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兜里有张卡

我在下面冲杜斌拱拱手，他透过机窗朝我敬了个军礼。

看着越升越高的直升机，我终于长舒了口气。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我手举高，拍了拍宙斯的肩膀。

没错，打板儿的还是老妈。

「这条拍的还是很不错滴。」老妈抓起房力亚折叠椅上挂着的喇叭，环顾全场道。「尤其是台上那小伙子。」老妈指着小贱贱，「钢叉刺喉演得真像，我都差点给你叫120了。小遥……那个陆导，怎么不让这孩子露脸啊，罩着个头套怪可惜的。」

我脸憋得通红。「老妈，别闹！」

看在他帮我出主意的份儿上，我不跟他计较。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货对于人性的把握确实强我那么一丢丢。他怎么就能想到让水天一色的物业给老妈打电话，编的理由也是老妈最关心的，别墅房顶漏雨。

以老妈的脾气，把物业骂一顿是必须的。可嘴上虽然说着要求物业负全责，修缮，却仍放心不下，毕竟那套别墅花光了老两口将近一辈子的积蓄。

「你配合我演了出戏，我让海王放水你们胜了一场，咱们就两清了哈。」我说。

「什么叫放水！本大爷胜的天经地义好吗！」宙斯还没搭话，小贱贱却先不干了。

「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胜之不武！」换了个鱼缸扣脑袋上的亚瑟上前道。

「什么叫下三滥！伟人都说了，黑猫白猫逮住耗子就是好猫。能摆平你就是好手段！」小贱贱道。

「在陆上打本来你就占便宜，有本事跟我下海斗一斗。」亚瑟这话说得我都有点脸红。

「来就来，怕你呀！」小贱贱伸手扥出双刀。

亚瑟也端起了粪叉子。

「够了！」「丢人不！」我和宙斯异口异声。

海王赌气不吭声退到一边。小贱贱却还不依不饶，跳着脚挑衅，最后让宙斯掐着脖子扔后边去了。

「陆先生，你刚刚的说辞确实不当。」宙斯擦了擦手道。

我尴尬笑笑。

「你的父母很爱你。」宙斯望着天空几不可见的黑点，忽然道。

「那是，亲生的。」我随口道。

「你忍心跟他们分离？」宙斯道。

我愣了下，道：「你说的是我升到S级，可以穿梭到其他宇宙的情况吧。」

「又不是穿不回来，就当是出差或旅游，谈不上分离。」我补了一句。

「到现在，你还搞不清楚升到S级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吗？」宙斯盯着我看。

「我又没喝酒，用不着代驾。」感觉到宙斯要给洗脑，我岔开话题道。

宙斯却仿佛没听见我说的，继续道：「我的故乡是M宇宙，那曾经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可现在……我听说你跟负责这个宇宙的游戏客服很熟，我的话你不信，她的你总该会信吧。」宙斯说着，将一张扑克牌塞给我，「这张屏蔽卡，本来作用是屏蔽其他游戏卡对玩家产生效果，我发现它其实是可以屏蔽特定的紫晶信号，让他无法监听或中断游戏玩家间的通信，相信对于你跟客服的连接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至于用不用，你自己做决定。」

我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你口中的‘他”是谁？」

「至少不是你认为的抵抗组织。」宙斯道。

「卡！卡！卡！」房力亚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拿着打板，在我和宙斯中间一顿呱唧。

我先冲宙斯不好意思地笑笑，才把他拉到一边。「老房，我爸妈都走了，你还演给谁看？！」

「笨蛋！我是怕你让宙斯洗了脑。赛都比完了，你还想留他们吃晚饭是咋地！」老房对今天输了一场意见很大。

「我们告辞了。陆遥，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宙斯冲我，还有不远处那些女人们欠了欠身。

「你等一下……」我话没说完，却被房力亚打断。

「陆遥，你不要觉得跟宙斯多聊了几句就把人家当朋友。你的缺点就是太容易相信认！好好想想吧你，他来这儿的目的！」房力亚声色俱厉地道。

「那啥……我不过是想问问他……」我后半句咽了下去。

宙斯怎么知道我跟时光的事儿？

老妈当然不搭理我。

她指着宙斯等人道：「你们几个龙套原本有台词么，剧本拿来我瞅瞅！多好一出武打的戏，让你们几句废话整得不伦不类的。看谁呢，说的就是你，大个子！牙缝塞韭菜叶就好好塞着，别拿舌头总舔，特写没拍到又浪费胶片！」

「你找的这些演员，演技不咋地，特效倒是做的不赖。不过，真的能征服观众的，肯定不是什么高科技的特效，还得是人物感情的刻画展示，……要不老爸留下给你当个副导演吧。」老爸语重心长地道。

「副导演？还想找个女演员试戏是咋地！」随后老爸就被老妈揪着耳朵扥上了直升机。

「胶片不也费钱么。」老房道。

「卡！」

宙斯的脸也憋红了。

「再就是其他观众。」老妈扭头又看向赛琳娜和苏菲等人。「龙套也是演员，该做什么表情就做什么表情，吃惊、害怕、紧张、高兴……别一个个跟木头似的，还不如我老太婆呢。」

「还来？！老妈，您不是说刚刚那条拍得不错么！」我苦着脸道。

「那值几个钱？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小演员动辄就几百上千万的片酬。别的不说，就内个牙缝儿塞韭菜的俊大个，我看着眼熟，是不是米国好来污演过开飞机的个片子。你这个副导演不能嫌麻烦总，凌儿那是我未来儿媳妇，她的钱就是我们家小遥的钱，花就得花得值！」老妈道。

老房也闭嘴了。

「各单位注意，听我命令。道具，给水里那孩子再找个痰盂扣头上；化妆，给演员们补补妆，群演也是，妆画浓点，上镜；灯光，……就别开灯了，费电。来来来，都动起来，咱们钟以后再来一条！」老妈扯着大嗓门喊。……

我感觉要坏菜，伸手去夺老妈的喇叭。

老妈一个垫步拧腰躲过，朝我身后继续道：「那个谁谁谁，各单位注意，我们再来一条。」

宙斯嫌弃地侧身躲过，掏出条白色手帕，掸了掸我拍过的地方。

这货绝对有洁癖！

「再拍一条，回头看看效果，哪条好用哪条。你是不是傻！」老妈小声跟我说。「这些演员的片酬不都是定好的了么，只拍一条你不就亏了。」

「……」我。

赛琳娜开始舔牙，苏菲低头找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