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不甘心
林初晓无语，目光从晴玟的面上划过，若有所思，“卫晴，我想喝茶。”
卫晴微微愣住，暗道自家主司可是从来不在早饭时喝茶的。转念一想，这似乎是要遣自己走的意思，于是大模大样的下去了。
桌边只剩下晴玟一个伺候，她动作起来格外的用心，“这道小菜是夫人特地嘱咐的，因前几天家宴的时候看到小姐喜欢吃，所以今日一早就命厨房早早备下了。”
且每天什么时辰府中丫头小厮人最少，他也摸得门儿清，有事儿没事儿的都要来林初晓这里望一眼，才放心回去睡觉。
林初晓对这个姐姐控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渐渐也养成了习惯，要留着吃食等他过来吃，唠叨完今天的事情才安心睡去。
凌宋今天照例依靠在窗边，一边吃着林初晓给留着的食物，一边向她讲述外边的所见所闻。
“真正按身份来，我捧着你还不够呢，让你伺候，才是折煞我。我知道提及这件事情会令你很神伤，但……有些话，我思忖了许久，觉得还是跟你摊开了说明白比较好。在你来到凌相府之前，我曾经入宫见过斯络，当初她在伏商的行径为什么会突然被曝光，而逼得她在伏商无容身之地，这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非你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单单站在穿管司的角度，我也不会容你到现在。”
其实细细想来，斯络跟上官不妄闹矛盾最激化的时候，刚好就是晴玟得知自己身份的时候。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深陷悲伤而无法自拔，连林初晓都差点被误导了。
直到后来通过奉苍来到西决的路上，林初晓仔细回想这件事情，又让齐元成下头的人多方确认，这才从晴玟处发现漏洞。
当初就是晴玟暗中谎冒西决暗探的身份，偷偷给斯络递了消息，威胁她说已知道了她的计划，若是不想被抓回西决，就立马从伏商滚蛋。
晴玟起初的目的大概很简单，让斯络离开上官不妄。
可斯络没有选那个既定选项，而是死缠烂打的非要拉着上官不妄一起离开。
晴玟忍无可忍，这才打通了跟西决的某条线，将斯络找人冒名顶替自己入宫的事情真捅到西决来的。
太子得知内由，于是有了后面的种种。
经林初晓点明，晴玟的面色通红，布菜的筷子都险些掉落。
反映了寸秒之后，她慌乱的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王妃饶命，不管您怎么责罚我，请留我在上官公子身边，不论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眼泪噼里啪啦的夺眶而出，晴玟的声音也开始哽咽，“起初看时，斯络公主跟上官公子的确很相配，我虽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愿真心的祝福他们，可是……后来他们的争吵越发频繁，斯络公主恨不能将上官公子绑在自己身上，她太想完全控制住上官公子了，这对公子这个自由惯了的人而言，简直如同牢笼。他们之间压根不合适，我只是在帮他们而已。”
说话的时候，她不敢看林初晓，直到被林初晓盯得发毛了，晴玟声音弱了下去，“我承认自己有私心，但倘若她们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我的所作所为也未必得逞，我……我不甘心！”
林初晓听的认真，偶尔搭话两句，笑的前仰后合，两人宛如亲姐弟一般。
凌天冬站在院墙上远远的看着，俊朗的眸子微眯成很窄的弧度，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凌宋喊女儿“姐姐”时，他心头总会漾过莫名的感觉。
凌夫人倒是不舍得训斥林初晓的，但卫晴和晴玟这几个身边服侍的可就遭殃了。
晴玟一脸讨饶的看向她，挤了挤眉头，嘿嘿一笑，“要不，早饭少吃些？或许就没那么困了呢。”
加之冯鑫她们经常会传来小团子的好消息，那小子离了自己照样吃吃喝喝，压根没什么变化。
凌宋对于从自己院子到林初晓院子的路，简直熟门熟路到闭着眼睛都能走了。
直到凌宋将一整天茶馆、饭庄以及衡闻所琐事跟林初晓唠叨完，又顺带着拿走林初晓备好的其余食物后，凌天冬才从院墙后头的角落里出来，没多久林初晓屋中的灯光就熄灭了。
一阵夜风簌簌吹过，凌天冬被鬓边的碎发撩拨的有些发痒，他下意识的挠了挠，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转眼，春光旖旎，林初晓是被温柔的阳光唤醒的，伸了个懒腰，顿觉浑身舒畅，看一眼桌案上的美食，她几乎听到肚子里的咕噜叫声，“吃饱喝足之后还想再补个觉。”生了小团子之后，她许久没有这般自在了。
林初晓虽知道冯鑫这些话语中有安慰的意思，但多多少少也欣慰了些，犹自将对儿子的思念化为了接下来行事的动力。
只有快些将楼彻此人找出来并且歼灭，她的安稳日子才能开始。
听到林初晓说还要补个觉，卫晴不干了，“我的小姐哟，你可别忘了今天要去庙里烧香，夫人提前三天就耳提面命了，吃过饭你若是还敢睡觉，等着被夫人训斥吧。”
当初林初晓回归照阳城的时候，见到她的第一面，凌天冬直接就确认了，这一定是自己的女儿没错，但现在细细想来，还有很多细节没有确认，至少伏商那边过往十多年她的行动规矩，作父亲的，他理应知道，并且在第一时间梳理清楚才是。
凌天冬此生少有的莽断，就是见到林初晓的瞬间，便因为她的容貌而断定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晴玟，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可以不用这么拘束，就跟卫晴一样，放松放松就是了，有外人在的时候端着即可，不然多累啊？”
晴玟淡淡笑着，“哪里敢呢，琰王殿下和上官公子将奴婢派到您身边伺候，可不是让奴婢一味躲懒的。”
初到凌相府的时候因为思念小团子而彻夜难眠，吃吃不好，睡睡不好。
如今时日长一些了，渐渐也就习惯了。
次日早起后，直接叫来了衡闻所里唯一不归凌宋管的那波人，给他们一个任务----绕过凌宋的眼线，去伏商，调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