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的爱情公寓

“有什么难处就和我说……是不是缺钱，我挣的虽然不多，但几万块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不用徐姐，我就是别的事拿不定主意……”

“来跟我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美妇老板取了两个凳子，请美嘉一起坐下，摆出一幅知心大姐的样子。

“美嘉……”

“喂，美嘉……”

宠物店的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既是老板也是持证的兽医，她自招聘美嘉后，对她一直都挺满意，虽然美嘉没有兽医执照，但一些基本的宠物护理她都非常熟练，而且这姑娘每天都开开心心，无论对谁都笑脸以迎，相应的宠物店的生意也好了很多。

“可我，我什么都不会……我怕，我怕……”

“就因为不会才去学习啊，又不是让你当老师，怕什么啊……对了，去哪里留学啊，学什么？”

“米兰……学兽医……”

“那更要去了……”徐姐笑着说道：“你喜欢小动物，也对兽医学有兴趣，留学回来以后，说不定我都要找你请教呢……”

“可我不会外语……”

“不会那就学……”徐姐习惯性地拍拍美嘉的脑袋说道：“你不想一辈子只当一个兽医助理吧，如果你在国外学有所成，回来以后不管是在宠物医院还是自己开一个诊所，都要比现在好上几倍，那时候你社会地位高，挣的钱还多，你自己想想这未来不好吗？”

“……我脑子笨……”

“谁说的？你要是笨的话我还能让你在宠物店做这么久……”徐姐故作生气，说道：“美嘉，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你在兽医学的天分就很高，除了没有执照，你现在都可以独立操作了，这还能说笨吗？”

“……”

“是不是舍不得男朋友？”

“不是不是……”美嘉赶紧摇头。

“我看你男朋友也不是安分的主，到时候你们真结了婚，怎么养家、怎么养孩子，东洲的房价一天比一天高，到时候怕是你连买房的资格都没有……”

“我就没想过能买得起房子……”

“没出息……”陈姐点了点美嘉的额头说道：“能实现的事为什么不努力去做，留学回来有得是宠物医院高薪聘请，房子还不是说买就买……”

美嘉心动了，抬起头说道：“陈姐，你真觉得我行？”

“有什么行不行的，大不了再回来给我打工，我这宠物店随时给你留个位置。”

美嘉终于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那我听陈姐的，留学试试……”

“高兴了？不纠结了？”

“嗯……”

“那还不赶紧去迎接客人……”

“Yes，Mad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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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多吃点……”

“妈，不要给我夹菜了，我都吃不下了……”

“看你最近又瘦了……”钟妈妈又夹了一个大虾，说道：“你不是说要转科吗，有没有进展……”

“哪有那么容易，要看时机的……”欧阳夹起碗里的大虾，伸向旁边：“爸，给你吃。”

“别给他吃，一天到晚不着家，你怎么就不学学人家苏路……”钟妈妈皱起眉没好气地埋怨。

“我这不是要和上边维持关系吗……”欧阳爸爸怕也是妻管严，面对夫人的埋怨，小声辩驳了一句。

“人家苏路，能不去的应酬都尽量不去，就算去也带着虞涵，哪像你……”

“我也喊你一块了，是你自己不去嘛……”

“我不去你就能无法无天了，昨天喝得都找不着家，要不是司机小王，你都睡在门口了……”

“爸，你这样喝酒真的对身体不好……”欧阳舀了碗汤递给钟妈妈，说道：“前两天我们急诊刚有人因为喝酒胃出血走了……”

“听到了吗……不让你喝酒是为你好，别觉得是在害你……”钟妈妈接着道：“人家虞涵就因为操心苏路操心得少，和我在一块看着就像母女似的，哪像我……”

“哎……”欧阳爸爸叹了口气，说道：“我和苏路怎么比……”

“苏路做的是高科技，到哪人家都要供着他，我呢，干得房地产，去哪都要供着别人，一个吃香的和一个上香的哪能一样啊……”

“行了行了，没说不让你应酬……”钟妈妈语气柔和了些：“但做什么也要有个度……”

欧阳爸爸苦笑摇了摇头。

“对了，提起苏路我想起件事……”钟妈妈转头看向女儿：“苏田的手好了吗？”

“已经拆线了……”欧阳雨露喝了口汤随口回道。

“拆线了啊……”钟妈妈又说道：“那改天请他来家坐坐，他电话我是记在哪来着……”

“请他干嘛……你们还有事求他啊？”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钟妈妈瞪了女儿一眼，说道：“请人吃饭就是有事求人啊？”

“……”

“老公，这个周末你有空吗？”

“我周六下午要去工地，晚上应该有空……”

“你呢？”钟妈妈朝向欧阳。

“我……”欧阳抬头：“别说你们请苏田吃饭还要叫上我……”

“我可没空，这个周末院里培训，别拉上我……”欧阳看到老妈肯定的眼神，连忙开口拒绝。

“哦，晚上也培训？”

“我晚上值班……”

“值两天？”

“……反正你们别叫上我……我吃饱了，先去洗澡了……”欧阳将碗筷一推，站起身就往楼上而去。

“既然露露不愿意那就算了……”欧阳爸爸看着女儿消失在楼梯拐角，回过头说道。

“她不愿意的事多了，还能事事依着她……”钟妈妈也站起身来。

“你不吃了？”

“吃饱了……”

欧阳爸爸没听清，刚才妻子说的到底是“吃饱了”还是“气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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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总，忙着呢？”

苏田敲敲门走进陶梓的办公室笑着说道。

“哎呦，小苏，来来来快进来……”

“没打扰您吧？”

“我就是瞎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陶梓的态度比以前还要亲热，绕过办公桌，将苏田迎进了办公室。

“陶总监，我是来和你商量一下频道以后的栏目安排……”

“不忙不忙……”陶梓邀苏田坐下，笑道：“昨晚常主任请我们这些老同事吃饭，你可是没来……”

“没办法，我昨天回了临海……早上见到常主任还把我好一顿数落……”

“哎，本来以为常主任能上任频道总监，没想到……”

“这是常主任自己的选择……”苏田开口说道：“再说总台行政部可是一级大部，比频道总监可要舒服得多……”

“那倒也是……”陶梓点点头，又说道：“现在频道决策层原来都市的也就你和我了，咱们也要照顾着点以前的同事……”

“那当然……”苏田假装没听出陶梓的暗示，笑道：“不止是都市频道，原新闻频道的同事能帮衬的也要帮衬，以后都是一家人嘛……”

“哈哈……说得对说得对……”陶梓打了个哈哈，揭过了这个话题。

陶梓原先只是制片部的副主任，不管是张安民、周生贤还是他的直管上级常贵田都没重视过他，一个是业务能力确实有点低，另一个也是他不争不抢，从不刻意表现自己。

苏田也一直认为陶梓是一个淡泊名利的老实人，但人的屁股决定脑袋，升到副总监后，陶梓已经开始网罗心腹，准备搞搞小圈子了，不是苏田看不起他，就陶梓的水平差了周生贤三四条街，跟着他混怕是西北风都喝不上。

“陶总监，咱们商量一下栏目的事？”

“小苏你这效率不佩服都不行，这才几天就拿出方案来了……”

“只是一个初步的计划，谈不上方案……”苏田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陶梓一份，说道：“除掉广告类栏目，两个频道加起来有三十三个栏目，我给做了个分类……”

“陶总您看……”苏田指着图表介绍道：“电视剧类栏目有五个，时段集中在下午档、晚间档、深夜档和凌晨档，我是这么考虑，把下午档和深夜档拿掉换成其他栏目，保留晚间档和凌晨档……”

“唔……有什么依据吗？”

“台里给频道的指导文件上指出，综合频道是各类优质栏目的第一播出平台……我对各类的理解是突出栏目的差异化……”苏田认真说道：“这就要求我们尽量减少同质化的栏目，最主要的是体现综合二字……”

“你的意思是不按收视率编排节目？”

“是的。”

“呃……这怕是栏目组不服气吧？”

“很简单，保留各类潜力最大的栏目，剩下的调给其他频道……”

“这……”陶梓皱着眉头，心里很不情愿。

收视率高意味着收益就好，把这么多栏目推出去不是相当于塞钱给竞争对手嘛……

“那你的计划是保留多少栏目？”

“不超过二十个……”

“这我要要好好考虑考虑……”

“刚刚冯总监打电话说台里征询我们意见，想将《领尚》栏目调到先锋时尚频道……”

“《领尚》？”陶梓一愣接着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领尚》可是我们频道收益最好的几个栏目之一，如果调走损失就大了……”

“我倒觉得可以调走……”

“嗯？”

“《领尚》是我一手制作的，已经有了相对稳定的收视群，但却也没多少潜力可挖了，调过去交给专业时尚频道，一是空出档期给更好的栏目，二来也有助于增加数字电视频道的订阅……”

“这个事我要再考虑考虑……”

“那行。”苏田笑着应下，调走《领尚》的事只要苏田自己没意见，陶梓的决定可有可无，通报他一声，只是让其有个心理准备。

“这样吧，你把计划书留下，我看完以后再找你谈……”

“好，那我等陶总的消息……”

只是最近几天，美嘉似乎有什么心事，总是坐在一旁发呆，工作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昨天竟然把给宠物点滴的药水给弄混了，要不是发现及时，差点就酿成大错。

美嘉下意识地给狗狗梳理毛发，对老板的叫声充耳不闻。

“对不起徐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美嘉也知道这几天自己状态不好，也就是老板脾气好，还是同在东洲打拼的老乡，要不然早就把自己开除了。

老板见过吕子乔，知道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

“美嘉，给拿两袋OJ的狗粮……”

“啪……”

“啊……”

“呃……好。”

“呃，没有没有……”

美嘉摇头否认。

“那家里出事了？”

“啊……徐姐……”

“给这位顾客拿两袋OJ的狗粮……”

美嘉坐下，迟疑了一会，才嗫嚅道：“我有个朋友，想让我和她一起去国外留学……”

“留学？”这徐姐先是诧异地重复了一句，接着笑道：“留学是好事啊，你这么年轻，能到国外看看多好啊……”

顾客结账走人，店里就剩下美妇老板和陈美嘉。

“美嘉，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老板上前，一巴掌拍在了美嘉背上，终于把她给吓醒了。