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入梦明

“例律……如此相助，望君珍重。”

“我们走吧，小少，回去开山立派啦。”

白衣小道姑说完，神情又变得明媚开朗，轻轻转身离开。

赫无尧先是错愕，然后有点不敢相信，最后又开始惊喜。

哈比·欧力看赫无尧拉开弓，愣在那里，正想提醒他如何瞄靶。

却看到赫无尧别扭的动作，突然变得流畅和说不出的优雅。

……

“嗯……是运气好吗？”哈比·欧力摸摸下巴，神情严肃。

“尧哥，作为新手，切忌切忌，不要骄傲。”

“来，这次你试试70米的标靶，会让你明白，射箭并不是靠运气，这是一门艺术啊。”

哈比·欧力指着草地上第三排箭靶，表面语重心长，心里偷乐地说到。

赫无尧被哈比·欧力这么一说，也有点心虚了起来。

刚才心血来潮的一箭也许真的是运气？

他看了看70米处的标靶。

“好远啊，都看不清，这怎么射啊？”

“欧力，这也太远了吧！”

“没事，尝试一下挫折，有利于进步。”哈比·欧力嘻嘻一笑。

赫无尧只好抽出了一支羽箭，抬起野蜂，结果提箭拉弓估瞄的一瞬间，身体感观再次变得敏锐。

他感觉到迎面气流，轻轻擦着自己的脸庞，于是知道了速度和风向。

他的眼睛轻轻一眯，远处的标靶像是加了单反的长焦距，变得近在咫尺。

那种感觉又来了，就是百发百中的感觉！

“啊……”赫无尧心里高兴的大喊。

“我这是要逆天啊！”

“脚别叉得这么大，左手抬高一点，右手拉弦要稳，对，对……”

“咦，你这弓怎么抓的，怎么斜着瞄啊？”

“箭，不是这么射地，人家老手，临终前，也不敢这么喵……”

“嗖”，一道黑影离弦而去，时间仿佛停顿了一秒，远处标靶处传来“叭”的一声。

爽！这一箭射得真是干净利落。

过程中那种百步穿杨，箭无虚发的控制感让赫无尧心里痛快到了极点。

整个人都变得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这种感觉由心而发，舒爽极了，让人根本忍不住，停不下来。

“再来”！

“再来”！

赫无尧一声轻呼，就是一箭。

“再来”！

“嗖嗖嗖”……

一只接一只，一转眼间，一袋羽箭就射光了。

一道道黑影破风而去，划过夜空，只听远处标靶，有节奏地传来：“叭……叭……叭”的轻响。

“不……不……不可能！”

哈比·欧力先是蒙圈了，然后像见了鬼似地叫了起来。

“我一定，是刚才摔坏了脑子，要不眼睛瞎了，这一定是幻觉！”

他吃惊走过来，拿过赫无尧的弓箭，仔细看了半天，没找到瞄具，更没找到高科技。

他不相信，抽出一只羽箭，拿起野蜂，拉弓瞄了一会，冲着70米标靶一箭飞去。

结果射出去的东西，软趴趴地掉在了靶前。

哈比·欧力回头，一脸幽怨地看着赫无尧。

“尧哥，你还说你不会射箭？！”

“我确实不会……”

赫无尧还沉浸在兴奋的感觉里，回头瞧见哈比·欧力一脸的不相信，还在喃喃自语。

“难道射箭是一门运气，不是艺术！”

这下，再不想办法解释清楚了，欧力要疯了。

“嗯……好吧，其实是祖传的，十几年没练了，怕你笑话，没想到手感还在。”

哈比·欧力立刻露出果然如此，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第一眼看到尧哥，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原来是名门之后，将门之材啊。”

“过奖，过奖……”

“了不起，了不起！果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毁三观，骗了我半天。”

“没有，哪里，你的水平也很不错。”

哈比·欧力这下，也不敢在赫无尧面前装高手了。

跑到旁边的工具柜，找到一个小型千里镜，仔细检查赫无尧射过的靶子。

一看不得了，竟然全部命中靶心，差点没惊掉下巴。

“什么叫看过星盟运动会！”

“尧哥，你这是参加过星盟运动会吧！”

“我真从未见过……如此低调之人!”

“没有，没有，今天手感特别好……平时不这样的，咦，你这千里镜不错，还有没有?”

“有，这个给你！”

哈比·欧力将手中的千里镜给了赫无尧，自己又去旁边的柜子里找一个。

这时赫无尧举起千里镜，不由看向靶场最深处。

哈比·欧力又拿了一个千里镜回来，见赫无尧在观察200米处的标靶，又吓了一跳。

“尧哥，你不会想试试200米的靶子吧？”

“我都是听人吹过，从来没见人中过，那可是两个宇足场的距离啊！”

赫无尧放下千里镜，挂在胸前，看着远方沉默不语。

他确实有这个打算，因为他想知道，这个突然点亮的天赋技能极限在哪里。

待会回去救人，面对活尸这种充满霸格的怪物，当然是让他们……死地越远越好。

他举起“野蜂”估瞄一下，立刻清楚地感觉到，这把弓射程不够。

于是把箭放下，遗憾地说：“不行，这弓射程不够。”

话刚说完，身后传来哈比·欧力低沉的声音。

“……是时候说再见了！”

赫无尧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哈比·欧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背身负手挺立在墙边，又开始说着不着调的废话。

他神情忧伤，摇摇头，叹了口气，表情又一松，仿佛放下心中万钧大石。

他走到那把放在弓架上的伊歌长弓前，轻轻用双手，将它托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

“美酒酬知己，神弓赠英雄！”

哈比·欧力惆怅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配这把弓的英雄，当然也有可能是，勒姆·特夫叔叔……忽悠我。”

“我姐姐也因为他的要价，强烈表示是我的错觉。”

“但是今天，就在刚才，我悟了，我突然明白了！”

哈比·欧力努力让自己，装得像个神棍，幻想自己脸上，闪动着神圣的光芒。

“尧哥，你就是那个英雄！只有你，才配的上这把神弓！”

“欧力，这会不会……依旧是你的错觉？”

赫无尧看到哈比·欧力一脸神经病，连忙辩解道：“而且，你这么喜欢它，我不能要！”

“不不不，尧哥……”欧力连连摆手道：“我听过一句彩琅古话，作为一个箭客，我一直把它记在心里，当做座右铭！”

“是吗？说来听听……”郝元尧好奇地问道。

“霸王硬上弓！表姐赠英雄！”

“多么霸气的一句话，我学箭的那一天，就把它记在心里了。”

“尧哥，你就是那个霸王，这把硬弓就是我的表姐！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赫无尧听他说完，一脸呆滞。“呃……古话不是这么用的好吗？而且，我记得后面一句，是宝剑赠英雄啊？”

“嘻嘻，尧哥，你坏坏啊……保健的事，我们有机会再做……”

“这家伙……”赫无尧给他说得脸都黄了，随即大悟：

“难怪我和哈比·欧力这么投缘，原来他的中二属性值，不比我低啊。”

“在这之前，能让我射一箭过把瘾吗？”哈比·欧力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随便射，我正好看一下，这大的伊歌长弓，到底怎么用？我从来没用过。”

赫无尧连忙回答道。

“真……真的吗？尧哥！你没骗我吧？”

“当然没有，这不是外国的弓嘛，祖上没教过啊！”

赫无尧连忙找了一个合理解释，不能再给哈比·欧力，留下欺骗他的心理阴影了。

哈比·欧力听了，还是有点将信将疑，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长弓的用法，确实和你的那把猎弓不一样。”

“这把弓拉力我调到最低，拉满也要90磅，没力或不会用的人用不起来不说，还容易受伤。”

他这么说，是因为之前在俱乐部，老板勒姆·特夫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让他玩过几次伊歌长弓。而且在专门的教练指导下，射得还不错。

哈比·欧力想到这，有点得意。“这样，我先射一箭让你瞧瞧，你名门之后，将门之材，本领高，底子好，相互借鉴一下。”

“当然如果真的掌握不了，那也没办法，毕竟这是一把，充满伊歌帝国枪史辞风格的……战争利器！”

“你走彩琅古风路线的，真不一定合适，给你，那是害了你。”

他大义凛然地说完提前弓，走到屋檐下的射击处。

回头又对赫无尧说：

“事先说明一下，这么硬的弓，拉弓时那些帅气的射箭形象，是完全不存在的。”

“我的教练说，射长弓，就得丑。”

“动作越丑，越是得到了伊歌长弓正宗射法的精髓。”

只见他微微抬起弓，估瞄了一下，右手轻快地撒开。

那把野蜂上箭矢，在黑夜中如同一道闪电。

“我……”白衣小道姑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赫无尧的脸庞，见他脸庞变得坚毅，神情开始流露出自信和骄傲。

她不由回想起什么，眉黛一凝，神情变得有点黯然，低下头轻轻说道：

欧力不得不说上几句废话，努力维持教练的形象。

仿佛一个穷光蛋，突然成了亿万遗产的继承人。

“嗖”的一声，正中30米之外的靶心，没入大半。

“果然……”

“不错，不错，新手的运气，一般都不错。”

赫无尧心里极为震惊，今天怎么发生这么多怪事。

先是时空穿越，又是活尸感染，更没想，突然好像……又有了百发百中的金手指。

“这是什么情况？上辈子，我到底干了什么？”他挠挠头。

“我去……”

哈比·欧力忘了屁股的疼痛，表情明显的愣了一下。

她肩膀上的灵宠小少，转身站了起来，朝身后的赫无尧不停地挥着小爪子。

可惜赫无尧丝毫没有察觉，依然沉浸在刚刚发生的怪事里。

“刚刚整个过程动作，做得像模像样。”

“放箭的时候，如果再利索一点点……就更好了。”

赫无尧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