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钓鱼的饵
守门小厮很惊讶,“童妈妈,大娘子并没有出门啊,我从日落一直就盯着正门,并未见到她啊。”
林初晓意识到不对劲,“母亲怎么了?不见了吗?”
童妈妈急的直跺脚,将谭氏留下的那封信递给林初晓,“我只看到一半就追出来了,她说要去一个什么地方见一个什么人,这大晚上的,可怎么办哦!”
就在她来到桌案旁时,看到跟前放着一个样式陌生的盒子。
四下忘了一圈,屋内并没有人,谭氏坐在盒子面前许久,这才鼓起勇气打开。
看到里面两个物件的瞬间,她无声的哆嗦了一下,双手滑动间,险些将盒子碰掉在地。
林初晓再次扫了眼信纸上的地址,声音低沉,“京兆府大牢。”
“什么?”卫晴不敢相信的接过信纸瞧,确认上面写的就是京兆府大牢。
“可是那里刚刚着了一场大火!对了,那里着了大火,因为要修缮,所以犯人都已经转移走了。”
现在,就是一处废墟。
修缮京兆府大牢,说起来轻巧,单从户部拨银两就得经过层层的审批和关卡,没有一个、两个月,公文根本下不来。
左右犯人们已经暂时都找到栖身之所了,这边也根本就不着急。
京兆府大牢现下,可以算作上京都最安全的所在,没人会将注意力放到一摊废墟上。
夜深人静,谭氏顺着台阶来到京兆府大牢门口。
牢门已经只剩下一扇了,当日救火的衙役们怪力破门,加上火势太大,直接将那半扇门给损坏了。
剩下的半扇,犹如垂扇一般吊在墙壁上,随时都有落下来的危险。
谭氏拧开火折子,缓步朝里面走去,“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黑洞洞的大牢內间,还有浓浓的烧焦味道。
谭氏左右环顾了两圈,在右侧通道的最里端,隐约看到了一点光亮。
她顺着光亮往里走,越走越是通明,最终确认了那光亮的位置,是挂在墙壁上的一盏微弱的烛光。
而墙壁一旁,端坐着一个满脸狰狞疤痕,双目眼皮已经长死了的中年男子。
他穿的倒是干净,跟着黑漆漆一片灰暗的京兆府大牢风格大相径庭。
听到脚步声,男子开口了,“谭大娘子,久闻大名,可惜我眼睛被你女儿给搞瞎了,不然真想看看能迷倒西决镇国公凌大人的绝世美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谭氏的脚步一顿,捏着盒子的手一缩,发出咯吱的响声。
管东的手臂慵懒搭在椅子把手上,“别慌嘛,叫你过来只是打算小小利用你一下,明日等人到齐了,你女儿若是乖觉,我是不会伤害到你的。”
“你是谁?打算对我女儿做什么?”谭氏声音高扬,底气很足。十足一个铁了心保护孩子的母亲。
管东嘴角微微上扬,“我呀?那介绍起来可就有点复杂了,我曾是辰王府的管家,人都叫我东大管家,我来自西决。”
“你是采草恶贼?”
“也可以这么说,人活一世,会发生很多想象不到的事情,我就难以预料,自己竟然都栽在这么一个小癖好上。”
“癖好?多少鲜活的生命毁在你手里了,你却说它只是小小的癖好?这盒子怎么会在你手里?你跟盒子的主人,有什么关系?”
“凌大人啊?儿时曾是我的挚友,托他的福,我才能把你给吊上来,以你为饵,林初晓绝对跑不掉。”
“你休想!你休想伤害我的晓儿!”
“林大娘子,别挣扎了,乖乖配合,还能保命。”曾进就站在谭氏身后几步远,他张着手臂,一手持剑,一手持火折子,火折子的光映照出小范围的光亮。
谭氏顺着那火折子的光朝附近的牢间看去,后知后觉的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把椅子,椅子上还捆着个人。
谭氏下意识捧住了盒子,十分担心它会出问题一样,意识到护住盒子的瞬间,长长的出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的将玉如意和玉坠都取出来,放在桌上端详着,仿佛要看到玉质里面的纹理。
话音落,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林初晓应声望过去,见来人是童妈妈。
童妈妈比林初晓还要惊讶,但她来不及打招呼,揪住守门小厮的袖子,“我们大娘子有没有出门?你看到她出门了没有?”
天色已晚,国相府的大门侧门都已经锁闭了,小厮听到敲门声,揉着眼睛不情愿的来到门内,“谁啊?大晚上的,国相大人已经睡下了,不见客。”
谭氏服侍谭老夫人睡下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屏退童妈妈等人,自己准备好念佛诵经。
房梁上的曾进将谭氏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无声的眯起了眼睛。
很快,谭氏就看到盒子最下端的信了,她越看手越是发抖,最后读完,手已经抖动的控制不住了。这信的内容曾进再了解不过,就是他写的。
因为信上说让她只身过来,所以谭氏特意避开了林初晓派来保护者的视野范围,选择一条没人注意的僻静小道。
“是我,林初晓。”
“九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小厮立刻精神了,乖乖的将大门打开,“您这个时辰,怎么回来了?是要见国相大人吗?”
“我找母亲。”
谭氏纠结良久,按照管东吩咐的,写下一封信,随后在铜镜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才将盒子重新放好,捧着走出了房间。
趁着童妈妈从厨房端热水没回来,谭氏毅然决然的抄小路从侧门离开了国相府。
林初晓迅速扫到了信纸上管东的名字,心下一沉,她抓住童妈妈的手臂,本想问一问凌天冬的事情,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我派人去找,你守在府里头等消息,暂时不要告诉外祖父和外祖母。一切有我呢。如果母亲待会儿回来了,记得派人通知琰王府。”
卫晴拉着林初晓回到马车上,“现在……去哪儿?”
按照管东的推算,林初晓应该要等到明天才发现谭氏这边的不对头。
可惜,正碰上林初晓有事儿找谭氏,在谭氏离家后的半个时辰,登了国相府的门。
管东是以谭氏和凌天冬的私情为由,让谭氏务必独自前往他所说的地点,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一旦事情败露,她的奸情就会被公之于众,她孩子的声誉,刚刚起死回生的国相府的声誉,就全都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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