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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女装成为虚拟主播这档事

第二卷终章(上) 承

烛夜从未见过那样的人,幽蓝色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邃,让人的目光不由深陷进去。仅仅是看着他,焦虑和恐慌都慢慢平息下来。

这是神天十绝之一——守墓人。他收养与母亲妹妹走散而无处而去的烛夜,带烛夜找到亲人。

烛夜想要变强。

///warning///

本章含有大量回忆杀,初看如果一脸懵逼可适当跳过。

本章出现的打码名字和本书无关,不用记住。

烈日高挂在天空,晴空万里无云,但并非是适合出去游玩的好时节。炽热的太阳烘烤大地,甚至令人怀疑会不会被晒伤。

迎面吹来的风也带着温热,令人颇为不适。这里是离地五百多米的高峰,但他并没有感到一丝丝因为高度上升而应该降低的温度。反而觉得距离太阳更近,烈阳照射的身上更为难受。

挥剑、挥剑、挥剑。

莫约十来平米的山顶,在一圈树木之间,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舞动手臂。上半身赤裸,汗水从毛孔中溢出,却还未落下便已经蒸发。

脚下的沙土也在散发着热量,脚底板像是被灼烧似得疼痛。空气很闷,让他眼前有些恍惚。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早上六点开始,到十二点都进行挥剑的训练。师傅要求他不能仅仅是挥剑而挥剑,而是带着意志去挥剑。

可他哪里还有意志啊……双腿有些发软,手上训练用的木剑宛若千斤之重。举过头顶,然后劈下。这样的动作已经重复了上千遍,从一开始的流畅到现在十几秒才能颤抖着完成。手腕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胳膊也在发软,手指仿佛僵硬成混泥土,无法再移动。

养父让他跟师傅修行,说训练会很苦,但他那时候仍旧信心满满的答应下来:“我一定能坚持到底的!”

现在是第十四天……师傅是个挺和蔼的人,可以说笑可以谈论各种各样的事情。还会跟你讲很多有趣的事情,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

但只要事关训练,师傅就仿佛变了个人,冷峻的面庞仅仅是看着,就会感到泰山朝你压来。

还有十几分钟吧……他默默想着,尽力维持自己不摔倒,木剑也绝不能从手中掉落。虽然他从未在时间抵达之前失败过,可师傅严厉说过这样会有严重的惩罚。

好累……太阳好烈……好想休息……反正师傅现在也不在,偷个懒他也不会发现什么吧?

如此想着,但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承诺过会坚持的,那么就不能半途而废。男人的承诺必须要尽全力去完成,这是妈妈的教诲。虽然他现在还只是男孩,但也应该要做到这点了。

前天妈妈带着妹妹来了,她似乎很担心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自己可是拍着胸脯保证的,现在放弃岂不是违背自己的诺言了吗?

他胡思乱想着,脑袋感觉好晕。眼前事物似乎出现了重影,应该快了吧……

挥剑、挥剑、挥剑。

手臂没有知觉了,一开始是酸,再然后是刺痛,慢慢的就没了感觉。师父说自己不是新人类,也没有什么资质,古人类功法什么的也练不了。不过自己第一次看见剑这把武器的时候,莫名从心底里感受到了喜悦。

他一辈子不会忘记那种感觉,从心底里涌出的难言的情绪。令人心情舒畅,比那些玩具更令他激动。无法舍弃,甚至不想挪开视线。

师父知道了后对自己做了一个测试,就是拿着剑用很慢很慢的速度朝自己劈过来,让自己闪开。只感觉那时候那把剑似乎好大好大,但又挺慢,于是自己便闪开来了。

结果师父就说自己学剑的天赋不错,就练这个吧。

他那时候可开心了,打定主意跟师父好好学习,以后就可以保护妈妈和妹妹。爸爸已经离开了,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性,也是小小男子汉,应该要能保护她们才行。

应该……到了吧?

想到这个,他立刻眼前一黑,双腿和身躯一软,直接向前倒去。在落地之前,被一只健壮的手臂托住。

“十二点整,差一点就前功尽弃了。”师父淡淡的说着,将男孩扛回屋内。这样超负荷的训练,不好好调养的话,手臂跟废掉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叫烛夜,今年八岁。

咔哒…咔哒…时针摆动。

时间是不等人的。转眼间,8年时光一晃而逝。

烛夜终于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力量,但也被这力量套上了难以摆脱的枷锁。

十六岁,烛夜的人生近乎是圆满的,他是第四代世界守护者,朋友们都是立于人类之巅的存在。

他们守护着世界,无人能敌。烛夜有着好兄弟,有着妹妹,有着......自己喜欢的人。她也是最初的守护者联盟成员,两个人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只差临门一脚。

当深渊危机来临时,哪怕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他们仍旧充满信心去对决。就像以往那样,烛夜击破过无敌的神话,杀死外星的入侵,甚至直面过克苏鲁神话的真面,斩杀其他宇宙的王者。

他无所畏惧。

但是他们惨败了......甚至对方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仅仅是存在,就足以击溃他们。

他们进入了那个空间,深渊之魔无需发动攻击,祂存在这个空间的这个事实,就已经让众人濒临死亡。

这是这个宇宙真正绝顶的力量,以往没有任何生命可以抵达的……宇宙级。

祂是零,祂是一。祂是个体,祂是宇宙。一而全,全而一。

……再一次。

眼睁睁的看着同伴们一个个逝去。

他们用尽了自己的生命,将烛夜送离了那个空间。8年前如此,8年后依旧如此。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静静的坐着山崖上,八年前他在这里开始修炼,走上属于他自己的修行之路。八年后他为父亲报了仇,却还是坐在这里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深渊之魔,烛夜此生所遇到的最强的敌人。不对,不能说是敌人,因为深渊之魔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们只是一群试图挑战无限的尘埃。

让我跟你们一起死就好了啊……为什么要把我送出来……你们想要我一个人抛弃你们苟活吗……为什么又是这样……明明我才是最该死在里面的人,明明我才是世界守护者,明明应该是由我来保护你们。

烛夜之前就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他确实还可以更进一步。但是他无法舍弃,因为更进一步的代价是情感。

在烛夜所选择的功法九剑决的发展下,已经决定他的路途是……天道。然天道无情,想要成就这一步,他不能带有丝毫情感。

但他最注重的就是这个,他怎么能舍弃?怎么可以舍弃?

可他原本可以拯救他们的。

他明明可以救他们的,因为安于现状,他不想踏出那一步。结果他丧失了更多。

但他还有要保护的东西,虚■、■烛、烛■凰等等等等,以及他的妹妹……烛■。

“总不能让你们的努力白费了吧?既然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也不能让你们失望对不?混蛋东西们…既然抛下我一个人走了,等我找到你们,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我来找你们了。”

他喝下那十杯酒,落下身为人的最后一滴眼泪。

于是,烛夜消失了。他所珍视的情感全部消融,只留下空洞的内心。没有悲喜,没有恐惧,没有绝望,没有欢笑。

太空虚了,空虚的只剩下力量。

没有善,没有恶。只剩下最后的执念。

祂轻而易举的抹除了深渊之魔,后者在看见祂的第一眼就放弃了抵抗。祂拥有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了,祂可以轻易的逆转阴阳,颠覆宇宙,更改法则与规则,只要祂想。

包括复活他们。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祂是宇宙的守护者,祂是秩序的平衡者。怎么因为情感和私欲做出破坏天平之事?

祂没有情感,也没有私欲。

祂……即是天道。

那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但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哥,你醒醒!”烛夜睁开朦胧的睡眼。自己可爱的妹妹正一脸嗔怒地盯着自己。

“(哈欠)烛■,起这么早啊?”烛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艰难地从自己舒适的大床上支起身子。

“早什么啊!”烛■狠狠地把枕头丢在了烛夜脸上,“都快8点了!我该去学院了!真是的,别每次都让女仆虚■干那么多活啊!”烛■留下一句话,匆忙换衣出门了。

烛夜换衣,简易吃过了虚■准备的丰盛早餐。将碗盘随处一放,等虚■打扫,烛夜前往练武场。

练武场是屋子内特别开辟的一处空间。四处用坚硬并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材料搭建而成。而练武场的中央,黑发的少女在此等候多时了。

“。。。你可算来了。”这位是烛夜的徒弟,雨。

“抱歉。今天你要练什么?”

“。。兵击。”

“好。”

木剑与木刀交错着,令人目不暇接。

“嗡——!”闪烁着淡淡蓝光的普通木剑轻易冲破了雨的木刀防线,停在了雨胸前三寸处。

“说了多少回了,交战的时候不要单纯依靠兵击。很多时候要面对对方诡异的能力,这种时候需要用剑技……”

雨生气地把木刀摔在地上。

“你瞧,我才说你两句,你就觉得我烦,把训练木刀摔了。木刀可不是用来摔的……”

“你说好练兵击的,却在交战中用剑技。。。这不公平!”雨的嘴不满地撅了起来。

“啊...”烛夜突然想了起来,“抱歉,是我打太投入失了分寸。再来吗?”

“。。。不要。木刀才不是用来打兵击的,我偏说它是用来摔的!”

“……好好好,都依你。”烛夜无奈哄着这个难管的便宜徒弟,并让虚■送来一堆木刀,“来,这些都是木刀。你随便摔、折、拆,都是没问题的。”

雨捡起一把看上去品质上好的木刀,“。。。当真?”

“千真万确,等等——”

“咔嚓。”雨抬起膝盖,双手向下一撞,硬生生将木刀从中间折断。

那好像是肖张用能力蕴养了有一阵子的木刀,上次打架完落在这没拿.……算了,徒弟难得这么高兴,让她折了也没什么。到时候找一把好的刀给肖张作为补偿吧。

看着雨正喜笑颜开地将剩下的木刀挨个折断,烛夜也不禁笑了起来。

换下训练服,烛夜正想上号,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虚■正在忙着给木刀的残骸们垃圾分类。例如这些被能力污染的要扔进有害垃圾,那些纯粹折断的扔进可回收物,还有被拆开当筷子吃饭的要扔进……

烛夜打开了门。不出意外,门外的又是一位美少女。

烛夜认识她,是老爹拐来的便宜手下白■月。

“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烛夜问,他觉得老爹又要给自己安排差事了。

“不,只是任务目标近,顺道来看望一下。”白■月笑吟吟地回答道。

烛夜思考,难得家里又来了个美少女,应该尽一下待客之道,于是他回头大喊:“虚■!收拾客厅,再给客人准备点……”烛夜转头,“茶还是酒?”

“可乐。”

烛夜再回头,“一杯…不,两杯肥宅快乐水!”

桌上,摆满了中式的毛豆、花生,西式的各类甜点,以及两杯用看上去造价不菲的玻璃杯装上的可乐。乍一看显得挺违和的。

“我一直觉得有种违和感。墓场那种阴森森的地方,居然会有你这种…美少女。你在那之后居然还愿意待在那。”烛夜摊手,并给自己塞了一嘴毛豆。

“说到底,墓场不过是送人离世的地方罢了。作为人最后享用的一项服务,它和生前那些吃、喝、玩、乐的服务业没什么不同。”白■月爽快回答,并喝下一大口可乐。

“说起来,你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听说这附近有一只能达到音速的蟑螂。能抵达狂级的蟑螂,这很有趣。于是守墓人少半是好奇,多半是看看我第一次外勤表现如何。不过说起来——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什么?”烛夜疑惑,停下了吃手中的两面包夹芝士蛋糕。

“你这——”白■月指了一圈房子,“有车有房,父母还都挺忙,家中还有莺莺燕燕一群妹子。这种标准日系轻小说的开局你就没点——意思?”她搓了搓手指。

“我哪有那样的想法,虽然说后宫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但其实想想就好了。”烛夜放下手中的可乐和蛋糕,自嘲笑笑,“虽然我身边确实有不少美女,她们或许对我多少有那样的想法,但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归宿。扪心自问,我真的对她们有那种爱吗?如果没有,为什么要去占有她们?现实不是小说。像后宫小说那样搞暧昧,我还真不适应。

“而后面,我经历了许多。灵气浩劫也好,深渊之魔也罢。每当我想幸福的做个普通人,享受平凡而快乐的生活时,便总会杀出这么个程咬金,将那过去的美好撕成碎片,只留下遍地残骸,带走我的一切,让我再次变为孤家寡人。”他的眼神略有黯淡,“所以……我也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太多关系了。或许这样,那该死的命运就能放过我身边的人们,把我一个人带走了。”

命运总是喜欢这样,捉弄着人们。

时值深夜。

烛夜熟练地操纵着屏幕中的角色。闪避,盾反,重击。

一套套华丽的招式行云流水,一只只怪物倒地,最终BOSS在BGM下登场了。

“噗。”一个AOE技能,角色没能躲过,倒地。

作为初见,能推进到这里基本上能算高玩中的拔尖水准了。但烛夜本可以杀过这个BOSS的。

“你死了。”血红色的文字布满的屏幕。

“呼。”烛夜吐出一口浊气,放下游戏手柄。想起白天和白■月的交谈,他有点失神。

他喜欢游戏。在这个无事可做的时间内,游戏陪伴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夜。他喜欢看着屏幕上的角色战胜一个又一个BOSS,收集所有的神奇,达到满级,最终将一切的根源消灭,使世界和平。最终,角色会在人民的欢呼声中凯旋,和最漂亮的公主结婚。

然后,“THE END”就会占满整个屏幕,伴随着制作名单的下滑,视线从屏幕拉离,并停在了黑屏后屏幕反射的那张脸上。

他喜欢游戏,但那一切只是游戏。

现实并不是游戏。不是那种蹦出THE END后,一切就结束的虚拟世界。

游戏中,剧情总是丰满而感人。但现实总是魔幻的。屠龙的勇士会变成龙,凯旋的战士会被陷害而冤死狱中,结婚后的国王会被拿着火之高兴的儿子上演父慈子孝的弑父戏。

游戏中,会拥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精妙关卡设计。但现实的地图往往繁杂而又混乱,多少战士迷路而死在了路途之中。

游戏中的战斗,往往只有三种情况——胜利、失败、以及特殊情况下的平局。而除非是一个骗氪烂游戏,否则关卡设计师们一定会好好设计关卡的每个地方,让玩家既感到压力,又不至于过于劝退,难度逐层递进。即使再难的BOSS,在多次背板和练级的情况下,也总能打过。实在不行,还可以“叮”的一声……

但现实不同——

在恐怖的威压之下,同伴的身躯就像风中残烛,闪烁不定。什么境界、法宝、护身符,在这绝对的力量之下,就像一层可笑的遮羞布。

“活下去……你是最后的希望!”

“我们……相信你。”

“永别了。”

“喜欢你……对不起,烛。我想说的话,未免说的太晚了一些……”她漏出了笑容,试图掩盖脸上了泪痕,“……再见了……烛夜……”

“不……不,等一下,等等!等等!!!”

“……答应我。你走了以后,要幸福——”

借助同伴们燃尽自身的力量,烛夜的身体被庞大的能量与规则包裹着。他冲破了这个空间的屏障,往外界飞去。

……烛夜揉了揉太阳穴,不去想那些事,按下了主机的电源键。

“嚓。”屏幕关闭,只剩漆黑。

现实……是一个垃圾游戏啊。

…………

…………、、等等。

我不是,刚发了个视频然后午睡了一会儿吗?

超能位面的是,怎么会突然这样占据我的脑海?

我自认还不算个思乡的人……

“……守墓人死了。”

一个人是可以离开故乡的。

但,若是他的故乡找上门来,那便无处可逃了。

隔了些日子,信息需要传递的时间。尤其是跨越位面的信息。

但烛夜还是收到了。因为他们血脉相连。

守墓人不是他的父亲,这是固然。但他认作了自己的爹。

不同于学生寝室中的互相认爹,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守墓人却是十位神天十绝之一,他身上携带着恐怖的信息纠缠量。因此,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看似微不足道,却很可能会引发蝴蝶效应,导致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当守墓人认作干爹后,他与烛夜间便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命运的连接。当一方出事,另一方便会得知。

守墓人是怎么死的?

念头一动,那在超能位面大街小巷都在播放的录像呈现在了烛夜的眼前。

“这一手七星十二献祭阵,你还是第一个有资格来品尝呢。”歼■。一个喜欢挑战强者的疯子。这个录像是他的第一视角。

来不及躲闪,汇集七十二卫星的全部力量结结实实轰中了守墓人。瞬间爆发的破坏力直接将半颗行星炸成在太空中飘荡的残渣。

在那一瞬间,万有引力定律在阵法加持下被硬生生扭转,七十二颗卫星彼此的牵引力集中在一处化作恐怖的推动力,一个瞬间,守墓人的身体朝着那太阳飞去,星辰之力的一部分作为媒介做了个禁锢法阵,令他无法挣扎。

随后,明亮的光华从一处在战斗中被轰碎成一半的恒星处亮起。那光华几乎要化作一颗星辰,将这世间万物压制的黯淡无光。

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xun)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gèn)代表山,兑代表泽。以七十二颗卫星化作阵眼,结成地煞阵。而这内部又有八卦图案于星空中闪烁。

然后——八卦扭转,四相起,阴阳生。一黑一白两条阴阳鱼在星系的中间浮现,旋转着,守墓人从震位扭转到了艮位。雷系的守墓人,活活撞上了代表“山”的艮位——那座只有一半的恒星。

恒星的引力、冲击力以及禁锢,三者合一让他毫无办法的坠入恒星内部。火焰毫不留情的吞噬了他,不过一开始这点热量对于歼星而言也就暖暖身子。

“入棺已经完成,接下来——便是葬礼了。”

这个星系的另外三颗行星上密密麻麻的纹路亮起,星球的力量被提取出来冲向恒星自身崩碎为宇宙尘埃。以纯能量的形式,即使达到真正的光速也并没有问题,再加上歼灭的布置,恰好在守墓人身上的禁锢快解除之时,三股能量冲入其中。

“真不愧是你,我花了三年准备的封印只能困住你一周不到。”歼■叹了一口气,随机狂热喊到:“那么……葬礼开始!”

整个星系的其他所有行星接二连三的崩溃,化作灰飞散去,而留下来的力量却是朝着这颗已经走向末路的恒星涌来。

整个葬礼准备过程花费了五天,期间守墓人一直试图将封印破开,然而要破开在毫无防备之下叠上的封印。其难度可远远大于毁灭其能量来源的三颗行星。而这一段录像中十分友好的给予了几百倍速的快进。

这个星系各地的能量终于到期,在歼■的控制之下流入恒星之后,加快它的最后阶段来临。而当最后一股能量涌入之后,他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永别了……守墓人。”

燃烧壳层内部的氦核向内收缩并变热,而其恒星外壳则向外膨胀并不断变冷,表面温度极速降低。这原本需要数十万年的过程尽在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完成了,这颗与太阳大小相似的恒星化为红巨星,而守墓人就在它的内部。

“最后再给你立一个墓碑吧。”氦聚变的最后阶段也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整个星系原本的恒星、行星、卫星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发着微光的白矮星。在那白矮星形成的前一刻,一个目光穿透种种事物注视着歼灭,随后彻底断去。

“你守过多少人的坟墓?如今,却是轮到你自己了。”歼■轻叹着,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颗孤独的白矮星在宇宙之中默默发出微光。正像有一个默默守护着人类过去与遗失之物的人一般。

录像到这里就停止了。

真是…

烛夜笑了笑,睁开了眼。

摄像头妹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赌约已经结束了。”她抢先开口,“根据你们签订的契约‘一旦超能位面发生世界性事件,契约自动终止。’而守墓人之死符合以上范畴。”

看来自己这场难得的小长假到头了。

烛夜叹了口气,“我该走了。”

少女挥伞,一个空间裂缝凭空张开,省下了烛夜手动撕开的功夫。意思是催他快走。

“但我会留下一个分身,完成赌约。——契约里没说不能这样吧?”

“……确实如此。”少女看了看手中的契约,下方还有三位见证者的签字,“契约结束后,本体必须离开。但——没有说分身。可你为什么要完成一个已经结束的契约?这没有任何意义。”

“意义?呵。”烛夜冷笑,“打游戏刚打完初始剧情,就必须永远离开,让后续剧情吊你的胃。我是受不了这种事的。更何况——”烛夜指了指电脑,“我刚被那结晶玩意儿杀了一回,不爽的很,这个仇必须得报。”

不到一刹那,又一个烛夜凭空出现,“这是我的剑意分身。他会继续完成失效的契约。”

“天道给予了允许的答复,”少女平淡道,“以及,他送了你一份告别的礼物。”

一个光团浮现在了烛夜身前。

烛夜略微皱眉,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然后用中指点向了光团,“这是来送废纸了……欸?”

光团扩张,最后凝固,化作一个1:8比例的手办。手办是烛柔舞正拿着麦克风唱着什么,脚下是壮阔的BML舞台。她的身后,9把各异的长剑微微飘动。

“他说:‘这是给你这次旅行的纪念品。时间虽短,但我希望当你今后看到这个手办,能回想起在这里的快乐时光。’”

“天天吃老面包喝冷水的快乐时光?当这里游乐场啊?还什么‘纪念品’......不过,谢了。”烛夜仔细观察了一下手办——啧,安全裤——然后妥善收了起来,“这回可比上次送的礼物有价值多了。——那么,我走了。”

烛夜的本体踏入裂缝之中。

裂缝缓缓闭合。

烛夜感受着空间在自己的身旁流淌。

老实说,即使是非偷渡的位面迁越,也依旧很累人。

毕竟要穿越位面之间的虚无之海。

裂缝张开,烛夜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总算能吃顿好的了。

“……你总算回来了。”第一个赶来的是雨。

“是啊,出了趟差(大嘘),处理了点麻烦的事。还带回来个纪念品——”

家。安全的地方。游子归来休息的港湾。烛夜的确很想休息,在那一刻,他放松了警惕。然后,在几微秒不到的时间内,一个新的、毫无规则的时空裂缝毫无征兆地在雨的脚下张开。雨漏出了惊讶的神情,她延伸略带求助之意地看向正准备掏出手办的烛夜,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她只来得及做这些,裂缝恐怖的吸力将她活活扯进其中,随后闭合,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呵。”烛夜笑了,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随后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良久,敲门声从门外传来,“烛夜在吗?我突破了世界级,想巩固下……”

门打开了。进来的少年见到烛夜的颓废样略有惊讶。

这是烛夜曾做过的梦中,刀坏了还被劈的刀骨灰都没了的哪位。他基本上一旦有事总要上门找烛夜。比如炼个什么器、突破个什么境界、手痒了打个什么架……烛夜觉得如果有一天他的刀真的坏了,第一个找的肯定还是自己。于是他的心情更低落了。

“这是……?”【让我来吧。】

转眼间,他的瞳孔从棕黑色变深为血红色。恍惚中,烛夜想到了远在那头的摄像头妹子。这瞳色转换简直如出一辙。

“死了爹,那就去报仇啊!跟个怂蛋似的躲在家里郁闷算什么本事?!”少年一下子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把冲上前来,“你妹妹当初被人绑架,你不就亲手将整个组织灭了吗?现在你爹死了,就这样毫无作为?”【黑,我觉得够了...】“你别说话!不,没说你烛夜。烛夜像你这样,迟早有一天更大的灾难发生,你就会躲起来生闷气!”对啊,比如躲在地窖里喝酒什么的。

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烛夜冷笑。这种在自己的痛处拿个电钻钻的小辈,自己完全可以一剑轰杀。

但他并不想这么做。一方面他不想跟不明真相的人计较,一方面是被人们毕恭毕敬的对待了这么久,终于有个能和自己对峙的人而感到的有趣,以及……什么呢?大概是在他身上,看见的自己过去的影子。

“不要那么浅显。——永远不要,小看神天十绝,守墓人没那么容易死。与其有空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雨吧。”而他一眼就看出来,对方的真正用意。

“……谁在担心你啊?!”【雨?雨怎么了?】

“被突如其来的时空裂缝……”

“就像这个?”少年向他背后指去。那是又一个突然撕开的时空裂缝。

世界级的强者,可以在吸力下坚持的更久,但依旧达不到逃逸速度——倘若不用全力的话。

“……哦,行吧,又是异世界。”少年耸肩,“这是第几次穿越了……”他被裂缝吞入。

……有意思,很有意思。

随机也好,有意也罢。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顺走了两个人,那就别怪我找上门了。

七把出鞘的长剑骤然出现在了烛夜身旁。借助这连续张开两次时空裂缝,烛夜轻易定位到了对方位面的坐标。接着,秩序强行撕裂空间,再一次穿梭虚无之海。

“主人,我不建议您这么做。根据裂缝内传来的波动推算,对方位面不会有高于世界级的强者。这无疑是对他们的一场历练。”虚■开口道。

这是确实。

烛夜想了想,刚才那个少年也确实有不怕虎的本事。不到1年的时间,从第二弱的并级晋升到了世界级,联盟的新星,奇诡的战斗风格——武器更奇诡——能触底反弹的能力,以及身为擅长异能的新人类却踏上古人类的修仙之路,还有在过去为天资的一体双魂……名字叫什么来着?哦,肖张。

“因此,您没必要强行过去。现在您的绝大部分力量还被封印着,强行动用第七剑会被反噬所伤。”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一剑划过,平整的空间被强行撕裂,漏出另一面的虚无,“但是……我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与我有染之人死去了。”

——

一个人是可以离开故乡的。

黄昏之时,非昼非夜,现实与虚妄的界限被打破。不洁之物等妖魔鬼怪都会在世间现形。无数悬浮的人影遍布,男孩心脏碰碰直跳,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是迷路到这里来的吗?”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是两个人的初遇。

画面再度变换着。

※画风突变警告

但,若是他的故乡找上门来,那便无处可逃了。

“爸爸,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年幼的烛夜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向烛非真问道。

“刺啦——”突如其来的雷电劈下,将这份美好的回忆轻易撕碎成无数的碎片。

只有干枯扭曲的古树遍布着,地面是暗灰色的沙土,踩起来脚都会陷进去。

烛夜独自一人走在这荒芜枯败的地方。眼中透露出迷茫和惊恐。

一片寂静,一丝风都没有,男孩走在地上,只有沙沙的噪声。枯树肆意的扭曲着,干枯的细条共同构成了一幅幅抽象而诡异的画面。

“我还要听爸爸以前的故事!我们一家人一起!”

“好好好,都依你”。父亲宠溺的摸着小烛夜的脑袋。

于是他把烛夜推荐给了他的哥哥,神天十绝之首——守望者。

挥剑、挥剑、挥剑。

碎片旋即重组,定格在天地间裂开一条万里的缝隙,里面有无数人影。烛非真的背影充满决然,手中长剑金光辉耀。

那是烛夜最后一次看见烛非真。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烛非真拍拍孩童的脑袋,笑着说,“有机会给你和烛■讲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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