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 非救不可
当时老夫人就曾怀疑过，或许自己的这个小孙女，心里已经有人了，只不过碍于女子的矜持，所以不方便跟家中的人透露。
她还曾问过范婷燕，当时小孙女是欲言又止的，后来因为府里恰巧发生了一些事情，话题就给耽搁了。
范老夫人事后回想时，还曾感叹过，若是当时坚持问下去，没准儿就得到答案了。
现在好了，只要抓住自己这一条命为节点，让祖孙两个看到，只要将自己放开了出去，没有范家的庇佑，那么自己必死无疑，便成了。
只要将自己带回范家，之后的事情，便都是羿夫人他们安排好了的。
紫嫣哭的浑身发颤，看起来可怜极了。
范老夫人满头的官司理不清，“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你祖父那边，而是将人给带回去，更之后的事情，你想过没有，若是沈家知道咱们将这丫头给收了，闹大之后，该如何的收场？”
这就代表着要跟沈家公然为敌了，那不是是否跟五皇子同为一伍的事儿，而是有可能两边不讨好，毕竟对五皇子卓今言有意思，还只是范婷燕单方面的感觉，卓今言是否会高看她一眼，这些都是未知的呀！
瞧着范老夫人那纠结到不行的模样，范婷燕倒是不说话了，伸手握住她的，“祖母，孙女也长大了，很多事情能够看得清楚，也想要自己做决定，我知道这件事情事关范家的未来，但您不要总是将结果想的那么糟糕。乐观点儿，至少咱们在这个过程中救了一个人的命嘛。”
范老夫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孙女说这件事情了，也是拿她没辙。
两人算是暂时达成了一致，等回头去看紫嫣的时候，陡然发觉，这个丫头竟然不见了。
范婷燕急忙掀开车帘子，“人呢？刚才那丫头呢？”
车夫也是一脸的茫然，鞭子僵在半空，呆呆的说道，“她刚刚出来说，是您二位让她下车的呀，才刚跳下去不久，这会儿过去的话能追上。”
“追！调头追，要快！”
范婷燕缩头回马车里，看着范老夫人不说话。
范老夫人被孙女看得脊背发凉，“好了好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事儿让咱们赶上了，便不能坐视不理，救，按你的说法，非救不可！”
祖孙两个十分的纠结，终究还是不忍心将这样一个小姑娘丢弃到外面去，看着她被沈家擒住而送死。
可是，紫嫣的身份不同，终究要涉及到秦皇后和沈妃娘娘两方的势力，范大学士作为朝中屹立多年，还能够保持不倒的一股势力，走到今天纯属不易，一旦跟任何的一方搭上关系，那之后的日子……
范老夫人的眉头皱了皱，看向范婷燕的目光发生了些微的变化，“等一下……你……”孙女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代表着什么，老夫人还是看得出来的，适才范婷燕提到五皇子卓今齐的时候，那几乎要纷飞出来的眉眼，简直就是情迷之中的最佳状态。”
范婷燕也到了议婚的年纪了。其实最近半年范老夫人和范夫人都在暗中帮着她操持，可是每次提出一个名字，范婷燕都用各种借口搪塞推辞，她总是有她的理由。
范老夫人的头皮有些紧，盯着范婷燕，将她拉扯到了一边。
如果没有沈家的暗卫突然冲出来拦截去路，紫嫣倒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该用什么样更好的说法说服这祖孙俩。
范老夫人和范小姐同时都想到了这一层，但祖孙俩的想法还是存在细节上的差异的。
同一时间想到皇后和沈妃的对峙，范老夫人在意更多的是范大学士和整个范家的未来，而范小姐却顾虑的是皇后和五皇子，其中更多的，是五皇子。
范老夫人的目光一沉，忙着给范婷燕使眼色，目光里满是埋怨，埋怨她不该当着紫嫣的面提出这样的说法。
过程中还不忘看一眼紫嫣，很是歉疚的朝着她点点头。
紫嫣毕竟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待了多年的。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并没有当场朝范老夫人挤出过分期待的目光，而是很淡定很配合的朝着马车中，远离祖孙俩的方向挪了挪，尽量给祖孙俩提供可以单独相处，窃窃私语的机会。
范婷燕的面色有些发沉了，“祖母，您先别说，听我说，最近朝中的局势，即便是咱们后宅女眷，怕也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了，谁人都在议论，我知道长辈们的意思，就如同当初辅佐当今皇帝一样，等结果出来了，忠臣依旧是忠臣，没有什么派别之说。可是祖母，您有没有想过，六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必定听祖父说起过的，六皇子同五皇子不一样，他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我早就看出来了，祖父更倾向于五皇子卓今言。”
幸而自己和祖母是碰巧撞见紫嫣姑娘了，既然是上天给了自己跟五皇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接触的机会，那么若是就此错过了，范婷燕觉得，自己会后悔一生。
她电光火石之间下定了决心，咬唇看向范老夫人，“祖母，咱们实在不能这样坐视不理……”
而此时此刻，范老夫人已经感觉到了，那答案呼之欲出，她几乎可以肯定埋藏在孙女范婷燕心底深处的那个人，就是五皇子卓今言。
被祖母那刺眼的目光给灼着了，范婷燕躲无可躲，只能大大方方的迎上她的目光，“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若是祖父那边怪罪下来，责任由孙女承担，孙女已经想好要如何劝说祖父了，保准不会有问题的。”
窗户纸摆在那儿，若是戳破了，那可就没法弥补了。
范婷燕首先提出了这个说法，自己若是应承倒也罢了，若是给否了的话，这不就是当着人家的面，承认自己铁石心肠，对其的性命不管不顾么！
她意识到了让沈家抓走紫嫣之后，五皇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此前所遭过的苦楚，怕是就要沉溺于水中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