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当然不信
避重就轻的将事情给盖过去，不搭茬凌知柔的什么关于刘文彦的事情，慧元帝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万万没想到，慧元帝突然冷声怒斥起来，“太子妃，你好大的胆子！”
伴随着吼声，慧元帝将一摞纸张丢到了大殿中央，散落成几块。
但皇后娘娘都来了，两家的长辈们都见证着，现在事实公布，适才冯婉阳的说辞反倒更耐人寻味。
即便如此，冯婉阳还是死不认账，揪着凌知柔身上的细节不放。
凌知柔满面凄苦，“太子妃，我妹妹凌知巧大婚那天，我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上说被关在大理寺中的白童，也就是刘文彦过往身边信任的女子，她知道更多刘文彦藏身之处的线索。我信了，就趁着大伙儿都忙活婚宴的时候朝大理寺赶去。在那里，我碰见了一个人……要我详细说这个人是谁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慧元帝丢下来的竟然是冯府近几年跟忠元侯府刘文彦暗中来往的证据。
这些证据中的少部分冯涛曾亲眼见到过，但他手里的那一份早就销毁了。震惊之余，冯涛的心里不断敲鼓，他脑子飞速运转，开始给自己找退路。
可退路，不好找。
还好证据指的都是就近一两年的，那些更深入的银钱往来，更能证明密切关系的证据不在这里。
瞧见冯涛看了证据之后那寸秒之间略松一口气的反应，慧元帝的火气止不住的窜涌。
龙袍中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殿下方的冯涛和凌天冬等人都听不到。
就只有康公公，觉察到了所有的细节。
目光从证据的纸张上挪开，冯婉阳意识到了这些东西背后的意义，她也不是不知道父亲跟刘文彦的暗中交涉，毕竟兄长的病就摆在那里，当年父亲母亲做出那样的决定，她这个做妹妹的，也是赞同的。
谁让世间唯一能够从阎王爷手里抢命的冷绝，就是楼彻的人呢。
可问题是，这些证据怎么会跑到慧元帝的手里？
现在皇帝当着凌家和冯家人的面，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拿出这些，他想要做什么？
冯婉阳眼眸闪动，她咬了咬牙，做出一个决定，“陛下，是臣女所为，臣女知道错了。”
林初晓轻笑出声，眸中闪过不屑。
一旁的凌知柔握了握她的手，“你觉得她能蒙混过关么？”
如今谁都看得出来，冯婉阳要以一己之力护住整个冯相府，至于能不能蒙混过关，那就要看慧元帝相不相信了。
……当然不信！
慧元帝那个老狐狸，早就知道冯涛的真面目了好么！眼前的一幕幕，不过是陪着你们演戏呢！
冯夫人的泪水决堤一般，悔恨，愧疚几乎要将她填满了。
当初是为了救儿子的性命，现在却搭进去了女儿。
冯婉阳慌忙摆手，“不用说了，不用说下去了。”
冯涛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为了给他留面子，凌天冬和凌夫人忍着对女儿的心疼，咬着唇畔没有当场追究。
半个时辰后，勤政殿中，少有过问臣子们家事的慧元帝，竟首次主动问起，听了林初晓的当场叙述之后，目光转向了冯婉阳。
照着冯涛对慧元帝的了解，这样的琐碎小事儿，只要冯婉阳咬死了说是女人之间的小情绪而引起的不必要争执，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留下凌知柔好好跟她聊聊。
“冯夫人也不必强人所难，这件事，陛下怕是已然知晓。世间事不都是这样么，有的错误可以弥补，有的却未必尽然。大家就别在太子府耽搁时间了，咱们宫里走一遭吧。”
冯婉阳将事情从前到后盘算一边，发觉自己被涮了的瞬间，恨不能抽刀了结了凌知晴。
可皇后娘娘是不会忍的，“如此说来，太子妃就是承认知柔被绑走的事情，跟你有关了？知柔所指的自己待过十多天的空间，也是事实？”
证据面前，冯婉阳哑口无言。
可她心底深处始终横亘着倔强，她才不会向包括凌知晴在内的凌家人低头。
冯涛的脸色惨白，如果事情停留在皇后这里，他倒是可以运作一番，将事情止步在皇后和幽王殿下趁着太子不在照阳城，而污蔑太子妃冯婉阳。
林初晓瞧着冯涛那转来转去的眼眸，就猜到他的脑袋里在思忖什么了，“冯相爷，我们凌家的女儿，不是吞了钉子还不吭声的，我们没必要因为您女儿的脸面和您家的名望忍气吞声。毕竟，当初做出这件事的您女儿，太子妃，她都没顾忌此事会给二老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们身为外人，管这些未免狗拿耗子了！”
三言两语，便将冯涛的话头堵在了嘴巴里。
说到最后的时候，冯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冯婉阳见母亲为了自己低声下气到此等地步，心痛难忍的同时，又愧疚难当。
冯婉阳膝行上前，分别将纸张统一到一处，细细翻看下去，她的手抖如筛糠。
冯涛觉察出不对劲，跟冯夫人交换过一个眼神，夫妇二人也颠着小步往那边挪去。
正在冯婉阳咬牙坚持不肯松口的时候，冯夫人一把拽她到身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死咬着背后的人做什么？快将那人招出来啊！若非皇后娘娘和琰王妃她们给你机会，如今来的怕就是皇帝陛下了。”
林初晓扯了扯嘴角，“说了这么久，我才知道冯夫人竟如此的聪慧。”
冯夫人突然双膝跪地，悲苦着向皇后娘娘哭诉，“娘娘，婉阳只是一时糊涂，她是有苦衷的，她是被人蛊惑的。现太子殿下不在城中，若是太子妃跟刘文彦的事情牵扯起来，那幽王殿下势必也要被拉到是非当中，再简单的事情，也会因为非议和揣度而失去原本的颜色，皇后娘娘，求您给婉阳一次机会，给太子妃一次机会吧，我们定会加倍的补偿凌相府，补偿知柔娘子，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肯的，只要皇后娘娘能够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