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的爱情公寓

马建伟想了一下，不由点了点头，薛观止说得很有道理，他还真没想到过这一层。

“我就是可惜苏田的业务能力到了艺管给浪费了……”

“我们电视台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人才当然不能浪费……”薛观止笑着回了一句，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吧，让原先新闻频道的冯世祥做综合频道的总监，从都市频道和新闻频道内部提拔两个副总监，苏田嘛……让他当制片部主任吧。”

台长办公室待客的沙发上一左一右坐着薛观止和马建伟，办公室门紧闭，偌大的办公室没有第三人存在。

“潘庆云的能力还是有的，娱乐频道的整体收视也算不错，维持原状先看看再说……”

两人之间的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烟头，房间里的烟雾实在是有些为难一直运作的净化器。

“那行，下午我就找冯总监谈话……”马建伟与薛观止合作了近十年，知道薛台长说一不二的性格，他也就没再提其他意见，再说，这个安排在他看来也算合适。

“老冯最近正想着竞聘新闻中心副主任呢，知道被调去当总监怕是不怎么高兴啊……”人事安排完成，马建伟也轻松了不少，笑着说了句玩笑。

“老冯这些年一直做副职，早就该给他加加担子了……”

“老冯还真和一般人不一样，用他的话说，干副职既不用担责任又不用做决定，工资奖金拿的还不少……”

“哼，那这次他的副主任想都别想了……”薛观止将茶杯在桌上蹲了蹲，说道：“你和他说，综合频道是改革后的重中之重，出不来成绩就让他自己去工会养老吧……”

“台长，说不定老冯还真愿意去工会。”

“那就让他去碎叶岛守基站，我还不信治不了他……”

“那行，我就这样和他说……”马建伟笑着应下，冯世祥和他是老同学，关系处的也不错，能升上来他内心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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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领导好，我是原都市频道制片部的苏田……”

今天是艺管中心竞岗面试的日子，而苏田也是今天的第一个面试者，当他步入大会议室，在坐的遴选委员都忍不住打量起了这位被称为天才的年轻人。

“苏田你好，我是行政部的李静……请坐吧。”

“谢谢……”

“我们都知道你是位优秀的制片人，制作了许多收视高、口碑好的电视栏目，那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之前没有接触过的艺管工作呢？”

“有两个原因……”苏田坦然说道：“一是因为我确实对艺管工作非常有兴趣，我之前发表的几篇论文与电视台如今进行的主持人改革也较为契合，我有很多想法需要在主持人改革的过程中进行探索……”

“二是，在我制作节目的过程中，越来越感到主持人的重要性，以前我总觉得一个栏目有新颖的策划、优质的内容、精心的设计就能取得成功，主持人在其中并没有多少份量……”

“……制作《领尚》时，我幸运地选择了东方老师，那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个优秀的主持人对栏目的提升有多大……所以我想要更加深入的挖掘主持人的潜力，以此来提升栏目的整体竞争力……”

“听你这么说，你是支持主持人明星化了？”

一个严肃的男性面试官问道，有点陌生，苏田确定之前没有见过。

“是的，我支持主持人明星化……”

“那你详细说说理由。”

“……人们对精神文化生活的渴望会促使电视台、电台、报纸、杂志等传统媒体和网络社交、视频等平台不断提高节目质量，丰富节目类型，市场化竞争会越来越激烈……”

“……随着优质节目的增多，观众势必会将对节目的喜爱转嫁到直面大众的主持人身上，而这也就使主持人名气大增，甚至达到与影视、歌舞明星平起平坐的地步……”

“……当自带粉丝的主持人开辟新的栏目，那新栏目将迅速度过初始阶段，获得广泛关注度，这将是未来电视栏目在商品经济浪潮中的必经之路，我们无法逆势而为，只能加以引导，以使其不脱离轨道……”

“你说的偏离轨道是什么意思？”又一个不认识的面试官问道。

“明星化的主持人既是媒体人也是公众人物，很容易产生一种一呼百应、人心向背的错觉，引诱大众、操弄舆论、自诩导师，如果没有管控，这种事一定会发生而且会接连不断发生，因为这种类似皇帝大权在握的感觉会让人上瘾……”

“那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我会从三个方面……”

“好了好了……”李静突然出声打断了苏田将要开始的长篇大论，笑道：“各位老师，我们这是面试不是答辩，如果苏田到时候真的能竞岗成功，各位再听他的履职方案也不迟……”

“哈哈，李总监说得对，一时忘形了……”

几个面试官相视而笑。

“其他人还有问题吗？”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一下苏田……”

“孙老师请说。”

“如果一个名气很大或者说作为电视台一哥的主持人私接代言、乱发评论，致使电视台声誉受损，你会怎么办？”

“停薪停职，严重者在合同期满后直接开除，并追究其法律责任。”

“可按你上边的意思，这个主持人一定是拥有巨量粉丝的，你就不怕引起舆情……”

“各位老师，粉丝群体是最狂热也是最健忘的，所以我才不同意直接解约开除，对公众明星来说没有曝光就意味着很快被遗忘……”

几个面试官一时间面面相觑。

“但我也会坚决反对用此方法打压异己，如果制作新合同，我会向上级申请将保护主持人和维护电视台的条款写清楚写明白，并一一给签约主持讲细讲透，并制作视频留证存档……”

“那就只剩综合频道了……”

薛观止将烟头插在满溢的烟灰缸内，喝了口茶水说道：“综合频道现在已经是群龙无首，全靠老邱维持着，领导层需要尽快确定下来……对了，周生贤有推荐吗？”

“老马，我不怀疑苏田这小子的工作能力……”薛观止解释道：“只是频道总监这个职位的地位、权柄已经在所有员工心中根深蒂固，就算外行人一听也能大致猜出它的级别……”

“而艺管中心毕竟是我们新成立的，带有探索性质的部门，员工心中还没有对这个部门形成认知，让苏田当这个部长，反对的声音会小很多……”

“咳咳咳……”好一会，薛观止终于恢复过来，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呛出的眼泪，说道：“老周这不是乱弹琴吗，苏田来电视台还没两年，怎么可能当频道总监……”

“娱乐频道那就先维持原状？”

“有倒是有，但……”

“怎么？推荐的人你不满意？”

“噗……咳咳咳……”薛观止没控制住，被一口茶水呛得咳嗽起来。

“所以我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跟你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这事我不能同意……”薛观止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苏田成了总监，那台里的老同志怎么想，其他频道总监怎么想……我看这就是周生贤发泄被调走的不满，给胡乱提了个名……”

“台长，我是这么想……”马建伟掏出香烟，递给薛观止一支，自己点燃一只，抽了一口才说道：“你属意他当艺管中心二部部长，这个位置的权利与频道总监比起来差不了多少，你相信他能管理好电视台所有的新人主持，那他属性的频道工作应该也可以胜任……”

“老马，咱们这次改革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把有能力的人提拔到该提拔的位置吗？”薛观止也端起茶杯，说道：“说说，周生贤推荐的是谁？”

“苏田……”

“那艺管中心……”

“艺管中心二部部长兼综合频道制片部主任……”薛观止一锤定音。

“谁？”声音虽没恢复正常，但也能听出那不敢置信的语气。

马建伟被一向威严的薛台长给逗笑了，一边给他拍着后背顺气，一边说道：“老周推荐了苏田……”

“这还真不好说……”马建伟端起茶杯说道：“能力是出类拔萃，但这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