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海涵不了
对峙，说到底，就是一个简单的过程，我捅你一刀，你还我一剑。
看的就是谁能够支撑到最后。
秦王和五皇子卓今言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压根没有因为朝廷对压制楼彻的力度缩紧而有半点的愉悦。
卓今齐的头被砸得当场红肿了起来，那些册子加一起的重量，不输一大块石头。
但他没吭声，顺从的叩首三下，向磐文帝告罪，“儿臣知道，父皇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儿臣好。过往，儿臣同沈家，都是情非得已，犹如被浪潮推波助澜一样，自己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但是现在不同了，儿臣跟沈家都可以选择了。只是……一时之间还没办法辨明方向，幸而有父皇及时的提醒，儿臣今日大彻大悟，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也知道了楼彻是多么可怕的人物，儿臣回去后必定协助父皇全力抓捕楼彻，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没有半句辩解，接受磐文帝的全部训斥，并且态度诚恳，一点儿都不推诿。
“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一直没吭声的邵羿开口了，“只看楼彻的计划便是，那厮，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被抓未必意味着就要死，金蝉脱壳，死里逃生的事儿，光邵羿亲眼见着的，楼彻就干过不只一次了。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楼彻除了育人基地之外，再无什么可依靠的了。”
楼彻集团的几个分公司，已经被穿官司和隐品阁分拨分次，击溃的差不多了。
当初之所以留着楼彻的老命没有杀掉，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还没有后手。
如今，林初晓和邵羿已经可以放一半儿的心了。
只是，还不能完全低估他，毕竟楼彻这人，太习惯给自己留后路了。
“明日，母妃会出宫去秦王府，到时候，就有劳羿夫人了这事儿，还得琰王殿下帮忙告知一声。”卓今言话说的简单直白。
皇后娘娘的事儿，林初晓早就提前跟邵羿通过气儿了。
她估计卓今言八成要将皇后弄出宫来。
林初晓猜对了。
“好。”邵羿简单道，“赵恒今日怎么没来？”
秦功欢无奈挥手，“这几天国公府老太太的身子不错，拉着赵恒相看婚事呢，把他搞得头都大了，整日焦头烂额的。此前倒是给我送信，让我搭救他来着，但是我去找了他几次，触怒了老太太，连累的我都被老太太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那之后我就没再去过国公府了，赵恒，约莫这会儿还能剩一口气儿吧！”秦王的语气里满是怨气。
卓今言淡淡笑了起来，“赵恒的确老大不小了。”
说完意识到，自己也还未娶妻。
秦王的话果然堵了过来，“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别美了，你也晃荡不了几年了。”顿了顿，他对邵羿道，“皇后姑母出来一趟着实不容易，上次出来还是我母亲和父亲离世的时候。为了促成这次的事情，卓今言可是废老了脑子了。不过明日在秦王府，若是想羿夫人能够给皇后姑母看诊的时间长一些，还是要委屈一下羿夫人，希望琰王殿下海涵。”
邵羿蹙起眉头，“海涵不了，你看着安排，若是本王和夫人不满意的话，便没下次了。”
这是磐文帝想看到的认错标准版本了，他满意的清了清嗓子，“你知道错就好，下去吧！为了给朝廷一个交代，抓捕楼彻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全权负责了，还有封锁丰都附近基地的事情，这事儿你可得全心全意的办。”
卓今齐的眉头忍不住跳动了两下，怕磐文帝注意到自己神情的转变，他赶紧应声，积极道，“儿臣一定全力以赴，不让父皇失望！”
可，哪儿那么容易呢！
直至夜深，楼彻才从六皇子府的暗牢中出来，里面阴暗潮湿，味道更是刺鼻的难闻，“这是我在六皇子府待的最后几个时辰了，日后见面，还请六皇子移步，到我的藏身之所去。从今日起，我的工作从台前转到幕后了。这次我吃了大亏，基地且得缓一缓呢，不过这样也好，暂时腾出一些空隙来，可以暗戳戳的给五皇子和国公府捅几下刀子了。”
安插在大山里的基地，有好也有坏。
“别以为朕不知道，那个文先生，就是楼彻！朕已下令抓他了，此人不能留，连同他的基地一起，朕都容不下！今个是给你一警告，若是让朕发现你还跟楼彻有勾连，老三是什么下场，你将来就是什么下场！”
磐文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揉着自己的眉心，闭目养神。
走出大殿，卓今齐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守在一旁许久的沈妃急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如何了？你父皇是不是动了大怒了？”
沈妃后知后觉，忙拍了拍大腿，“我怎么……真是一时着急昏了头，可你那边……”
好的是倘若没人发现的话，这是很好的隐藏之法。
不好的是，一旦引起了皇族在主意，一旦皇族开始大肆调查，那么盘查起山区来，基地就无所遁形了。
所以楼彻硬着头皮下命令，与此同时开始找寻丰都城附近更容易藏身的地方。
“我听说早朝上的事了，所以赶紧过来看看。”
卓今齐赶紧将沈妃拉着远离开来，“这个时候，您跟着填什么乱啊？赶紧回去，不能让父皇察觉到你的紧张！”
“于咱们而言，楼彻原本就是在暗处的，更何况，陛下将事儿全权交给了六皇子负责，这不等于让贼调查失窃案么！”秦王攥着拳头。
“如果我是卓今齐的话，如同当初的卓今然去恒运镇一样，不管怎么说，也得给出一个正经办事儿的态度，至于之后能否抓住楼彻……”卓今言顿住了。
“放心吧，儿臣自有分寸。”
等卓今齐回到六皇子府的时候，楼彻那边早就将府中跟他有关的所有痕迹都清楚干净了，也下令让所有基地都不许再纳人进入，连出去都得报备，尽量将存在感降到最低，以自保。
卓今齐吓了一大跳，“母妃，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