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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千年

第二十三章 国师,国君,太监

只有莲花池中,波光微黄,花朵摇曳。

……

一个模样二十多岁的男子坐在通体金黄的王座,扶着着额头靠着椅背,皱着眉头细细地听着下面那个红袍老人所说的每一个字。

当代国君吕光卿在位期间,那七十年前的一场国战就是在他登基之时,发动的第一场战争。效果显著,越朝被打的丢了两个洲,七十多年不敢犯边。

倒是吕光卿一直发动着大大小小的战事,目的就是消磨越朝的力量,为这国战铺垫。

而这位国君,已经百岁了,后宫倒是没有几位,这个吕光卿不滥情,妃子倒是一只手数的过来,但是膝下皇子皇女倒是有十多个——这相较于他的先辈们已经算是少的了。

此刻的朝堂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诺大的朝堂之内烛火通明,映射着其中无数金玉珠宝辉煌无比,甚至要与窗外的落日争辉。

上座男子身处烛火之下,闻言摆了摆手,无奈道:“这个朕是真的不知道,宋祁山和许悲白都是泉洲南郡出来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那朕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况且许卿家已经是什么法相境了,上次他回去休沐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不是。朕也不能老是出游啊,顶多打仗的时候去各地看看,不然一走宫里面就闹闹腾腾的。”他也颇为无奈,虽然是大国之君,修士中流之人,但是他仍然无法做的为所欲为。

还有许悲白,一个太监可以回乡休沐,这可以说是极大的权势了——还有国君的信任和亲近。

红袍老人深深地看了上座的吕光卿一眼,沉默了好久才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去给东洲其他国朝知会一声,望国君赐下夏王剑。那里面的东西不出百年绝对会出来的,没有办法阻拦的。”

他的语气诚恳。

吕光卿闻言眼神一凝,气息似乎一下子就变了,死死地盯着下面躬身的老人,语气阴冷。

“李师,你知道你是谁的国师吧?”

其他国朝,也就是包括隔壁的越朝,还有那燕王朝连带着周边无数的小国都会知道,大夏朝的泉洲南郡藏着一颗仿佛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识大局的还好,要是疯狂的那些家伙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踩上大夏朝一脚,那后果是不堪设想。

李师仿佛是没有听出吕光卿话里面的其他意思,只是淡淡道:“自然是大夏朝的国师。”

“好,来人……”吕光卿不疑有他,便叫宫中仆人取了那柄可以代表大夏国朝的大国重器——夏王剑。

那是一柄石刻的古剑,虽是石刻之,但是亮出来的那一刻的寒光却根本不输世间的绝世宝剑。

下面的红袍老人接过剑,深深地朝上座的吕光卿鞠了一躬后,便消失在了这朝堂之内,踏云而去。

殿内唯有烛火微动,其中光华闪烁着,华丽无比,但是那王座之上,被灯光照耀的吕光卿脸色却十分难看。这李国师,也是不识好歹呢……

他知道自己尽管看着年轻,但是却已经没有几年活了。他的野心很大,在登基之时就发誓要做出超越先祖的丰功伟绩,他图谋的不只是隔壁的越朝,还有燕王朝,还有整个东洲!

但是他没有时间了,他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如今,听闻缚神碑一事,他以为机会又来了。他甚至想借助那什么荒古魔神之手,将东洲其他国家屠戮一番,然后最近去做最后的收场。

但是好像不是那么容易。

“李师啊李师,你心里装的哪是大夏朝啊,你装的是天下人,是整个东洲啊……”他坐在王座上,低声自语着,语气极为阴冷。

这嶽宗的人,不,是这些隐世大宗的人,真的是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啊,朕是想忤逆就忤逆的吗……

“来人!”他朝殿中大喝一声,情绪隐隐处在暴怒的边缘。

“陛下,咱家在。”殿中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个鹤发童颜的太监,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站在吕光卿的身后。

许悲白,许子画

“子画,把这个消息告诉宋祁山,顺便给他多派些人手,让你的人也小心点,这次的东西弄不好,国战说不定就要提前打了。”吕光卿边说边起身,自顾自的往自己的寝宫走去,“越朝那帮家伙知道后肯定要对南郡下手的。”

“是。”这个太监低眉顺眼的跟在吕光卿的后面。

“还有,各地军伍轮换的进度怎么样了,你去加紧督促一下那群米虫!要是有渎职你就酌情处理!”吕光卿顿了顿,接着严厉地说道。

“是。”许悲白简洁地回了话。

这里的“酌情处理”,在许悲白看来,就是直接杀了,然后再扶一个新人上去。他知道陛下现在是气急的,不只是现在,接下来几天他的心情都不会好,在这个点上做的不好看,他们那就只有掉脑袋了。

谁料,那吕光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头也不回地狠狠地说道:“你这段时间帮忙盯着京城里的那些王公贵族,有异动的全杀了!”

“那咱家现在去了?”

“去吧……对了,让那宋祁山的幕僚秦定远即日启程,快马加鞭赶往泉洲南郡,不然宋祁山怕是脑子不够用了。”吕光卿的气息有点弱,他心很累,他是真的老了。

话音刚落,许悲白便如来时一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消失了,那是法相境的大成遁术……感觉到身后的人消失了,吕光卿徐徐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幽深的长廊一眼,心中有了一丝晦涩。

“陛下别放在心上,那李如尘终究是外人。”

人消失不见后,却传来了他的声音,回荡在吕光卿的耳边。

吕光卿闻言一愣神,强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也只会这样生硬地安慰人了。

明明我们年纪相仿,朕已经半截身子埋进土里,但是子画却不知道还要辅佐几代国君,或许,等朕死了,他也会放下世俗,云游四方吧……

看着空荡荡的长廊,落日的余晖映照着,落寞般的黄昏之下,这个国君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徐徐落下的太阳,还有落寞的黄昏,是大夏还是他吕光卿的就无从得知了。

……

此时,时近黄昏。

落日的余晖侵染着富丽堂皇的夏京,为这个巨大的城市披上一层暮色。在夏京之中,靠着皇城周围的一个老街里,一个雕梁画栋的宅子里。

“要去找吕光卿提个醒,顺便问个清楚……”这个红袍国师呢喃着,眼神遥望着那高楼,深邃无比。他要看看,这个大夏朝到底是怎么管理地方的。

他的衣袍无风自动,整个人顷刻间消失在了这个小院子里,无影无踪。

李师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远比想象的严重,师弟告诉他是想给各大国朝提个醒,而修士那边,自有师弟传信回去给太上——他打算再传一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大夏朝是东洲少数几个可以称得上是“朝”的国度,积势万年,百年以来和周边战事迭起,隐隐有吞灭隔壁越朝成为东洲第一大国的迹象。

一个高瘦的老人,身着红袍,脸上皱纹不多,但看样子已经是半百的人了。他的头发中有细碎的银丝夹在里面,眼神倒是澄澈的,炯炯有神的样子。

他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手持着一枚玉符,皱着眉头,看着院中的莲花池,若有所思。

好好一个人,用瞳术怎么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啊……瞎了,还是魔气入体,想治也没办法了。

顺便给自己的师弟叶俗尘回个信,毕竟泉洲南郡离这夏京不知道几万里,山河之间什么都有,如今他现在瞎了,有些东西也对付不了了。

这个红袍老人起身,看向屋外那高耸入云的楼宇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着。

那是皇城的方向,吕光卿肯定在里面。

他叫李师,山字同样和叶俗尘一样,是“尘”。他在嶽宗,或者是说修士的世界中,他叫李如尘。李师是叶俗尘的师兄,道行比他高深些,所以早一步出嶽宗去东洲游历,潇潇洒洒过了几十年,最后在大夏落了脚,做了国师。

如今,从手中的传信符听闻师弟的遭遇,他也是有些气急。

“所以,泉洲这么多年是没有一个人发现那块碑吗?国君?”李师嗓音苍老,但是很有力,他在质问这个大夏朝的国君。

王座之上的男子听出了李师话中的不满,但是没有说什么。二人表面上虽是主仆关系,但是二人心里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两个的位置是对等的,只是平常这个国师给了他这个大国之君应有的尊重罢了。

比起意外的锐物、用眼过度伤了眼睛,这种魔气入体侵蚀肉体的问题根本不可能医治,除非有同样与那魔神抗衡的大能帮助师弟驱除那魔气。

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都是国师了,吕光卿你还是不信任我……”他自言自语道,望着前方的莲花池出了神。他不相信吕光卿不清楚自己家里面到底有多少块缚神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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