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三斩明志 一朝顿悟
“若说这是顺风顺水的狂妄！”
咔嚓一声，楚望仙眼眸中掠过果决，他将桃木剑又斩去一截，指头划出一道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那我今日便斩去这可笑的狂妄！”
山壁之上，高悬的瀑布激荡飞下，仿佛银河落地，发出激烈的激流声。
狂风呼呼的掠过半山的寒潭。
碧水寒潭之前，一道身影被风吹的衣衫猎猎作响，悲声狂笑而起。
“见到炎帝黄帝后，我以为自己背负了天庭的使命，我更以为自己看清楚了上下五千年，破解了炎黄之秘。”
“我有了野心，有了终有一日取代炎帝和黄帝的想法，我自大了，这是何等可笑的信心。”
楚望仙双拳一握，握的凶狠滴血。
“若说这是自以为是的野心！”
“啪！”的一声，桃木剑断为两截，落在地上，点点鲜血格外刺眼。
“我今日便斩去这无知的野心！”
楚望仙全身如已经出鞘的宝剑，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心境，已无破绽。
练剑先练心！成军先杀人！大悲才有大彻！大彻才有大悟。
楚望仙仿佛斩去了心魔，一招顿悟。
天下众人，满天仙神，谁人又不是棋子，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在一世又一世的轮回。
现在他也站上了这棋盘之上，以往的自大只是可悲的笑话，没有大彻之心，他又活得过几步。
楚望仙剑眉之下的双眸，好如浩瀚无限的星空，掠过一丝明悟。
既然避无可避，这一世，我便继续这棋局！
“哈哈！”
又是一阵放肆狂笑，紧接着一阵悲鸣风声。
“不知对手是谁！”
“不知自己是谁！”
“不知棋局多大！”
“不知棋子多少！”
“这局棋，当真可怕！”
若没有这场磨练作为铺垫，楚望仙断定自己将无法面对如此可怕的局面。
未经失意，不懂人生！未经失恋，不懂爱情！
害怕、迷茫、冲动，亦或是无知才是一个新人的表现。
他现在就仿佛一位职场老人，经历了青涩，喜悦，不公，内斗，成功，失意之后，心态渐已成熟。
再看见叽叽喳喳的新入职新人后，他能以平常心看去。迎接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也会以成熟的面貌来迎战。
这就是所谓的修仙先修心吗？
久久之后，楚望仙颤动的肩膀停止，他思索了一阵，声音淡淡传来，他开始下棋了。
“我这一世修仙，为何要从直播开始？”
风声刮过，没有任何回音。
楚望仙踏前一步，看着苍茫大地，对系统说道：
“我一世又一世重生无数次，必定有一世有办法将力量修炼至极致，但这棋局仍在，是失败了吗！”
“看来力量赢不了这局棋！”
楚望仙双眼，平淡的好如看淡世间的仙人。
“我布下万年棋局，拥有这份谋划万年的智谋，但仍需以己为棋子，自己投身棋局！”
“看来智谋也赢不了这局棋！”
楚望仙气势凌厉而起，真的给人一种不沾人间因缘的仙神之感。
这一刻，虽不知道何为棋局，但楚望仙已经把握棋局的脉络。
他的脑海之中，前所未有的宁静，开始分析所有的不合理之处。
若说楚望仙之前是提线木偶，那现在他便要做控线之人。
“不论是追求力量，还是追求谋略，都无法赢下这局棋。”
“那问题出在哪里？”
“直播吗？这就是我一世破局的关键吗？需要传授更多人修仙。”
“回答我，系统，是这样吗？”楚望仙隐露霸气，好如一柄无坚不摧的神剑，迎风而起。
空静无音，系统没有回答。
“看来你也不知道吗？”
系统的声音终于传来，“若想知道下步棋，继续走下去便是，我也想知道！”
“好！”楚望仙踏前一步，发下宏愿。
一座雄山之上的瀑布前，一道身影正鸟瞰着苍茫大地。
踏出了脚步。
“我楚望仙这一世，就算死了，也要在这棋局之上，下出惊天动地的一步。”
楚望仙一步跃下雄山。
半晌之后。
漫漫草原旁，层叠的山峦中，清爽的风带来清脆的声音。
一道身影走下了山崖。
“我离开了昆仑墟，回到了燕然山？”楚望仙顿了顿，仰望着天空的阳光。
他猛然拉开胸口的衣襟，露出一道绿色的纹路。
“从昆仑墟出来后，我发现自己的气力似乎增长了一些，运转体内真气，胸口竟然浮现绿色的纹路，这是典籍中记载的上古血脉？”楚望仙问道。
“陆吾之剑，杀过无数次你，无数世代的血累积在剑上，这次全部回流进了你的体内，可以使得你的血脉觉醒。”系统的声音终于传来。
“这也是一步棋吗？我每一世死在陆吾剑下，流下一滴血，就为今天这一步棋？”
“是！”
“果然万古无情之人，才能下这一局棋。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我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下棋了。”
虽然不知自己是谁，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能布下如此繁复的棋局，他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棋局是什么，就算是冰山，也有露出水面的一角吧？”
“请完成现在的任务！”系统冰冷回道。
楚望仙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完成：打赏（3000000/3000000），太昊吐纳法LV1（0/3），传授采矿（3/6）。
“只希望你下一个任务，给我想要的答案！”
风声刮过，楚望仙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峦之中。
“哈哈！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真相吗？”
楚望仙右手握起桃木剑，轻轻一弹，向前用力一斩，仿若要斩断这狂风。
“也许那时候，在我眼中，世上的一切俗事，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存在。神仙可以，我也可以。”
楚望仙笑了，笑得悲凉。
“从今日始，我不会再天真了！”
山顶湖泊中，水波荡漾。
狂风掠过，楚望仙悲鸣般的声音开口了，仿佛对系统述说起了自己的一生。
“以前，我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找个白领的工作，买房子结婚，儿女环膝，就是我这一身最大的梦想。”
楚望仙语气一顿，顿的突然。
楚望仙的气势一扬，好如内敛的宝剑，一旦出剑将是无情之剑。
他开口继续说着，记忆仿佛回到了在九嶷山做直播的当下。
“随着我的实力越来越强，雷灭巨蛇，召唤灵火，我很兴奋，也很得意，憧憬着自己也有一日位列仙班，成为不死不灭，无所不能的神仙。”
楚望仙的气势瞬间化为锋利之剑。
“被你附身的时候，我喜悦的彻夜难眠，认为自己是给天庭打工，把自己视作道门中人，一丝不苟的扮演道士，传授修仙。不管直播间怎么闹哄哄，怎么讽刺，我都想尽力做好修仙直播。”
楚望仙的气势，如即将出鞘的神剑，变得锋芒毕现，孕育出破天一剑。
他的记忆继续掠过，想起在西北墓地和燕然山的点点滴滴。
“若说这是初出茅庐的天真！”
楚望仙眼如深渊，二指如刀锋斩出，将桃木剑斩出一截。
“真是渺小而卑微的梦想，但是却是我最真实和最初始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