,毅然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绘制阵图,“魔法-转移!”

再次睁眼时,两人已经站在了另一片暴风雪的中心,那里有遍地冰隙,在冰川的彼端,依稀能瞅见一棵树。

狂风从身边卷过,不过因为站在暴风雪的中心,除了呼吸有些受到影响外,二者的行动并无大碍。

“普鲁托,看到那棵树了吗?那是个很好的标志物,你先去那里等我,我去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尔那的踪迹。”

索伦森又将头上的帽子拉得紧了些,扭头张望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其他的人,不由有些心急,他不会怀疑冬之守护使所说的话,也知道贸然单独行事定是一个不当之举,但还是那么提议了:

“要是冬之守护使说的那人真的是尔那的话,我想,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等等,索伦森!”

普鲁托有些郁闷地朝同伴的位置靠近,不料身边的风吹得越来越猛烈,下一刻索伦森已经冲到了他难以追赶上的地方,并且迅速消失在了重重冰隙之中。

蓝发的旅人感到懊恼,他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该说话的时候选择了闭嘴——冬之守护使提到的可能不是索伦尔那,而是长相酷似创世主的冰魔。

在这个时空所有他认识的人当中,就只有索伦尔那知晓冰魔的存在,而在他心目中,冰魔又是个会成为“杀人/魔”的可怕家伙……若是让一无所知的索伦森遇上和他弟弟长那么想的冰魔,不知道又会发生多少麻烦的事情。

普鲁托摇了摇头,现在一切还未被确定,没准这对“兄弟”真能实现“久别重逢”……他低下头,瞅了眼手指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一咬牙再次将它弄破,用血在空气中画出了五芒星魔法阵。

既然索伦森让他在树那里等候,他也不能不照做,毕竟,他们两个现在可以称得上是“相依为命”了。

话说,为什么暴风雪中会有一棵如此坚挺的树呢?它不会被狂风暴雪击倒吗?

一靠近,普鲁托便知晓了答案——

“冰、冰晶树?!”

站在远处只能看见树的轮廓,怎么想也想不到这竟然是一棵由冰晶凝结而成的树,晶莹剔透,不过,这才不是什么自然的奇迹。

普鲁托回过神来,走出魔法阵,上下打量起了这整棵树,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在了坐在树下、双目紧闭的那个银发人身上。

“杀/人/魔……”

树下的银发人闻声睁开眼睛,异色双眸中映出了面前之人因为站在狂风中而显得格外狼狈的身影。

“他来不了了?”

“哎?”

冰晶树下结了很厚的一层冰霜,还有几些冰刺拔地而起立在那儿,这幅景象普鲁托看到过,和之前雪山消失后留下的那片冰湖一样,是寒毒所为。

然而,地上却很反常的有一小滩水没有受到寒毒的影响。目光一瞥,他又看见树的另一边躺着一个生有一头金发的男孩,身体时而透明,时而看上去具有实体。

那是一个灵魂,但灵魂的躯壳却不知丢去了哪里。

“是德弗朗特——你把他怎么了?!”

冰魔一眼都没有向树后男孩灵魂的所在处望去,他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此时也是一副即将要消失的模样。

“他死了。”

我梦见我被一样钝器砸中,倒在雪地中的创世主站了起来挡在我身前,并带着我走下了雪山。

黑暗中我听见了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我听见了向我快步走来的脚步声。

过去,有人似乎和我说过一番话,他说,梦中的场景总是和现实相反的。

我好像从来没有做过那么长的梦境,又好像从来没有做过梦。

她抱着我痛哭流涕,而我则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里的红花举到了她面前,我想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我想笑着对洞窟里所有的村人宣布这个希望的象征,但举起手已经用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睁不开我的眼睛,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是梦。

我被一双冰冷的手拥进了一个冰冷的怀里,稍有余温的水珠一滴滴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又做了一个梦。

还是一个梦。

“德弗朗特!”

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而我举到空中的手臂也越来越沉。

我的手落在了地上,我似乎看见了那朵鲜艳的红花,它正迎着袭来的暴风雪越开越艳丽。

有一天我的城堡里来了一个有着一头蓝发的神秘魔法师,他开口说出了一个只有童话里才会有的恐怖故事——他要求我们将公主献给恶龙,这样才能使王城继续保持它的安宁与平静。

于是烦人的骑士扮成了公主的模样,代替姐姐被送进了恶龙的古堡;我看着两位骑士一改平常的状态,齐心协力杀死了本应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恶龙;蓝发的魔法师逃之夭夭,公主被我们保护了下来,丝毫没有影响到王国往日的和平与安定。

不要看着我,姐姐,不要看着我,看我手上的花啊,看那点正在半空中飞舞的红色啊……

…………

我梦见我死了。

我梦见我在上山采花时被从后面溜上来的敌人打成了重伤,同样也受伤惨重奄奄一息的创世主咬着牙将我送回了我们藏身的洞窟,姐姐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倒在雪地中满是伤痕的我。

梦里我是一个王国的统治者,我的姐姐则是王国最为尊贵的公主,我身边总有两个脾气暴躁的骑士,动不动地就拔剑互怼。后面还有一个经常自己吓自己的胆小谋士,平日里天天编出些无人相信的童话故事来恐吓王城里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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