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店长

就和小时候一样，我和萧康一斗嘴就停不下来，从三岁尿床扯到八十岁尿床，又从五千年前扯到二零七七，除非我们自己累了，或者幺妹在场。

幺妹不在谁能叫停？

答案就在旁边。

我当初拒绝学道时爷爷就是这么说的，现在看来，老爷子挺厉害的，生前就算好了。

从亦都回来的第二天我带着雪瑶回了萧家村。

第一次来萧家村，雪瑶特别好奇，眼睛眨巴眨巴的，恨不得把每一处风景塞进眼里。

四爷爷准备好了饭菜，给雪瑶盛了一大碗饭，说是孩子多吃点长的快，长大了好过门。

雪瑶懵懵地问什么是过门，四爷爷笑着告诉她，过门就是结婚，两人永远在一起生活，还问她想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雪瑶直点头，说想。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自然不敢数落四爷爷，只好小声提醒雪瑶四爷爷年纪大了糊涂了点，别太在意他的话。

雪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问我什么时候和她结婚。

“噗——”我一口米饭全喷到对面的萧康脸上。

“萧——羽！”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废话少说，江湖规矩。”萧康走到门口挑衅地冲我勾了勾手指。

谁怕谁？我放下碗筷也走了出去。

“老板加油！”雪瑶举起筷子高呼。

四爷爷见状也举起筷子喊“康子加油”。

空地上，两位少年相视而立，之间火花四溅，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火药味。

一阵清风拂过，萧康开口了，

“王重阳，别来无恙啊。”

我冷哼，“欧阳锋，你还想挑战我？忘了之前怎么输的吗？”

“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就这么自信？”

“呵，不要误会，我不是自信，我就是单纯地瞧不起你。”

“油嘴滑舌，食我蛤蟆功！”说罢萧康朝我扑了过来。

“看我的先天功！”我双掌齐出轻松抵住了他的脑袋。

“天残腿！”

“梯云纵！”

“降龙十八掌！”

“武当太极拳！”

“吸星大法！”

“北冥神功！”

我俩你一招我一招打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就差日破大气层！

打到最后是两败俱伤不分伯仲，气喘吁吁的二人望向对方，都决定使出压箱底的招式。

两人一齐高喊，

“少林剪刀腿！”

等雪瑶和四爷爷出门时就看到我俩在地上打成一团，扭来扭去的。

“年轻人打架才能增进感情啊。”

雪瑶又懵懵地歪了下头。

“放开我，信不信我把你小时候尿床的事发到网上让你身败名裂！”萧康吃力地吼道。

“你先放，不然我把你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的事捅出去让你没法做人！”我回应道。

“你敢！老子就不放！”

“我就敢，我还敢把你割过包皮的事告诉给你那些女友们。”

“靠！你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行，我们一起放。”

“好，我说一，二，三！”

“靠，你怎么没放，你个骗子！”

“你特么有脸说我，你不也没放！”

“哇呀呀，死萧羽老子和你没完！”

“滚他喵个咪的，哪个白痴想和你没完没了！”

最后两人筋疲力竭，总算放开了彼此，都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萧羽，你混蛋。”

“我又怎么你了？”

“你其实一点也不累，明明一拳就能揍飞我，可你偏不，总是故意和我胶着。”

“呵，你以为我愿意？真动起手，要是给你打掉了了什么零件，怎么和四爷爷交待？”

“少打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从小你就故意让着我们，每次玩什么游戏你都故意表现得很差劲。”

“还不是怕你们不跟我玩。”我躺在地上，侧过头看到萧康已是满头大汗，而我除了喘气一点事也没有。

“我不管，你整的我一直自认为比你强，直到长大了才想明白，实在太打击我的自尊了，你打算怎么补偿？”

“补偿啊，请你吃飞毛腿。”

我俩看着对方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萧羽？”

“呃？”

“再过年就来我家吧，七爷爷不在了，你还有我们。”

“嗯。”

“对了还有那个女孩，你打算什么时候娶进门？”

“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总会长大，提前做好决定对谁都好。”

萧康的话让我陷入沉默，脑海不由地浮现出一个人，唐馨。

做了一年名义上的男女朋友，说没有感情绝对是假的，有时晚上睡觉时我会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也会安慰自己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

唉，我做错了事，必须找到她好好道个歉。

下定决心之后我告别萧康和四爷爷去了爷爷的坟前，不用说，先跪下磕三个头。

不经意间瞟了一眼，雪瑶正学着我磕头，这孩子，总是令人哭笑不得。

上完香后我看着爷爷的遗照说了些话，然后拿起铁锹开始了正事。

爷爷是火化的，所以底下埋的是骨灰盒，等我挖到骨灰盒后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再看下面果不其然藏了个铁盒子。

拿出铁盒子后我又把骨灰盒埋了回去，又给爷爷磕了三下头。

“爷爷莫怪，孙子也是照你的吩咐。”

之后我打开铁盒子，雪瑶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铁盒子里放着两本书，一本是有些泛黄的古书，封面是《五行秘术》。

另一本同样的包装，封面则是《天弧弄炎诀》。

事先声明，本文绝对不会出现修仙练级桥段。

看她这样我忍不住笑了，然后教她怎么用手机拍照。

四爷爷还是老样子在村口溜达，一看到我回来还带着个女孩子那叫一个激动，拉着我就往家里走。

“怎么，你这是当妹妹养？不过你要是答应我不介意叫你一声哥。”

“你去屎！”

“小妹妹，约不？加个微信不？”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用生命保护一个人，痛恨自己的无能，就来找爷爷吧，随时都可以。

到了四爷爷的家里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小伙子，一看到我激动得喊出声，

“萧羽！”

“萧羽老弟，听说你被女票甩了，千万别伤心，伤心会变老。”

我阴沉着脸把他扯了回来，

“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别吓坏她了。”

萧康回过头一脸坏笑，

我俩如同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迫不及待地要拥抱在一起，然后……同时挥出一拳。

砰，两个拳头碰在一起，怼来怼去，同时我俩都“友好”地问候对方。

“饿……”

因为我俩斗嘴太久，停下来时才意识到已经到中午了。

“哪里哪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可你这新的来的有点快啊。”萧康瞅了瞅端坐在一边的雪瑶，眼神立马直了，仿佛看见一件奇珍异宝。

“萧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